市立医院虽然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当年在建成之时,就是非常先进的设计理念和建筑理念,不仅拥有高瞻远瞩的地下停车场,还拥有专门的从地下三层的停车场和太平间,不经过负一负二两层地下层,而是直通向地面的通道。
风十郎和文歆儿下到的位置,就是地下停车场,而太平间,则是在远处,用醒目的灯光提示牌标明了入口。
市立医院所在的位置,如今已经是城市的中心圈区域,在这种地价飞涨的地段,停车位是十分稀缺的资源。但是,即便是和太平间并层的负三层地下停车场,也依然停得十分拥挤,但是唯独太平间门口的几个车位,却保持着空空如也的状态。
“看来,无论好处多大,这些凡人们,总是对鬼神和死者保持着最低限度的恐惧。”风十郎说道。
“被你这么一说,我真的不敢进去了。”文歆儿紧紧拽着风十郎的胳膊,躲在风十郎后面,有些胆怯地看着那扇不小的厚铁门和铁门上的灯光标示牌。
“怕什么,不过是死人而已。”风十郎说道:“这世上最可怕的,永远是活着的人啊。”
“活人有什么可怕的。”文歆儿嗤之以鼻。
“想想看,如果当其他人都死了,却有一个人能好好地活到最后,那么这个人,究竟有多邪恶呢?”风十郎问道。
“你这是歪理。”文歆儿说道。
“虽然是歪理,却直至真相啊。”风十郎笑道。
一边说笑着,两人一边朝着太平间移动,由于长期保持着低温,避免尸体腐坏变质,所以当风十郎摸上太平间的门把手的时候,也禁不住感到手上传来一股寒意,这寒意不是阴气或是其他原因,只是纯粹的温度不同而已。
“吱”随着大门被缓缓推开,已经有些年代的大门由于活页锈死的缘故,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仿佛向房中那些已经永远沉寂的人,宣告着访客的到来。
太平间首先是一条长长的走道,每隔一段距离,就安装着一盏hungs的灯,似乎是医院出于人性的考虑,认为这样一个阴森的地方,如果使用苍白的白色灯光,会显得更加阴冷恐怖一样,特意使用了稍显温暖的hungs灯光。可是,因为hungs灯光的照明强度问题,反而显得整条过道,有许多地方显得十分昏暗。
“怎么没个管理人呢?”文歆儿好奇道。
“或许本来就没有呢。”风十郎说道:“可能管太平间的人,办公室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上面的楼层。就像地下停车场里面也没有保安,停车场的各个出入口有保安一样,毕竟是堆放死人的地方,没人来也是正常的。”
“可是多多少少也要有个看守的人吧?”文歆儿战战兢兢地说道。
“或许定时巡逻一次吧,我们没碰上而已。”风十郎倒是不以为意,拉着文歆儿往前走。倒不是风十郎要刻意拉着文歆儿,而是因为文歆儿已经有些不太走得动道了。
长长的过道之中,是一间间关着门的存放室,这些都是用来保存尸体的地方,有的是在等待解剖,有的是在等待火化,有的是在等待家属认领,总之,太平间这样的地方,总是不会缺少尸体来源。
“你说,连个人都没有,我们该怎么问这个人的死因啊?”文歆儿问风十郎。
“所以我们要找人啊。”风十郎说道:“就算现在暂时没有人,我们总能找到值班表什么的贴在这里吧,这样从外面来搬运尸体的火葬场或者公墓的人,才能联系到太平间的管理人吧。”
“你们要找谁?”一个沉重的声音问道。
“哇!”文歆儿吓得快哭了,立刻紧紧抱住风十郎,然后把脑袋埋到了风十郎怀里。
“你是什么人?”风十郎回过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那里,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魂魄,通过风之视,风十郎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几乎没什么法力,却有些功德护持的老者。看来,应该是个生前行善,然后寿终正寝,死得其所的人。
“老人家,你是新死之人?”风十郎问道。
“是啊,刚死两天,还在游离呢。”老者似乎没什么精神,缓缓地说道:“等头七过了,家里人送我去火化下葬,我就往生去了。”
“那么,这个太平间的管理人,或者档案,应该去哪找?”风十郎问道。
“哪有什么管理人,就一个管钥匙的在需要的时候才下来开门,平常都呆在一楼的值班室,不会下来的。”老者不屑道:“这列都是死人,要什么管理者。”
“老人家,这里就你一个人吗?”风十郎忽然觉得不对,既然这里能有一个老者的魂魄在hudng,那应该有其他的魂魄在hudng才对,但是,风十郎却只看到了这个老者。
“他们出不来的。”老者回答:“那些门锁上都有法力,我是因为生前积善,有功德护持,才能通过这些锁上的门,他们都是普通的魂魄,没有能力出来。”
“那您出来是做什么的?”风十郎问道。
“听你们说话,觉得有意思,所以出来看看。”老者笑道。
“您看看,认识这个人吗?”风十郎问道。同时取出了那张写着名字的单子,递到老者面前。
“哎哟,这不是国健吗!”老者只看了一眼姓名和zhpin一栏,就叫道。
“您认识他?”文歆儿吃了一惊:“他已经入了西山公墓,您才刚死,怎么就知道他呢?”
“我活着的时候,他和我是同一天进的医院。”老者回忆道:“我记得,是出了车祸,受了点伤,却没有致命啊。在我转重症监护的时候,我们俩还聊过天,他是个大车司机,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儿子”
“您说什么!”文歆儿一惊:“他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儿子?”
“对啊,应该是高三,怎么了?”老者不解。
“他儿子是在哪上高中的?”文歆儿连忙问道。
“我记得,好像是树德中学吧。”老者回答。
“我好像知道了。”文歆儿看着风十郎,说道。
“知道什么?”风十郎不解。
“那个一家七口灭门的家庭,他们家的家主夫妇,都是树德中学的老师,女方的父母,也是树德曾经的管理层。”文歆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