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中,两道急奔的人影猛然停驻下来。
“赵兄,为何如此匆忙?”天君席应问道,他本爱作文士打扮,表面看去一派文质彬彬,举止文雅的样子,可在赵德言带着他跑路之后,这股风度却怎么也保持不住了。
“因为我们被发现了,我心生警兆,倘若不走,后患无穷。”赵德言皱眉道。
“赵兄是否太言过其实了,一个小丫头罢了,打败了那四个废物又如何?”席应鄙夷道,对于尤鸟倦四人非常不屑,圣帝的亲传弟子居然如此不堪。
“她的武功比我原本估计的还要深不可测,传言她曾小胜石之轩,如此看来九成是真的。我本想用尤鸟倦等人打头阵,可没想到他们四人居然一招就全部重伤,此时退走是最为明智的选择。”赵德言沉声道,尤鸟倦四人今日本就是在他的算计之下才对李晓萍出手的。
“以我兄弟二人的武功难道拿不下石之轩?”席应不服气道,他的紫气天罗已经大成,练至了紫瞳火睛的境界,眸珠带着一圈紫芒,透出邪恶和残酷的凌厉光芒,诡异可怕。
“石之轩已经不是几年前的石之轩了,圣帝已经帮他弥补了心灵破绽,比起那两大宗师都毫不逊色。”赵德言叹道,由于毕玄已死,三大宗师自然变作了两大宗师。
“况且我的预感向来很准,这点你也是知道的。”赵德言面上忽然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
他的直觉确实多次帮他逢凶化吉,甚至他跟踪毕玄见到李修平都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而这件事也再次印证了他敏锐的直觉。
忽的联想到迟迟无法参悟的道心种魔大法,赵德言便没来由的心烦。
“席兄,你的子侄辈中真的没有一个叫席虚云的人吗?”赵德言依然不死心地问道。
“我已经去查证过了,确实没有。”席应摇摇头,十分不解赵德言为何对这位席虚云耿耿于怀,圣门大会前他就打探过这个人。
“这样啊。”赵德言面色不改,心中却不由有些失望,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这席虚云和席应其实并无任何关系。
“赵兄为何对这个人如此耿耿于怀?”席应奇道,“难道有个叫席虚云的人招惹到赵兄了?”
“没有没有。”赵德言笑道,“只是从别处听说有个天才叫席虚云,还以为是席兄的本家,故有此一问。”
“原来如此,可惜并不是我席家人。”席应也笑了起来,道,“不过虚云倒是个好名字,若我有了孙儿倒是可以叫这个名字。”
“令郎成亲了?”赵德言随口问道。
“还没呢,不过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席应摇摇头,猛然又道,“听闻赵兄家的闺女还未出阁,不若我们两家结个亲家,你我兄弟也算是亲上加亲,岂不快哉。”
“倘若席兄真有此意,赵某求之不得。”二人相交莫逆,赵德言当即答应下来。
“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下了,到时候有了孙儿就给他取名叫席虚云,我席应的孙儿必然是绝世天才,哈哈哈。”席应大笑道。
后来,席赵二人依照约定成为亲家,待赵德言的女儿诞下麟儿,取名席虚云。晚年苦寻席虚云无果的赵德言全力培养自家外孙,然而直到他断气,这位“席虚云”也未能参透道心种魔,赵德言不得不含恨而终。
“那圣舍利怎么办?就这么放弃了?”席应不甘心道。
“此事急不来,况且有人肯定比我们还要着急。”赵德言淡淡道,恍若智珠在握。
“你是说,祝玉妍。”席应眯眼道。
“不错,要说谁最想要圣舍利,非祝玉妍莫属。她恨煞了石之轩,可如今却碍于圣帝的威压,无法对石之轩出手。倘若她拿到圣舍利,成为下一任宗主,等圣帝离开此间,必然可以借圣宗之力复仇。”赵德言分析道。
“可是阴癸一脉纵然势大,想要奈何那位李帮主也绝不容易,如今大战在即,祝玉妍真的敢一意孤行,赌上整个阴癸派?她就不怕圣帝怪罪?”席应道。
“力敌不如智取,阴癸派向来也不是靠硬碰硬的,席兄以为呢。”赵德言微微一笑。
“倒是席某短视了。”席应同样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便先让阴后出手吧,我等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合该如此。”赵德言点点头。
李晓萍最终并未结果尤鸟倦四人,只是将他们扔在酒馆中,并在每人身上留下一道森寒真气作为控制手段后,再次一人踏上征程。
反正长安离帝踏峰不远,李晓萍决定先去了长安见识一下宝物和氏璧,顺便也可以规避一下鬼谷圣宗的高手,虽然她并不惧怕,但总乐得清静。
李晓萍向着西北方而去,很快便来到战乱区,越是接近双方的战线,情形则愈加混乱。
在此两不管的地区,流寇大量滋生,附近的百姓可遭了秧,大批的平民听说南方的格局稳定,政策优厚,纷纷拖家带口赶往鬼谷圣宗统治区。
官道上,十几辆车架向着南方疾驰而去,迫不及待地逃离北方的战场。
忽的,两遍的树林中一大批流寇冲出,足足有上百人,杀声震天。
马队受到了惊吓,一下子便被流寇团团围住,虽然车队中有着十几名护卫,可终究是杯水车薪,根本抵挡不住大批流寇的疯狂攻击。
恶狼般的流寇们贪婪地掠夺者钱财与女人,更有凶神恶煞者逢人便砍,见人就杀,官道很快被鲜血所染红。
战乱之处,人命如草,不外如是。
“住手!”路过此处的李晓萍暴喝一声,所有流寇只觉得耳边似有一声闷雷炸响,纷纷停止了动作。
“哪来的臭小子,敢来坏爷爷的好事,兄弟们给我杀!”匪首明显有功夫再身,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当即发号施令道,面目是说不出的狰狞。
流寇们听到自家大哥的话,也都摇了摇头,恢复了清醒,随后便向着李晓萍杀来。
李晓萍莲足一点,宽袖一挥,场中立时石飞沙走,一颗颗附着李晓萍真气的砂石顿时激射而出,好似化作一道道锋利的箭矢,肆意收割着流寇们的生命。
对于这些草菅人命的匪寇,李晓萍毫不留情。霎时间,数十名流寇齐齐倒下,血流成河!
“走,快走。”匪首吓得魂飞魄散,赶忙招呼剩下的二十几名兄弟撤退。
正在此时,一架马车好似被仓皇逃窜的流寇撞倒,一声娇呼传出,随即一名黄衣女子跌落而出。
虽然她的容颜为如云秀发所掩,可她有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不慎露出的大片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之力的肌肤,深深吸引了匪首的眼球。
上脑的匪首竟忘记了逃命,朝着这名女子奔去,似是想趁乱把她掳走。
然而等待着他的并不是倾城美人,而是一颗普通的石子,贯穿他心脏的石子。
匪首的尸体自马上落下,他座下的马儿受了惊,竟向着黄衣女子直冲而来,倘若被它撞实了这娇弱女子恐怕登时便要香消玉殒。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晓萍及时赶到,一把揽过黄衣女子,又救下了她一条性命。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在李晓萍怀中,黄衣女子俏生生地道,泪眼汪汪的她格外惹人怜惜,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鹌鹑。
“姑娘叫什么名字?”李晓萍望着这副倾城绝代的娇颜,目光一凝,语气微冷。
“妾名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