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龙叹道:“我和你家老爷当年在川边相识,议论武功,互相敬服,结成了老友。没想到天妒奇才,似我这等庸碌之辈,兀自在世上偷生,你家老爷却遽赴西方极乐。我从吐蕃国来到中土,只不过为了故友谊重,要去他墓前一拜,有没有人行礼,那又打什么紧?相烦管家带路便是。”孙三皱起眉头,显得非常尴尬,说道:“这个……这………”轩辕龙道:“不知这中心有何尴尬之处,倒要讨教。”
孙三道:“大师父既是我家老爷生前的至交老友,自必知道老爷的脾气。我家老爷最怕有人上门访问,他说来到咱们府中的,不是来寻仇惹事,便是来拜师求艺,更下一等的,则是来打抽丰讨钱,要不然是混水摸鱼,顺手牵羊,想偷点什么东西去。他说和尚尼姑愈加靠不住,啊哟……对不住……”他提到这儿,警惕这几句话开罪了轩辕龙,忙伸手按住嘴巴。
轩辕龙叹道:“世人险诈者多而诚信者少,慕容先生不肯多跟俗人结交,确然也是应当的。”孙三道:“是啊。我家老爷遗言说道:假如有谁要来祭坟上坟,一概挡驾。他说道:‘这些贼秃啊,八成没安着好意,定是想掘我的坟墓。’啊哟,大师父,你可别疑心,我家老爷骂的贼秃,八成并不是说你。”
欧阳站在周围听着他们对话暗暗好笑
轩辕龙道:“你家老爷这几句遗言,原很有理。他生前威震天下,结下的对头太多。有人当他在世之时怎样办他不得,报不了仇,在他身后想去动他的遗体,倒也不可不防。”
孙三道:“要动我家老爷的遗体,哈哈,那的确是‘老猫闻咸鱼’了。”轩辕龙一怔,问道:“什么‘老猫闻咸鱼’?”孙三道:“这叫做‘嗅鲞啊嗅鲞’,便是‘休想啊休想!’”轩辕龙道:“嗯,原来如此。我和慕容先生至交交好,仅仅在故人墓前一拜,别无他意,管家不必多疑。”
孙三道:“实实在在,这件事小人作不起主,若是违反了老爷遗命,令郎爷回家后查询起来,可不要打折小人的腿么?这样吧,我去请老太太拿个主见,再来回复怎样?”
轩辕龙道:“老太太?是那一位老太太?”
孙三道:“慕容老太太,是我家老爷的叔母。每当老爷的朋友们来到,都是要向她磕头行礼的。令郎不在家,什么事便都得请示老太太了。”
轩辕龙道:“如此甚好,请你向老太太禀报,说是吐蕃国轩辕龙向老夫人存候。”孙三道:“大师父太客气了,咱们可不敢当。”说着走进内堂。欧阳知道雨泽又要易容捉弄他们,不过这次他是计划戳穿她了。
过了好一会,只听得珮环玎珰,内堂走出一位老夫人来,人未到,那淡淡的清香已先传来。欧阳不由得浅笑,只见她身穿古铜缎子袄裙,腕戴玉镯,珠翠满头,装扮得雍容华贵,脸上皱纹甚多,眼睛迷迷濛濛的,好像已瞧不见东西。欧阳暗暗喝彩:“这雨泽的确了得,扮什么像什么,更可贵的是她只这么一瞬间便即改装结束,四肢之妥当,令人拍案叫绝矣。将来定要好好地用它一番。”
那老夫人撑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到堂上,说道:“武痴,是你家老爷的朋友来了么?怎不向我磕头?”脑袋东转西转,像是两眼昏花,瞧不见谁在这儿。武痴向轩辕龙连打手势,低声道:“快磕头啊,你一磕头,太夫人就快乐了,什么事都能答允。”老夫人侧过了头,伸手掌张在耳边,以便听得清楚些,大声问道:“小丫头,你说什么,人家磕了头没有?”
欧阳传音给武痴道:“你这姐姐的易容术的确了得.”武痴听此话望向他只见他一脸的浅笑看着自己,心中一惊,又看看雨泽没有什么漏洞啊,更觉得欧阳聪明机灵,心中也是一喜。却听轩辕龙道:“老夫人,你好,小僧给你老人家行礼了。”深深长揖,双手发劲,砖头上顿时宣布咚咚之声,便似是磕头一般。
老夫人点允许,说道:“很好,很好!现在这世界上奸滑的人多,厚道的人少,便是磕一个头,有些坏胚子也要装神弄鬼,分明没磕头,却在地下弄出咚咚的声响来,欺我老太太瞧不见。你小娃儿很好,很乖,磕头磕得响。”
轩辕龙听她此言怒从心起正欲发生却听欧阳传音道:“大师,这人是年青女子所扮,想捉弄我两,你就给他些色彩瞧瞧,不过下手不要太重.”
听带此话,心中吃惊不已,自已怎样就没瞧出来,在向那老妇人看去仍是没有漏洞,不过欧阳已然这么说定也不会错,当即说道:“黄毛丫头也敢虚张声势,捉弄小僧,哼!”当即一招火焰刀劈曩昔,雨泽见对方已看透自己吃惊不小,旋又见他攻过来,已无可躲闪。遇到气劲面具掉落,现出一张鹅蛋脸,眼球灵动,还有一股悦耳气韵,十七八岁,一脸精灵调皮的神情。
“果真是个小姑娘!这便是慕容家的待客之道吗?”又是一记火焰刀劈曩昔,雨泽拉着武痴忙躲开,后边椅子一击而碎,残肢断腿横飞出去。欧阳见势站在一旁。雨泽拉着武痴转过来,武痴忙伸出手拉着欧阳,雨泽用手拉了拉周围柱上绳子三人便穿过木板落在一小舟上,武痴匆促拿起舟桨向湖中心划去,轩辕龙见三人上舟离去心中愤恨,可自己不会划船,也是无计可施,又听见欧阳传音道:“你不必跟来了,我不会有事的,慕容老爷的墓就在不远处,你自己去祭拜吧!拜完后自己就去吧,如有事我自会告诉你”肝火也逐渐停息下来,自己去寻墓去了。
上得船来,几人快速划远,雨泽脱下套在外面的老妇人衣服,里边是一件淡绛纱衫,又对着湖水装扮收拾起来。欧阳兀自坐在船上赏识景色也不说话。武痴见轩辕龙已没有追来也放下船桨任小舟漂流,走到雨泽和欧阳身旁,问道:“令郎,你没事吧?”
“呵,小丫头,有了心上人就把姐姐给忘了啊!”雨泽见她只管欧阳却不问自己这个从小就在一起的姐姐,调笑她道。
“雨泽姐姐~~你~~你也没事吧!”武痴见她如此说也感觉的确不应玉脸通红忙说道,“什么心上人?我都还不知道这位令郎姓甚名谁”,不过想到自己也是的,都不知道他姓什么就这么关怀他。
欧阳听着两人的对话,俊脸也是一红,说道:“鄙人天地欧阳,这次来到这儿却是情不自禁,、、、、、”当即胡乱编列说轩辕龙想得到剑谱把自己给虏了来,幸得两人相救,对两女也是感谢。两女听他娓娓道来,对他也甚是怜惜。
说了会话,雨泽道:“那和尚或许还在庄里,令郎爷又不在,咱们底子无法敷衍,得想个法子才好。”
“雨泽姐姐,我看咱们仍是到表姑娘那里躲上一躲吧,一来等令郎爷回来,二来也能够请表姑娘想想方法,凭表姑娘的聪明才智定会有方法的。”武痴想到什么提议道。
“不可啊!王夫人不喜欢令郎爷,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夫人最厌烦生疏男人。”雨泽又调笑她道“你舍得你的情令郎给她当花肥吗?”
“雨泽姐姐,你~~”武痴明显不是雨泽的对手,说道“那怎样办?”
“看来只要这么做了,咱们尽量不让王夫人见道情令郎便是了”
“嗯”武痴听他如此说也允许应道。欧阳自是随她俩,心中也是汹涌不已,想着那宛如神仙的王语嫣,心中不住的激动,不过在两女面前是不会披显露来的,当然不会对立。
打定主见,三人划着小舟,有说有笑的向一湖岛驶去。
三人划了一会,欧阳也感觉有点疲倦便渐渐睡去,武痴见他似睡着了,便轻声对雨泽道:“雨泽姐姐,你过来。”雨泽也低声道:“做啥子?”武痴道:“你过来,我同你讲。”
雨泽放下木桨,走到船尾坐下。武痴搅着她肩头,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你同我想个法子,耐末丑煞人哉。”雨泽笑问:“啥事体介?”武痴道:“讲轻点。情令郎阿困着?”雨泽道:“勿知道,你问问俚看。”武痴道:“问勿得,雨泽阿姊,我……我……我要解手。”
她二人说得声如蚊鸣,但欧阳内力既强,睡中犹听得清清楚楚,听武痴这么说,当下不敢稍动,伪装悄悄宣布鼾声,以免武痴尴尬。
只听雨泽低声笑道:“你惧怕被你的情令郎看见吗?再说情令郎困着哉。你解手好了。”武痴内疚道:“勿来事格。假使我解到仔一半,情令郎醒仔转来,耐末勿得了。”
雨泽不由得格的一声笑,忙伸手按住了嘴巴,低声道:“有啥勿得了?人人都要解手,唔啥希奇。”武痴摇摇她身子,央求道:“好阿姊,你同我想个法子。”雨泽道:“我遮住你,你解手好了,情令郎就算醒转仔,也看勿见。”
武痴道:“有声响格,拨俚听见仔,我……我……”雨泽笑道:“介末呒不法子哉。你解手解在身上好哩,情令郎闻勿到。”武痴道:“我勿来,有人在我面前,我解勿出。”雨泽道:“解勿出,介就正好。”武痴急得要哭了出来,只道:“勿来事格,勿来事格。”
雨泽忽然又是格的一声笑,说道:“都是你勿好,你勿讲末,我倒也忘掉脱哩,拨你讲三讲四,我也要解手哉。这儿到王家舅太太贵寓,不过半九路,就划曩昔解手罢。”雨泽回到船头,提起木桨划船。
过了会儿欧阳装着醒过来,伸个懒腰,坐动身来,说道:“睡了一大觉,倒叫两位姊姊辛苦了。有一件事不便利出口,两位莫怪,我……我要解手!”他想不如自己出口,以免两位姑娘尴尬。
雨泽、武痴两人一起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雨泽笑道:“曩昔不远,便是咱们一家姓王的亲属家里,令郎上岸去便利便是。”欧阳道:“如此再好不过。”雨泽随即正色道:“不过王家太太脾气很乖僻,不许生疏男人上门。令郎一上岸,马上就得回到船里来,咱们别在这儿惹上费事。”欧阳道:“是,我理会得。”
小舟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欧阳一见是天地茶花,心中想到:“茶花又叫曼陀罗花,这定是王夫人和语嫣地点的曼陀山庄了,王夫人爱父王公然深沉,可父王却碍于娘亲一向对不住她们,也难怪在原书里几人爱恨交织致使变成惨剧。不过由于自己在母亲那里已打通关口,这事也已处理了,这次碰头王夫人对我该不会太蛮横吧!”想着心中一轻,显露笑脸。
雨泽扳动木桨,小舟直向山茶花树驶去,到得岸边,一眼望将出去,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不见房子。欧阳成长天地,山茶花是习认为常,丝毫不认为异,心想:“此处山茶花虽多,好像并无佳品,想来真正名种必是植于庄内。”
雨泽将船靠在岸旁,浅笑道:“情令郎,咱们进去一瞬间,马上就出来。”携着武痴之手,正要跃上岸去,忽听得花林中脚步细碎,走出一个青衣小环来。
那小环手中拿着一束花草,望见了雨泽、武痴,箭步奔近,脸上满是欢欣之色,说道:“雨泽、武痴,你们好大胆子,又偷到这儿来啦。夫人说:‘两个小丫头的脸上都用刀划个十字,破了她们如花似玉的容貌。’”
雨泽笑道:“幽草阿姊,舅太太不在家么?”那小环幽草向欧阳瞧了两眼,回头向雨泽、武痴笑道:“夫人还说:‘两个小蹄子还带了生疏男人上曼陀山庄来,快把那人的两条腿都给砍了!’”她话没说完,已抿着嘴笑了起来。
武痴拍拍心口,说道:“幽草阿姊,不要吓人哩?到底是真是假?”
雨泽笑道:“武痴,你不要给俚吓,舅太太假使在家,这丫头竟敢这样油腔滑调么?幽草妹子,舅太太到哪儿去啦?”幽草笑道:“呸!你几岁?也配做我阿姊?你这小精灵,竟然猜到夫人不在家。”悄悄叹了口气,道:“雨泽、武痴两位妹子,好容易你们来到这儿,我真想留你们住一两天。但是……”说着摇了摇头。
武痴道:“我何曾不是想多同你做一瞬间伴?幽草阿姊,何时你到咱们庄上来,我三日三夜不困的陪你,阿好?”两女说着跃上岸去。武痴在幽草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幽草嗤的一笑,向欧阳望了一眼。
武痴顿时满脸通红。幽草一手拉着雨泽,一手拉着武痴,笑道:“进屋去罢。”武痴回头道:“情令郎,请你在这儿等一歇,咱们去去就来。”
欧阳道:“好!”
目送三个丫环手拉着手,亲亲热热的走入了花林。自己待他们走后自己也向那茶花簇走去,心中想着:“工作因该处理了,即便没处理,凭我的武功带上雨泽武痴要全身而退也不是问题,只不过要留下欠好的形象。仍是保命要紧,其他的先放一边。”边走边看看四周茶花,只见花林中除山茶外更无异样花卉,连最常见的牵牛花、月月红、蔷薇之类也是一朵都无。但所植山茶却均平平无奇,仅有优点仅仅得个“多”字。
走出数十丈后,只见山茶种类渐多,偶然也有一两本还算不错,却也栽种不得其法,心想:“这庄子枉自以‘曼陀’为名,却把佳种山茶给遭蹋了,看来王夫人仅仅想以此来记住父王,却不明白莳花之道,不过这也更显爱情之深”这样想着对王夫人不只怜惜起来,正思量忽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尽管较弱但他内功深沉却也听得明亮,是三个女子,料赖是雨泽、武痴和王语嫣了,心中难免激动起来,总算要见到这天龙里的一号女主角了,循着声响,又向里走了十来丈便看见一个亭子,正面看去坐的是雨泽、武痴,一女子背对着自己坐着,长发及腰在背心处用一细银丝带挽住,身穿藕色纱衫,“这必定便是王姑娘了”欧阳激动的道。
只听得雨泽说道:“令郎身子很好,饭量也不错。这两个月中,他是在练丐帮的‘打狗棒法’,想来是要和丐帮中的人物比赛比赛。”
便在此刻,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响悄悄一声叹气。
霎时之间,虽早有预备,欧阳尽管早有预备仍不由得全身一震,一颗心怦怦跳,心想:“这一声叹气如此好听,世上还真有这样悦耳的声响?”
只听得王语嫣悄悄问道:“他这次出门,是到那里去?”
欧阳听得一声叹气,已然心神轰动,待听到这两句说话,更是全身热血如沸,心中又酸又苦,说不出的仰慕和吃醋:“她问的分明是慕容复。她对慕容复这般关心,这般挂在心胸。而你慕容复却不识抬举,我便叫你痛心懊悔。即便你是好歹,本令郎也不会甩手了。”
只听雨泽道:“令郎出门之时,说是要到洛阳去会会丐帮中的能手,邓大哥伴随令郎前去。姑娘定心好啦。”
王语嫣悠悠的道:“丐帮‘打狗棒法’与‘降龙十八掌’两大神技,是丐帮的不传之秘。你们‘还施水阁’和我家‘琅嬛玉洞’的藏谱凑集起来,也只一些残缺不全的棒法、掌法。运功的心法却全然没有。你家令郎可怎生练?”
雨泽道:“令郎说道:这‘打狗棒法’的心法既是人创的,他为什么就想不出?有了棒法,自己再想了心法加上去,那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