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心在桌上沾水写了“启民”两个字。
“启民医院?我怎么没看见呀!”罗琳大嗓门的嚷嚷着。
敲了下大姐的手背。“你给我轻点。就咱们今天开会的三楼小会议室往东两个房间,门上没挂牌子,我走过去的时候,门隙了条缝。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有架品相完美的真骨架,估计肯定有指骨。看我眼神好吧!”林安心得意洋洋的说道。根本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半起了身,又阴沉着脸坐下了,朝自己对面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将食指轻轻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侧耳倾听。所幸人不多,老板也没出面赶人,有人坐店里抬抬人气也好。
“那房间是干什么用的?门常开着吗?解剖室的指骨反正大家都拿。但在启民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罗琳有点小紧张。
林安心又用力拍了下大姐的手背。“还不是你惹的祸,干嘛跟你同学吹牛能搞到这玩意呀!大姐,大哥总说你直爽,容易上人家当。我看你是冲动没脑子。大二的时候干过一回这种事情,我费了多少功夫才办成了。这次又这样。我可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再敢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罗琳理亏,也不敢惹林安心,一叠声地应承着,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态度,继续狗腿地说道:“要论古灵精怪,我们这一届就数你。点子多,眼神又犀利,又会机变。做完这一票我再也不敢了。”说着双手合十连连稽首。
“什么做完这一票?会说话吗?我们可是纯良的好孩子,偶尔淘气一下而已。”
“你有没有想到办法呀?”
“这事儿要想成功,得花些功夫。首先,你得出面向行政楼的保洁阿姨弄清楚打扫那房间的时间。然后等她换拖把水的时候你得吊住她3-5分钟,让我有操作的空间。其次我要准备点东西好销赃。”
“我怎么吊住她呀?人家会听我的?”
“笨啊,你呆在卫生间门口,看阿姨过来了,就进隔间,说自己那个来了,请她帮你去借姨妈巾,时间绰绰有余了。”
“为什么我要这么牺牲呀?”
“那我为什么得去搞那玩意儿?”林安心翻了翻眼睛。
“如果被人看见怎么办?”
“跟阿姨撒娇、卖萌、装可怜呗。她哪会注意到那骨架。”
“天啦,太没底线了。”
“打住,你这么有底线的人怎么会答应寄籽骨给别人的?”
罗琳捂住脸。“我不活了,你说我们医学院除了解剖室的骨头,还有更别致的礼物吗?”
罗琳身后背对着的那个男人噗嗤笑出声。林安心吓了一跳。“老板,钱放桌上了,不用找了。”说着拉着罗琳就跑。
罗琳也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居然隔墙有耳。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和医院有没有关系?算了,指骨我也不要了,行动取消吧。”
“放心,就算是,按老秦报的职工人数,五百二十分之一的几率。我们计划都暴露了,再敢去的几率50%,现在变成一千零四十分之一的几率、大后天才上班,明天去弄清楚时间,后天动手,再算上一天二十四小时,你说就算恰好是房间的主人,听没听过还尤为可,逮我的几率小之又小。”
林安心从小就是那种表面看着安安静静,实际上满脑反骨的主儿。
等两个女生跑没了影子,原本坐在罗琳背后的男人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Neo,你们国家的女生真可爱。居然想对你的Mary下手。当你这个主人不存在吗?估计被我这一闹,这两个孩子也不敢再有动静了。可惜我不知道那两个孩子长啥样,要不倒可以找份她们的资料看看。”
“主谋的那个女生叫林安心。”Neo说得异常肯定。
“你怎么知道?天啦,你也太可怕了,才回来就知道全院所有人的名字?连实习生的都知道?你这记忆力太可怕了,难怪在杜克的时候,大家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你。你究竟是不是超忆症患者,也好让我平衡一点。”Neo耸耸肩,对好友的一惊一乍毫不意外。抬手看了眼手表。“纠正一下,从下飞机到现在,我已经在这块土地上呆了7天零8个小时外加32分钟了。你说都可以干些什么?”之所以对这孩子特别有印象,只是因为她像一个人,然后以为有奇迹,顺便找资料翻了一下。
“Martin,听说你给自己起了个中国名字,叫武当山?究竟几个意思?在你们美国有人叫自己洛基山吗?好歹你也是大半个中国通啊。”“中国的太极很有意思,我总不能叫自己太极吧。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是有点怪怪的,要不把山给去了?”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你这么喜欢中国的传统武术,干脆以武为姓,叫象仪好了。武象仪,比武当山好听多了。”
“还行,寓意不错,虽然我不懂什么两仪、四象的,不过念着有点拗口啊,估计念念就好了。就这么定了,我就叫武象仪。按中国人的规矩,有了新名字,俺哥俩哪天是不是该摆一桌呀!”Martin这家伙是如此地入乡随俗,比自己更能融入当地文化。Neo摇头笑了笑,没搭理这家伙。
短信音响了,被称作Neo的男人掏出手机,翻了个号码。“杨秘书,您好!我是谢安晨,请您将打扫我房间的那位保洁员的号码传给我。”“Martin,请你看场戏好吗?”“免费的,当然看啊,不看白不看。”
谢安晨看了眼传过来的号码,又拨了个电话。“您好,请问是朱女士吗?您好,我是启民的谢安晨,这两天能不能请您每天八点二十准时为我打扫房间?”“好,谢谢。”
“中国人叫这个什么来着?对,瓮中捉鳖,你是渔翁,那丫头是王八,我是吃瓜群众,这设置太完美了!”Martin一脸兴奋。
“No,no,no,no。你搞错了,你是请君入瓮的那位。”谢安晨盯着Martin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