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听了陈明的建议,立刻书写回执,诉说了自己深恨董卓,愿意加入讨董联盟之意,派人加急送到了陈留。
过了三日,张燕就又收到了曹操的书信,信中曹操表示非常感激张燕能有一颗报国之心,认为张燕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曹操在信中说明讨伐军已经兵分五路,其中距离上党最近的就是河内郡,他让张燕立刻带兵前往河内与河内郡太守王匡还有渤海太守袁绍会和,曹操自己则与张邈、刘岱、桥瑁、袁遗还有鲍信屯兵于酸枣,其中联军的粮草则由实力最强,粮草最多的冀州牧韩馥负责。
张燕听说有人专门负责粮草,大喜,除了夏侯兰的五千兵马之外,他又带上了自己的嫡系部队,雷公的五千士卒,加起来共一万大军。陈明见此,也放心了下来,他一直在担心,如果张燕就带夏侯兰一支军队,到时候作战指挥权是归谁呢,显然以张燕的骁勇善战,必然会将指挥权收为己有?若光是一时的指挥权便也罢了,要是张燕临时起意,将兵权永久地收了回去,陈明也毫无办法,只有哭的分。
陈明回到府中后,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气恼于自己的百密一疏,没想到如今张燕主动替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张燕将自己的嫡系部队也带了过去,那肯定就不会跟自己抢指挥权了。
经过三日的整顿调度,张燕带着雷公、陈明还有夏侯兰共一万兵马浩浩荡荡地向河内行军而去,自从上山以来,黑山军从未有过如此大的动作,陈明也是第一次和张燕一起作战,此时骑在玉骢马上,异常兴奋,望着不远处高大的太行山脉,再看周围初春的雪景,一片白色之中点缀着几抹绿色,陈明的心胸也变得宽广起来。
张燕的兴致显然也很高,他对陈明说道:“小明,河内郡离我们很近,只需向南翻过黑山,便到了河内境内,再行不到百里,便可与王匡、袁绍他们汇合了。”
陈明笑着说道:“百余里,不过是两天路程,属下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袁绍。”
张燕疑道:“你是说家中四世三公,如今官至渤海太守的袁绍?这人我略有耳闻,素有英明,广受清流好评,如今又是他和曹操举起了反董的大旗,算是个英雄,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袁绍其人,外宽而內忌,亲大夫而远寒士,跟我们实非一路人,他若是疏远、孤立我们,倒也罢了,但要是他表面上对我们很好,暗中却给我们使绊子,我们的处境就堪忧了。”
张燕笑着说道:“小明你倒是小觑天下英雄了,我们以义军的身份加入讨董联军,袁绍他有什么理由来孤立、对付我们呀,我们这次的对手是董卓,小明你还是替我好好谋划一下怎么对付董卓吧。”
陈明无奈点了点头,不再建议,等两日后张燕吃了袁绍的苦头,就会明白自己所说是多么的正确了。
陈明在后军找到了夏侯兰,由于要压阵,夏侯兰一直待在中军,没和陈明在一起,见陈明前来,夏侯兰很是高兴。
“子远,你不陪着主公,到我这来干嘛?”
“当然是来看看你,顺便一路过来看看将士们行军的纪律如何。”
夏侯兰笑道:“你看下来觉得如何?”
陈明竖起了大拇指,对夏侯兰说道:“不错,队列齐整,动而不乱,更无窃窃私语,有点精锐的样子了。”
“那是,我可是按照孙子兵法的要求来训练他们的,其疾如风,不是说着玩的,要不是照顾你和主公,百里的路程我一天就能行至。”
陈明惭愧道:“在训练士兵上面我所花的时间时间不多,这段时间都是靠你耗费心血,你辛苦了。”
夏侯兰忙摇头道:“不辛苦,我乐在其中,每天和这些弟兄待在一起,我觉得非常有劲。”
夏侯兰手下的亲兵听到他这样说,直冒冷汗,他们这个校尉训练起来不要命,净给他们准备困难的项目练习,而且处罚极严,被他处罚过的人,都得在床上躺上好几天。这也就罢了,夏侯兰还天天和他们待在一起,一有空便跑过来拉着他们训练,这几个月来,夏侯兰手下的士卒是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就像现在,夏侯兰下了严令,谁要敢在行军过程中讲话,亦或是没保持好阵型,立刻就会被拉出来打军棍,被打完还得继续跟着军队行进。
两天很快便过去了,张燕大军出现在了河内郡的境内,旌旗飘展,当先一面旗帜,上书一张字,自然就是张燕的帅旗,帅旗的后面,是一面黑色旗帜,上书一雷字,便是张燕军的中军校尉雷公的旗帜,紧接着是夏侯兰的旗帜,上书夏,夏侯兰胯下一匹踏雪宝马,手持一杆亮银枪,威风凛凛。而陈明,则是一身文官打扮,身穿青袍,头戴纶巾,手中没有羽扇,而是在腰间佩戴了一把奔雷剑,配合他高大的身躯和帅气的脸庞,在人群之中极是耀眼,便是夏侯兰和身着新铠甲的张燕的光芒也被他掩盖了下去。陈明这次是以祭酒的身份出征,而非主帅,所以就将自己的铠甲和长枪放在了行李之中。
陈明对张燕说道:“主公,前方就是河内大营了!”
“终于到了啊,这两天行军,将士们都辛苦了,如今终于有地方好好歇歇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前方跑来一支骑兵,为首一人极为高大,虎背熊腰,肌肉虬结,外貌甚是雄伟,陈明见来人相貌不俗,想来不是一般人,于是便想要出声打招,哪知那人面对黑山的一万大军,竟丝毫没有惬意,用如洪钟般的粗亮嗓门吼道:“你们是谁!此乃我家主公屯兵之地,如无他事,赶紧离去,不然我颜某人就不客气了!”
说完,那人还舞了舞手中的大刀,发出“呼呼”之声。
张燕见来人如此不客气,哪里能忍,他乃一军之尊,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受过这种待遇了,当即怒道:“你是何人?敢这样和我说话,你就算眼瞎看不到我的旗帜,难道也能视我一万大军为无物吗?”
陈明见来人自称颜某人,又是这般武人长相,哪里还能不知道来的是谁,必然是袁绍手下大将颜良无疑。
来人正是颜良,今天他正好带着一支骑兵在附近巡逻,见黑山军声势浩大,且看其行军方向,正是袁绍军营所在,于是他便立刻赶过来查看。
颜良看了看张燕,又看了看张燕身后的大军,张燕身后军队乃是自己的嫡系军队,军容没有夏侯兰所带的军队那么齐整,颜良看在眼里,心中充满了鄙视。
颜良大笑数声,对张燕说道:“一万大军?我看是一万农夫而已,我颜某人确实还不放在眼里。”
张燕受此大辱,勃然大怒,便要下令让雷公发起进攻,他作为土匪头子,做事从不瞻前顾后,如果被这样羞辱都不找回场子,以后弟兄们会怎么看他。
但陈明却知道张燕这命令一旦下达,黑山军加入讨董联盟的计划就算失败了,那自己的一番计策也将无处实施,他当然不能让张燕就这样动手,于是忙抢在张燕前面,对颜良说道:“一万农夫?我只需三十人就可将你这队驴兵打得屁滚尿流,我劝你不要在我黑山军面前说大话,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颜良见陈明居然称自己的骑兵为驴兵,在言语中还要向自己挑战,他本就脾气极为暴躁,此时须发皆立,怒极反笑,对陈明说道:“你是什么人?敢称我的铁骑为驴兵,你立刻派三十人来和我对决,看看到底谁是马,谁才是驴?”
陈明笑着说道:“你不要急着证明自己带的是驴兵,我们黑山军此番前来,是有正事,快将你主公袁绍叫出来一叙,待我将正事办完,我们就一决雌雄,如何?”
张燕经过陈明这么一闹,也出了口气,冷静了下来,此时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着颜良,看他有何下文。
颜良双拳紧握,瞪着陈明冷哼了一声,他对自己的武艺极为自负,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对阵三十名骑兵都不成问题,更不用说三十对三十了,他原本想用一番言语将张燕的黑山军打发走就是了,但现在有了必胜的赌约,他的想法顿时变了。
“呵,那你倒是说说,我们赌什么?”
陈明见自己计策生效,心中窃喜,“呵呵,你个小小颜良,在三国志中智商只有三十几,我陈明要是斗不过你,以后还怎么混?”
陈明说道:“既然是骑兵对决,当然是赌马,我身下这匹玉骢,乃当世宝驹,抵得上一百匹战马,你要是能拿得出和它一样的马来,我就和你赌。”
颜良身为武将,对马很有研究,见陈明的玉骢马腿长身健,通体无一杂毛,确实是匹好马,顿时大喜,说道:“我可没有这样的马,我用一百匹战马跟你赌,你可不要赖皮!”
陈明说道:“我陈子远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说你是驴兵,就要向你证明你带的确实就是驴兵!你还不将袁绍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