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跌坐在地上,惊惧的看着眼前这个还在对他笑的年轻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是个源力战士,一直都自诩为末日中的天之骄子,可是刚才,武凌那一道无形无影,他竟然没有看出来对方是怎么出的刀。
诚然,对方有偷袭的嫌疑,但是却依然不可以否认对方比自己强了不止一筹的这个事实。
“唉,真是可惜了,本来想着杀了你一人就算了,看来你们这些清河营地的人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得死了。”武凌叹着气,一副可惜的样子。
“獒王,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头也不回的,武凌说了一句,随即走向了四季和万国的人。
“今日,这是我和清河营地之间的恩怨,你们要插手吗?”
手中提着悯生刀,武凌看着万闻行和陈柏宇,等着他们的答案。
“这位小兄弟,清河营地的势力可不小呢,你确定要这么做?”万闻行四十多岁的面积,一张国字脸,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令人不自觉的就想要相信他。
可惜武凌如今已经被杀意迷住了心,没有即刻动手,杀人灭口已经是好的了,怎么可能会听他多说废话,当即摆了摆手,说道“我只问你们,要不要插手,别的话就不必说了。”
惨叫声已经响起,徐庆这个源力战士第一个就被咬死了,连反抗都没有做到。紧接着,清河营地的人接连惨死,他们哀嚎,求饶,甚至逃跑,可在獒王面前,除了死没有第二条出路。
万闻行和陈柏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涩。他们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担心他们三家实势力联合,否则也不会这般不等他们表态就动手了。
诚然,他们两个是源力战士,可是此刻面对武凌,根本提不起来半点战意,不是不想打,不是愿意看到清河营地的人被杀光,实在是为武凌身上杀气所摄,不敢稍有松懈。
“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又是何必呢。”陈柏宇看到这转眼的功夫,清河营地的人已经死伤殆尽,心中唏嘘不已。
“好吧,我们不会将这里的事情传出去的,也不会插手你和清河营地的事情。”
虽然武凌已经动手了,但万闻行还是郑重其事的表态了,毕竟这里距离清河营地很近,只要那边得知消息,用不了多久就能赶来了,而届时他们的态度就会重要很多。
“我和老万同进退!”陈柏宇看了万闻行一眼也紧跟着表态,随即他又问道“你不担心我们这边答应了你,随后就联合伙同清河营地的人对你进行清算?”
“不会的,四季和万国营地虽然不见得有多好,但是你们的高层中大部分都是末日前的政府官员组成,相较于一群人渣组成的清河营地,你们更注重承诺和秩序。所以即便你们反悔,回去之后,你们的高层也会对你们进行惩罚。”
“再者说,就算你们反悔又如何,你们觉得我会害怕吗!”武凌这话猖狂至极,但是却没有引起万闻行和陈柏宇的反感。
这短短几分钟的接触下来,他们发现这个年轻人杀伐果断,根本不计较后果,所以他们认为这样的人,背后一定有着很大的底牌让他不用担心后续的麻烦。
“呵呵,看来小兄弟对我们很了解啊,只是我们对你却一无所知,不知能否说一说你的来历呢,还有你是怎么和清河的人结仇的。”万闻行听出武凌对他们两个营地没有恶感,加之想多了解一下武凌,便多问了一句。
“等我灭了整个清河营地的那一天,你们会知道的。”武凌转身,拍了拍跑来邀功的獒王脑袋,头也不回的说道“这里的粮食不属于你们,所以尽快离开吧,免得我待会儿反悔。”
武凌说反悔自然是要杀人灭口了。
“獒王,盯着这里,谁敢拿一袋面,就咬死他。”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的粮食武凌是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染指的,此时交代了獒王一句,便回住处去了。
“老万,咱们真要走吗?这里的粮食可是有不少呢,就算是咱们两家平分,也能养活不少人呢。”陈柏宇不甘心的看着万闻行,想听听他的打算。
“我们再等等,那小子绝对不可能是个独行侠,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在意这些粮食,咱们就等他们营地的人来。”
万闻行说到这里,突然苦笑了一下,说到“再说了,你难道忘了,清河营地挡在咱们回营的必经之路上,如果看到咱们都回去,他们的人却没影儿,你认为清河营地的人会放我们过去。”
“嗯!”陈柏宇点点头,言语道“也对,那些人可不讲道理,到时候没准儿还会怀疑是咱们杀了他们的人呢。”
“扎营吧,去大门那边,咱们就等两天,相信营地的人见我们久出不归也会派人来打探消息的。”
“可那小子万一真反悔了怎么办?”陈柏宇担忧的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獒王。
“老陈,你可真是糊涂了,他不过是在吓唬咱们,要杀的话早就动手了,何必多此一举,还什么反悔不反悔,不过那些粮食我们暂时还是不要碰的好。”
清河面粉厂随着四季和万国营地的人留下,变得多了些人气,只是两个营地的人在扎营后,却被限制了行动,獒王得到武凌的命令,不让这些人染指粮食,而它为了省事,自然就直接不让这些人随便行动了。
好在陈柏宇和万闻行都不愿意和武凌起冲突,因此倒也一直控制着自己的人,让他们不要乱走。
却说武凌这边,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终于再也无法克制,浑身颤抖着,脸上青筋暴起,面色狰狞,仿佛正在和什么抗争着。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走火入魔呢!”武凌内心咆哮着,不停地质问着自己,可是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内力暴走,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令他痛苦不堪。
嘭!
拳头用力的捶打着墙壁,一个个拳印赫然入目。
剧痛终于帮着武凌恢复了一丝理智,顾不得别的,他赶紧盘膝坐下,五心朝元,抱元守一。
源力战士的本源,需要借助身体器官来作为载体,继而通过不断地强化载体,进而影响提升其他器官。
而与之不同的,作为习武之人,本源便在丹田之中,武凌还记得,师父以前说过,习武之人,精气神就是本源,而这本源藏在三处丹田之中,分别为眉心,心下,脐下。
这三处丹田中,眉心丹田掌控着神,心下丹田控制着精,而脐下丹田则掌管气。
人之精气神,最容易控制的是气,所以习武之人,大多数都是从气开始练起,从下而上,通过气而影响精,最后直通神。
如今的武凌只是在脐下丹田徘徊,连精的影子都没有摸到,更遑论神了。
然而他却走火入魔了。
神出现了问题,这无疑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绝望,深深的笼罩着武凌,因为面对这种情况,他的师父从来没有对他讲过解决的办法。
神出问题,最直接的后果便是内力不受控制,暴乱的内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噗!
一口血被喷了出来,武凌感觉好受了许多,可是他的心却沉下去了。这是他的身体在释放压力,是一种自主自残的身体条件反射的行为。
可惜,他还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只能听任身体自行去解决这种问题。
意识渐渐地模糊,武凌明白,自己可能撑不住了,也许下一秒钟就是自己的死期。
“武凌,你怎么还没有帮我报仇!”
“徒儿,你在作甚?为师还在等你回来!”
“武凌,救我,我不想死!”
“凌哥儿,以后长大了,我去找你,好吗?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文子明,师父,赵雨欣,还有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儿,武凌险些已经忘记了她的名字,她是李茹茵,是自己小时候最好的朋友,也是孤儿院里对他最好的一个人。
神志不清的武凌,眼前已经出现了幻像,看到这几个人,就站在他面前,失望的看着自己。
“师父,徒儿没办法了!”武凌呢喃。
“我让你抄写的静心咒,抄完了没有!”
突然,武凌看到师父怒气冲冲的吼着他。他记得,这是他小时候不听话,师父对他最严厉的时候。
那个时候,抄写静心咒也是师父对他常有的惩罚。
“等等,静心咒!”突然,武凌想到了幼时自己经常接触的静心咒。
“凌儿,你要记住,静心咒是咱们一门至关重要的口诀,代代相承,却口口相传,从不留文字,为师念你年幼,便特许你抄写背诵吧。”
“师父,换个别的好不好,那么长一大段,我记不住的。”
“嗯,好主意,那这样好了,为师每天教你一句,你每天记上一句,用不了多久也就可以通篇背诵了。”
…………
“兔崽子,皮痒了是不是,敢偷喝为师的珍藏的美酒,去,默写一百遍静心咒!”
“你小子行啊,敢和同学打架了,不过你竟然打输可,那为师就罚你默写静心咒五十遍,以资鼓励!”
“武凌,为师今天心情不佳,你作为徒儿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开心,去,默写静心咒五百遍。”
儿时的记忆像开闸的大坝一样,喷涌而出,却不知为何,全是和静心咒有关的记忆。
很快,已经许久未曾默诵的静心咒通篇浮现在武凌的脑海中,没有任何犹豫的,武凌仿佛找到了自己的生路在哪里。
是故,他一遍又一遍的默诵静心咒。
“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惟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惟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住。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省,凤凰山元清观中,面目慈祥的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脸的惊喜。
“好小子,真不愧是我的弟子,这般大灾大难之下,竟然可以活下来,看来气运着实不差啊!”
随即老人皱眉“此番走火入魔为师能帮你的都做了,就看你气运能否逆天,自行找到生路了!”
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通,老人重新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