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罗刹婆婆冷笑一声,森然道,“这位怕就是传说中的玄武卫了吧,也对,老身这等雕虫小技,在大人面前倒还真是班门弄斧啊。”
“嘻嘻,就算你看出来了,也晚了。”曹旭怪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忽左忽右,往往话方出口,人已经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了,双匕出招更是诡异莫测,叫人疲于应付,“这假亦真只要接触到肌肤,便能生效,从我娘放出毒烟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注定了失败,咦嘻嘻嘻嘻嘻。”
“锵”厉无咎挡开忽的从肋下探出的一刺,几乎同时,背上却中了一刀。
“嘻嘻,你师父没教你么?”曹旭阴恻恻地说道,“对敌的时候最好不要东张西望。否则,你会死得很快的。”
厉无咎闷哼一声,背后的伤口流出的血液泛着诡异的绿色。他身上这样的伤口还有两处,若不是方才宫云箫给他的解毒药亦是上品,暂时压制了曹旭匕首上的毒性,他只怕很快就会丧失全部行动能力。不过这解毒丸毕竟不是对症之药,暂时压制还行,时间长了毒性发作起来,反而会更加凶猛,是以留个厉无咎的时间也长不了多少。
“呵呵。”罗刹婆婆看了一眼曹旭那边,见他将厉无咎压制得死死的,越发从容起来。
忽的,她脚下一点,再次施展起独门步法,须臾之间出现在薛子斐右侧,“铮”的一声罗刹婆婆的分水刺被薛子斐用剑刃挡了下来。她本人却如同一阵妖风,一沾即走,瞬间便失了踪迹。“叮”,薛子斐反应奇快,迅速剑柄向身后抵去,正好抵在分水刺的刺尖上。
“呵呵,好孩子,反应倒是挺快。”罗刹婆婆阴森森地说道,身影越发飘忽不定,仿佛鬼魅。
不一会儿,薛子斐见罗刹婆婆一刺到得跟前,抬剑去挡,却只觉脸上一痛,竟然失手让那分水刺从剑旁擦过,在他右眉上留下了一道伤口。若不是薛子斐反应快,发觉剑上触感不对,及时偏了偏头,只怕右眼就保不住了。
薛子斐心知是罗刹婆婆刚才放的毒烟起效了,想不到那假亦真如此霸道,就连宫云箫的解毒丸也拿它没有丝毫办法。
这却是薛子斐不通药理了,那解毒丸是用来解毒的,而这假亦真说起来却并不是毒,而是由南疆一种奇树的汁液制成的,本身并没有毒性。除了致幻而外也是镇痛的良药,在南疆备受巫祝喜爱,甚至会用它来治疗一些疾病,可以说是十分难得。
罗刹婆婆早年去过南疆,同当地一个老巫祝学会了制药之术,是以知道这种树汁。虽然她将树汁制成毒烟后,药效削弱了不少,但结合自身诡异的身法,亦能取得奇效。
这种毒烟还有一种特性,那便是当一个人反复接触之后,会慢慢对其中的致幻镇痛作用产生抵抗力。是以罗刹婆婆和曹旭均不会为毒烟所影响。
“呵呵,小子,老身这副假亦真的滋味如何?”罗刹婆婆知道毒烟的药性已经发作了,阴笑一声,问道。
说话间,薛子斐只觉得眼前有人影飘过,猛地刺出数剑,却尽数落在空处。与此同时,他觉得右胸前有疾风刮过,赶忙向旁边一歪,堪堪避开要害,却被罗刹婆婆一招扎在臂上。
薛子斐心知不妙,提起内力灌与右臂,忽的一下横扫,却是之前曾在楚江畔使过的那招十里长亭。一时间薛子斐身周一丈之地,被剑气横扫而过,飞沙走石,便连土地也被削去了一层,就连宫云箫也不得不向后避了避,免得被这雄浑的剑风波及。
罗刹婆婆自然不敢硬抗,薛子斐一剑方出,她已警觉地发现此招威力非常,身形急退,须臾间已退出两丈开外。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自吃惊,这般年龄便有如此功力,手中还有神兵利器相助,这薛子斐到底是哪门哪派的高徒,怎的从未听说过,莫不是哪个隐居山野的老怪物偷偷调教的。
这般想着,饶是罗刹婆婆心中也不由得生了退意,若是把这人杀了,到时候把人师父引了出来,自己母子只怕就凶多吉少了。只是罗刹婆婆又看了看薛子斐手中那把宝剑,眼下梁子已经结下了,此时再退,薛子斐一行也不一定是那么好说话的。想她的新主子也不是一般人物,大不了将这剑和刘昌敏的人头一并献上去,自己还能得个大功。
这些念头从罗刹婆婆脑中一闪而过,不过须臾之间,这退意一去贪念却更盛了。
就在这时,薛子斐忽的将长剑收回,剑尖斜斜指向地面,双目一合,仿佛睡着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罗刹婆婆心中暗自奇怪,小心翼翼地绕着薛子斐转了几圈,发现他似乎真的只是闭上了眼,其他动作一概没有,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罗刹婆婆疑心,此乃诱敌之计,当下也不急着上前,反而掏出三枚铜钱向薛子斐打去,却又故意偏了寸许。“咄、咄、咄”伴着三声闷响,三枚铜钱击在薛子斐身前,扬起一阵微尘,薛子斐却仿佛对此一无所知,毫无动作。
罗刹婆婆皱起了眉头,忽的又打出一枚铜钱,直直飞向薛子斐面庞,。“嗤”“啪、啪”,只见剑光一闪,随着一声裂帛般的轻响,铜钱从中裂成两半,落在地上。
“好个听声辩位。”罗刹婆婆冷声道,眼中戾气愈胜,“只是想靠着这等功夫,就与老身过招,小子,你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薛子斐对罗刹婆婆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合目而立,呼吸轻缓,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对外界一无所觉。
罗刹婆婆只觉得被个小辈如此轻视,心中怒火翻涌,但她毕竟老辣,手上却是半点也未放松。脚下迈出几步,忽的如鬼魅般消无声息出现在薛子斐身后,分水刺一送,刺向他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