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落雪

而此时的风殇并没有注意到，随着那寒蛟剑寒气的出现，那三长老眼中的血丝已尽数退去，他那原本因极大的冲击导致的失智，已然恢复了神智，可惜的是风殇的神识之力本就不强，自然是无法察觉到。

原本那寒蛟剑迎面刺来只是随意一击，风殇虽然此时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是身体本能的微微一侧，想要避开那锋利的剑芒，可谁料那三长老的手腕一动，那剑刃便横着斩向了风殇，刚一接近风殇的身体，空气中便升腾起了水雾。

风殇身上的麒麟炎虽然温度极高，但是那寒蛟剑的剑身却丝毫没有受到那麒麟炎的影响，一击便中，将风殇身上划出了一个血口，而那血口中流出来的血水，竟然是黑色的！分明是那寒蛟剑带着毒性！

风殇忍着痛向后倒退好几步，这才停了下来，他轻轻的嘶了一声，只觉得伤口之处弥漫出来的毒素，在他体内扩散的速度非常的快，他身上的火焰也开始忽明忽暗起来，最后他身上的火焰彻底消失，而他的四肢也微微僵硬。

看着一脸痛苦的风殇，以及倒在血泊里的战歌和抱着她的战清月，三长老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还有帮手，只可惜，修为虽还不错，战斗的技巧却丝毫没有，就凭你们也想跟贫道对抗？”

说话间，他手持寒蛟剑一步一步朝着已经半跪在地上的风殇，慢慢的走了过去，而风殇心中此时只有悔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为什么不会一招半式，那样就不会输的这么惨！

他转头看向了战清月和已经失去意识的战歌，眼中弥漫着说不出来的悲伤，他虽然和她们相识相知才半年左右，对于他们妖怪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是这半年时间，她们给了他一种归属感，一种家的感觉。

他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对着战清月说道：“月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为我和歌儿姐报仇。”

战清月听见了风殇的话，他的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凄厉的喊道：“不！”

可此时三长老已然手持寒蛟剑走到了风殇的面前，他的右手慢慢举起，看向战清月的方向，冷哼一声道：“别急，下一个就是你，你们妖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战清月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显然战歌的半死不活，以及即将被杀死的风殇，已然对她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她轻轻的将战歌放回了血泊之中，嘴角绽开一抹笑容，只是那脸颊奔涌的眼泪，阐述了她最真实的心境，她缓缓站起身，一身白裙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的裙子，她的眼睛通红，好看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可偏偏就是如此，她仍旧是一步一步的朝着三长老走去，那三长老将寒蛟剑架在了风殇的脖子上，高高的抬起头颅，看着战清月道：“贫道倒是要看看你想做什么。”

战清月虽是满脸的绝望之色，可是眼神却是分外的坚定，缓缓的开口道：“姐姐一直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我一直都不听，因为我觉得我们生活在这深山之中，从未招惹过别人，别人自然不会招惹我们。”

她的步伐有些木讷，一步一步如同一个木偶一般朝着三长老走去：“可是，今日我终于知道，姐姐为什么要逼着我们去战斗，因为这该死的天道，我们生而为妖就一定是坏的，而你们！”

她用手指指着三长老，接着说道：“你们却打着正义的旗号，滥杀无辜！我虽无用，我虽胆小，但我不怕死！”

最后那三个字近乎使用吼出来的，而随着战清月的怒吼之声，她浑身上下猛然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阴寒法力，那法力迅速扩散，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风殇倒飞了出去，而三长老也只顾得上稳住身形！

他看着战清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却还是嘲讽，他笑着说道：“有意思，真有意思！你知道为什么妖怪虽然天生强大，却始终斗不过人类吗？”

“因为就算有强大的法力，强悍的肉身，却没有人类的头脑，妖怪固然聪明，却没有大能者开辟适合修炼的心法和法术，也只有一些妖怪之中极为强悍的物种，才能与人类有一战之力。”

说辞一顿，三长老狂笑两声后道：“自然跟你这种妖怪说了你也不明白，既然你愿意先死，那贫道自然也要成全你！”

语罢，三长老手腕翻转，那寒蛟剑凌空立于他面前，随后他双手掌心射出两股法力，注入那寒蛟剑之中，那寒蛟剑顿时寒气大盛，飞速的转动了起来，剑身隐隐传来了蛇的嘶鸣声，三长老冷笑道：“能死在寒蛟剑下，也算是极大的荣誉了！”

“蛟蛇剑气！”

那寒蛟剑应声发出巨大的嘶鸣声，随后如同一根离弦的箭一般，射向了战清月，那寒蛟剑的寒气之中隐隐有一条蛟蛇游走，随后化作一条巨大的黑蛟蛇虚影，冲向了战清月，而战清月却是不闪不避。

奇异的景象出现了，随着战清月身上的阴寒法力不断的涌现，她的四周竟然飘起了片片的雪花，那雪花轻飘飘的，可是下一瞬也飞速的旋转起来，那寒芒透着锋利之感，一片片迎上了那蛟蛇剑气。

“呲呲”

那些旋转的雪花如同投入火海一般，不断的消散在空气之中，由于其数量源源不断，竟然使得那黑蛟蛇寸步难行，那剑气化作的黑蛟蛇张开蛇口不断的咬散着雪花，乍眼一看似是阻挡住了那蛟蛇剑气的攻击。

“噗通”一声，战清月虚脱一般跪倒在了地上，她浑身微微的颤抖，控制这些雪花耗尽了她所有的法力，如今没有了她法力的支撑，那些雪花也彻底消散，那蛟蛇剑气便再一次朝她飞了过来。

她闭上眼的最后一刻，那蛟蛇剑气已经到了她身前不足三米，她扭头看向战歌的方向，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哽咽的说道：“姐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