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斐狼狈的避过阿伊莎的追击,阿伊莎似乎并不在乎比试的输赢,反倒对戏耍薛子斐更感兴趣。
而薛子斐此刻却不是那么好受了,随着阿伊莎的动作,她足上的金铃和九环金鞭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初听时甚是悦耳,听得久了却让人心绪烦乱不安。
薛子斐此时却并未注意到这一细节,只以为自己心烦意乱是因为阿伊莎屡屡戏弄的缘故。
“呵呵,燕姐姐倒是好手段,这阿伊莎的铃声中暗藏玄机摄人心魂,斐儿若是发现不了,一味得闪避阿伊莎的戏弄,这一场只怕连自己怎么败的都发现不了。”宫环霄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上薛子斐狼狈的样子,悄声同上官柏文说道。
“哦,那铃声有什么玄机?”两人与白虎台隔了些距离,台前围着的人有嘈杂,以上官柏文的耳力根本就听不见那铃声。
“嗯,那铃声看似纷乱,实则暗藏杀机,听得久了能叫人心绪烦乱,内息不稳。那台上的小丫头故意调戏逗弄斐儿,令他心绪不宁,来隐藏铃声的作用,倒是好手段。”宫环霄赞赏地说道。
“那斐儿岂不是要败了?”
“败了就败了,也没什么关系,他年纪尚轻,盛名太过对他没什么好吃。”宫环霄轻轻一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斐儿也不一定就会败,我们且看着吧。”
台上的薛子斐这会儿却没那么轻松了,阿伊莎如同游戏般的逗弄让他心烦意乱。
忽的,他身后想起一阵铃声,他赶忙足下一转向旁边避去,哪知放一提气就感到内息一滞,叫阿伊莎一鞭点在膝下,薛子斐只觉腿上一麻,不由得一个踉跄。
情况不太对劲儿,薛子斐心中暗自想到,同时回手以剑鞘击向阿伊莎,将她逼退。
薛子斐清楚自己心绪浮躁多半是因为阿伊莎频频逗弄所致,可竟然因此乱了内息?阿伊莎没那么大的本事。
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呵呵,那惜花楼的小丫头太急了。”宫环霄看得清楚,伏在上官柏文的耳边轻声道。
上官柏文看向台上,丝毫没发觉有什么不同,在他看来薛子斐同先前一样,满场乱窜,试图避开阿伊莎。甚至还不如之前,在铃声的影响下,他几次为了避开阿伊莎的攻击,生生扛了几招,这会儿左袖上还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正往外渗血呢。
“他是在试探呢。”宫环霄知道上官柏文看不明白,不待他发问便继续说了下去,“惜花楼那小丫头方才太急了些,试图直接用铃声影响斐儿的内息,从而一击制敌。可惜她功力不足,到底是差了一招,反倒被斐儿觉出不对来。斐儿的内功我试过,根基铺得很好,心境又稳固,那小丫头调笑戏弄最多也就是让他不自在,不至于乱了他的心境。若那小丫头耐心些,慢慢以铃声乱他心境,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影响他的内息,斐儿不一定能发觉,可就如我所说她太急了。斐儿这会儿应该已经察觉到她动了什么手脚,只是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动的,不过想来也用不了太长时间了。”
“这么说,这一场斐儿会赢?”上官柏文问道,他看向台上,薛子斐依旧狼狈之极。
“哼。”宫环霄冷哼一声,略有些不满地说道,“要我说这小子还是太怜香惜玉了些,那惜花楼的小丫头稍微使了点小伎俩,就把他吃得死死的,连碰都不敢碰一下。要是换作他师父穆清,哪里会和人纠缠那么久,早就一掌把人送下台了,什么夺魂铃、美人计的,在实力面前根本没用。”
“呵呵,他们小儿女的事儿,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我看斐儿这孩子挺好的,心里干净。再说了,比武我是看不懂的,可台上那小丫头的美人计没成,还是能看出来的。斐儿哪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两人正说话间,薛子斐终于动了,只见他假作被铃声影响,脚下不稳歪在旁边,借着阿伊莎上前的机会,唰唰唰三剑急出,正正好挑落了她脚踝上三只金铃。
“呀。”阿伊莎轻呼一声,连忙向后急退,可惜为时已晚。她骤然失了三只金铃,剩下已是不成音调,再不能以铃声扰乱薛子斐的心绪和内息。
“嘻嘻,薛家弟弟你喜欢妾这贴身的金铃只管说出来,妾送你便是了,做甚么拿剑来挑。”阿伊莎退到白虎台的另一端,媚眼含春,粉颊泛晕,仿佛同情郎发嗔的女子。
薛子斐定定地看过去,神色镇定自若,眼神平静无波,却不像开始时那般被她调笑了几句,就手足无措的样子。
“哼。”阿伊莎见状心下冷哼一声,知道自己这些小伎俩只怕是没什么作用了。她本身其实并不擅长动武,否则适才薛子斐为夺魂铃所影响时,早就该败下阵来了。
阿伊莎和薛子斐站在白虎台两端对峙了一会儿。忽的,两人同时动了,只见两人同时足下一蹬,合身前扑,去势之快如两道闪电。
这电光火石般的一瞬,台下许多小弟子还未及看清楚,就见一道身影裹着论武大典的旗子摔下来台。
“呲啦”一下,那身影放一落地便运功撕下了身上裹着的旗子,露出真容来,却是阿伊莎。
原来方才谁也没注意到,薛子斐向前急扑而去时,还顺手扯下了白虎台两侧迎风飘扬的论武大典的旗子。只是他手脚太快,且那旗子一直立在那,众人看得习惯了,也就没人注意了,是以竟然没人发现。
薛子斐的轻功身法较之阿伊莎高明不少,竟在那一瞬先以旗子将她裹住,这才一掌拍在她肩头,内力一吐,将人送下了白虎台。
阿伊莎叫人拿旗子裹了抛了下,一时怒极,忍不住柳眉倒竖,看向台上。
“姑娘承让了。”薛子斐不避不闪,向她一抱拳说道。
“呵。”阿伊莎神色一变,满脸怒容如同变脸一般转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娇娆一笑,向薛子斐抛了一个媚眼,软声道,“薛家弟弟好俊的功夫,妾自愧不如。弟弟这几日若是无事,只管来镇上那座花楼寻我们姐妹玩儿。弟弟便是带着鸿音阁的妹妹来,也是无妨,我们姐妹一同招待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