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嚣张,只是才打败一只业力召唤物而已。”
雷泽从酒言娴熟的战斗技巧里缓过神,双手紧握双叉戟哼声道,那表情明显是不服气。
而此时的酒言也是一脸不服气的看着雷泽,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双臂不再颤抖,抬起自己的双臂同时伸出了中指,那桀骜不驯的模样让雷泽也是有些红眼。
“既然你想挑战自己的实力,我就满足你!来打败我!”
呵!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搞得整个房间呈现出紫蓝色,雷泽又发生了变化。
此时的雷泽左张脸再次凝出那张诡异的面具。
幽黑色的面具生长着犄角獠牙,他左眼眼眸被雷电覆盖,鬼魅的蓝紫色雷电不断晃荡,那邪魅的样子真犹如从冥界降临的恶鬼。
看到那半张面具,酒言心中像是燃起一道熊熊烈火,战意凛然。面对这样的雷泽,酒言想从内心中咆哮出来。
雷泽声音变得沙哑,像是有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略带空灵,道:“来!”
一旁的帝倾看向雷泽皱了皱眉头,他只感觉两股无形的力量像是在空中爆发开来。
雷电与光明的业力在空中火拼起来,似乎每一丝业力都要为自己而战。
帝倾职业本就偏向光明,身为火属性的帝倾对酒言很是亲和,但此时他体内的业力竟是有些警觉。
帝倾能够感受到酒言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感觉,让身为审判者的帝倾避而远之,那像是一位磨炼多年的剑从鞘而出。
那是一股危险的感觉。
他对雷泽的能力没什么异常的感觉,只是雷泽那雷电业力更像是黑暗一般,阴寒的让帝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而酒言身上居然出现一种让帝倾的业力都警觉的味道。
他的职业和等级可是完全压制这二人,如今却在他们身上感受到危险的存在。帝倾只好放开小白,表情严肃的释放着自己的业力打探二人的情况。
“祭血!”
备技的嗡鸣声响起,酒言再次将剑刃送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在此之前他的手掌心已经有一道血口还没恢复。
一剑划过,酒言的左臂瞬间出现一条血口,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向手腕,最后被圣剑吸收。
他的双手忍不住颤抖,将自己的鲜血抹遍了整个圣剑。
酒言的手握的不是剑柄,而是剑身。
颤抖的双手死死抓在剑刃上,好让血液涂满整把剑达到最好的效果。
原本银白色的圣剑此时有些血腥,正柄剑上都是酒言的血,整体看起来邪恶血腥。
血液流在剑柄上,那展开羽翼的天使没有了之前的圣洁,而是变得诡异。
因为体内的业力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酒言动用最后一丝业力,技能再次释放“祭血”。
他双手紧攥在剑身上,手掌和左臂的伤口有大量的血液,这些血液并不像是在流淌而是被圣剑吸出。
之前圣剑因为神圣祝福技能的两次发动,搞得剑身温度已经达到滚烫几乎沸腾的温度,都能看到酒言赤红的手臂上有热气蒸腾。
他的双手像放在篝火中被业力烧的起了血泡。
而又一次的祭血,整把剑沉了不止一倍,沉重的圣剑堪比一块滚烫的岩石被酒言握在手中。
在释放技能的同时,他的脸已经憋的紫青,甚至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
但酒言依旧咬紧牙关不肯放手,他知道这雷海药剂对他极为重要。
帝倾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默许了酒言这样做。
帝倾握紧的双手微微放松,再次抱起小白,用宽大的手掌抚摸它的毛发。
三年了,他已经从高傲的西洛皇子沦落到一个籍籍无名的人三年了,那些伙伴也长眠了三年。
没有人能懂他们这三年受得委屈,圣殿不可信,国家不能归。
三年,对他们来说太久了,如同噩梦。
他们都从高高在上的“战神”,变成了没有工作的流浪汉,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光荣战绩,人们只知道当年的“十圣子”一夜之间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在十圣子消失后,圣殿给出的解释是:“十圣子解散,从此不再复出。”
而在几人去圣殿分殿时缺连身份都匹配不上,他们之前都是特殊执法者,而现在却成为被抛弃的棋子。
但帝倾依旧想不明白,既然说十圣子已经解散,那么三年过去了自己并没有回西洛,西洛皇室居然没有任何作为。皇子失踪这种大事居然没人关心吗?
只有一种可能,是圣殿在幕后操作着整件事情,也只有圣殿能够有权利在七国中做手脚。
帝倾的手止不住的抖,他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挂坠,暗金的眸子变得阴寒可怕:“圣殿...”
......
还在比试中的酒言双手紧紧攥着剑刃,他掌心的血口越来越深。
酒言感觉非常痛苦,双手像是抱着太阳一般的炽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熔化,五脏六腑被火焰燃烧。
业力的叠加太强了,自己无法驾驭这圣剑的业力,业力所带来的感觉几乎像是要把他整个吸干,沉重又炽热,但放手的话就会失去雷海药。
他咬着牙,满头大汗,脖子上的青筋的暴了起来。
雷泽也将这一切默默看在眼中,他有些心疼酒言,自己儿时的伙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以他们的感情,就算酒言直言向自己要一支雷海药剂,雷泽也甘愿给他。
他看着还在控制业力不散的酒言,暗暗叹了一声:“何必呢?”
雷泽还记得当初酒言五人刚来到诺尔城时。
五人穿着残破的铠甲衣袍,每个人都面色苍白。
他们身后拉着一辆旧马车,是岚骆用蛮力强行拖拽着马车来到诺尔城的。岚骆嘴里咬着拉车的绳子一步一步缓慢的向诺尔城走来的模样,他脚下的脚印是血印。
当时的每个人都很虚弱,仿佛一道风就能将他们刮倒。
几乎是相互扶着对方才抵达诺尔城,他们落魄的模样像是战败的战士,每个人都面色灰暗犹如死尸。
每个人身上几乎都有着致命的创伤。
尤其是酒言,他躺在马车上身上都是乱七八糟的布条裹着伤口,血液将厚实的布条湿透,那布条下都是魔种撕咬的伤口。
而看到眼前的酒言,他又和回到诺尔城时几乎一样,浑身是血。但手中的紧紧攥着剑刃,眼神中满是不甘。
“是什么让你这样坚持?”
雷泽十分想问,但他也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既然几人不愿说出口,自己也就不问。
但他已经在心中暗自做出决定,这雷海药剂无论如何都要给酒言。
只要酒言需要的东西,自己会尽量将他所需之物取来。
雷泽虽然经常挑衅酒言,其实彼此在心中已经都留下对方深刻的身影。
虽然酒言在12岁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诺尔城,只给雷泽留下一张简短的纸条。
“我走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勿念。”
雷泽至今都记得酒言走的那天他有多愤怒,他愤怒到抵触了自己最尊重的父亲。
......
但雷泽对酒言的感情从未动变丝毫,甚至在酒言几人回到诺尔城的时候,他跪在地上请求自己的父亲放行。
但结果并不理想,酒言几人的确入住了诺尔城,而雷泽也付出很大的代价,并且被赶出家门住在贫民窟。
眼下却是要尊重酒言的作为,酒言为了突破自己拿到雷海药剂已经用尽各种手段。
雷泽也会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将其击败。只有在压力中才会不断突破,自己就是酒言最需要的压力。
“准备好了,我才要动真格!”
酒言因为圣剑的炽热双眼开始迷离,他甚至听不清雷泽在说什么,双眼看向前方的雷泽身影已经出现三道虚影。
但还是死死的不放开圣剑。
自己已经残存的所有业力凝聚在圣剑锁定雷泽,只要这一击把握好将雷泽击败,雷海药剂便到手了。
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雷电的声响,又是一道被技声,而且嗡鸣的声音很强烈。
雷泽出大招了!
空中飘过一阵花香,芳香的味道让酒言清醒不少。
他看向空中,一朵朵由业力组成的白色花朵落下,似真似假,但瞬间满屋花香四溢。雷泽所站的地方更是极美。
看着酒言略微清醒的模样,雷泽没有任何停顿,业力不断的向着双叉戟输出,双叉戟因为雷电业力原因甚至变成了紫蓝色。
“还真是一点水都不放。”
酒言看到空中业力凝聚成的花,粗重的呼吸逐渐调改成了微弱,只有两道微弱的气息从自己鼻下透过。
这可是雷泽拿手好戏之一,他这诡异的武器里有不少技能,自己的圣剑相比可差远了。
雷泽没有给酒言任何思考的时间,大喝道:“曼陀罗!”
噼啪,噼啪,空中的电流不断作响。雷泽随手拈来一朵曼陀罗飞向酒言,恍惚中的酒言来不及闪躲只好蹲下身子将圣剑抬起。
圣剑虽然沉重但外表没有变化,剑刃依旧犀利。曼陀罗刚碰到圣剑,就化作两瓣,柔嫩的花瓣遇到锋利的剑刃就像自动分离一般。
几朵彼岸花飘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一股浓郁的花香传入酒言的鼻下,花香的味道很好闻,让酒言不禁多看了几眼。
可看到一朵曼陀罗飘到他眼前,酒言连忙后撤。
那花蕊中央竟是生长着一张骷髅脸,极为惊悚,骷髅脸像是活物一般,每一朵曼陀罗花蕊中的骷髅脸都有着不同的狰狞表情。
酒言连忙起身后撤两步,心中却是一阵乱跳,这曼陀罗花极为诡异,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这就是死亡的味道。”
雷泽嘴角上扬,勾勒起一抹邪笑,身后隐约闪现着一道鬼魅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