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心里面再怎么恨他,就像你所说的人死不能复生,不知道你执着于过去的事情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我只知道只有懦者才会这样。”纪时筠强行冷静下来,一字一句的说:“更何况我觉得你比付逍更加没出息的多了,你现在之所以这么记恨付逍,完全是因为当初那个女孩没有喜欢你,而是喜欢呼啸吧,与其说你是为了那个女孩的死去而痛心,倒不如说,你是因为自己得不到而痛心。”
纪时筠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特别的忐忑不安,紧张的要死,但是他知道他要是不说的话,任由面前的这个人继续这么狂暴下去,说不定到最后,他就算什么话也不说,也会被躺枪。
果然,周岩听见他说的这一番话,就连呼吸声都骤然一停,随后脸上出现了一抹狰狞的笑意来,他咧着嘴巴盯着近视镜看了很久,一双眼睛双目灼灼,就像是饿狼盯着食物一样,看上去闪烁着令人恶寒的光芒。
但是同时看着好像比刚才又冷静了不少。
“可以啊小姑娘。”周岩气得连连冷笑,“你胆子真是不小啊,没见过,像你这样已经死到临头,但是还在嘴硬的人。”
这是真的不怕死。
纪时筠别开眼睛,没有再理会他。
现在纪时筠只能庆幸自己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并且还是一个曾经经历过惨痛经历的成年人,否则的话,在经历这样的事情,心脏说不定也会忍不住崩溃。
所幸的是,现在他勉强还能撑得住,并没有崩溃,也没有露出什么惊慌失措着。
纪时筠知道,这个情况下只能够保存体力,并且保持头脑的清醒,才能够知道究竟要如何逃得出去,如果自己自乱阵脚了,那么就算付逍来救自己了,到最后肯定也会撑不住的。
每天,会有人给纪时筠送饭过来。
但是不管纪时筠说什么,做什么,这个人都不说话。
他的命运,好像就只剩下了给纪时筠送饭这一个选项了,整个人变成了聋子瞎子,对于外界的一切都不知道。
所以纪时筠非常的纳闷。
这里奇奇怪怪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奇奇怪怪的,而且让纪时筠更加纳闷的是对方的意图。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他关在这个地方,关在这个地方之后又不立即来看自己,而是把自己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呢?
原本以为对方是冲着付逍过来的,但是,这么久了,策划这一切的主谋都没有出现,甚至除了那个给自己送饭的人纪时筠就没有见过别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纪时筠很难去推测,对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难道就只是单纯的要把他关在这间屋子里面,让他出不去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纪时筠瞬间就不好了,她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可能是这样一种情况。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苏苏跟苏婉婷的嫌疑就很重了。
难道自己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被这两个人一生都囚禁在自己处去了吗?他可不想因为这些感情的事情耽误了自己的复仇大计。
纪时筠心中闪过了许多的想法。做了许许多多的设想,但是这些设想没有一个是能够验证得了的,因为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办法见到这背后密谋一切的人,这种生死不知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火大。
纪时筠待了也不知道多少天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她在最初发现自己被绑架了的时候,还会害怕的哭泣,整个人哭的就像是个小可怜,眼泪一直掉个不停,但是现在纪时筠也知道,光是哭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她连哭都不想哭了,成天就这么枯坐着,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就觉得很绝望,也不知道未来的路究竟在哪里。
付逍到了现在还没有过来找他,纪时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等下去,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如此的迷茫,这一切都是特别的不确定。
大约过了三四天之后,纪时筠终于迎来了第一次转机,那就是给她送饭的人第一次跟他说话了。
那个送饭的人问她:“你是不是很喜欢付逍?”
纪时筠被他这一句话问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但是既然跟说话就是好的,没有拒绝交流,这对纪时筠来说或许还算是一件好事,所以纪时筠就连忙点头。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两个人两情相悦,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是我告诉你,要是我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付逍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要是识相一点就赶紧把我放出去。”
纪时筠特别害怕,虽然说话的时候声音一直都在颤抖,但是却还是硬着头皮把这一番话全部都给说出来,但只是可惜效果并不好,对方听见她这么说的时候,只是微微冷笑,然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只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他就出门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在他走的时候记时间都没明白过来,他所说的知道了究竟是指的什么,但是任凭纪时筠在他身后再怎么呼喊,对方不理会就是不理会,简直把他当成了一个死人一样,在一间房子里,终究还是变成了纪时筠的囚笼。
纪时筠终于又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这种遥遥无期的感觉实在难受,让人心里面空落落的,好像却是掉了一块,就连思想都不是自己的了,他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对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到底是不是想要对付付逍的,究竟是冲着付逍来的还是冲着自己来的,心里面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念头,但是这些念头依旧是如同往常一样,没有办法得到一点点的回应。
纪时筠特别讨厌这种等死的感觉,明明知道就这么坐着枯等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但是此时此刻出来就在这梦里哭,等下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坐以待毙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让他离开这里。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所以纪时筠才会变得更加的暴躁。
心也是一天跟着一天的往下沉下去,现在就算想要流泪也流不出任何的眼泪了,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什么也没剩下了。
纪时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面临这样的困境的,他几乎想要把背后的主谋的人拉出来,然后把他大骂一顿,不仅仅是这样,光是大骂一顿,已经没有办法宣泄得了她内心的惶恐以及愤怒。
这所有的一切给他造成的恐惧还有伤害,都是不可估量的,对方也许是想要毁了她。
纪时筠虽然不明白对方究竟打的什么意图,但是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一切确实是跟付逍有关系的,不然的话那个人不会问出那样的话来,但是既然是跟付逍有所关系的,那么为什么现在那个人还没有露面呢?为什么不去跟付逍谈一谈呢?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付逍就更应该把自己带走跟付逍交换。
正是因为有利可图,所以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啊,现在对方只是把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什么也不做,这样根本就没有发挥价值。
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还是说对方去找过付逍了,但是付逍没有想把自己给找回去?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纪时筠整个人都僵住,然后打消了自己脑海中那个可怕的念头。
不应该是这样的,就算互相不喜欢他,他也是个好人,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这件事情一定还有别的隐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妄自菲薄,否则的话,反倒会影响自己,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加的糟糕,你会让事态发展到另一种更加严重的地步,未免这些无可挽回,自己还是不要继续胡思乱想了。
纪时筠呆呆的坐在地上,然后开始回忆着自己这一路走过来是否有得罪过什么人?是否要人,想要处心积虑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但是想了想,想得脑壳都炸掉了,还是没有办法,想得到一丁半点的关系,也没有办法想到一丁点的联系。
到底是谁会这么不要命,又不怕死地,把自己绑架到这个地方来呢?
纪时筠可以确定,除了上辈子的仇人卫东之外,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去得罪别人。
而且他在卫东那里应该隐藏的很好,现在卫东还想要通过他报上付逍的大腿呢,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快的朝自己下手的,也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胆量跟手段,要置自己于死地。
不是卫东,那么剩下的人……范围就可以再缩小。
会是周岩吗?
几乎在第一时间,纪时筠就想起了这个名字,跟付逍一样,两个人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周岩。
但是现在无凭无据,对方也不露面的,纪时筠也并不知道,这个怀疑究竟有多大的把握,但是从现在从情况来看,不是周岩就是苏苏。
苏苏倒是有理由,也有足够的动机,想要吃自己于死地,就算不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光是把自己关在这里就已经足够明显了。
但是即使句你又觉得有动机的人未必有能力,就像苏苏心里面恨不得他死,想要谋划这样一出天衣无缝的绑架,对苏苏来说应该还是有困难的吧。
所以最有嫌疑的人,反倒嫌疑不是最大的,那么剩下的就是周岩了。
虽然不知道周岩为什么非得要跟自己过不去,但是周岩一向表现得非常的神秘。
这种神秘简直超乎了以往纪时筠所见到的任何一个人,他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脸上时刻都挂着笑容,但是实际上眼眸却是深不可测。
近视均有理由怀疑,这样的一个人,自然是在藏拙了。
他想藏拙,自然是有自己想要干的事情,但是现在却把他藏拙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这样一想之后,就没什么可以让人开心的了,毕竟这说明他已经成为了周岩的目标,不管以后将会发生何事,这都将会成为他一个巨大的阻碍。
纪时筠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明明现在外头是艳阳天,艳阳高照,气候温暖宜人,但是她却四肢都在打颤,感觉有一股寒冷从脚底直逼眉心,这股寒意是如此的强烈而又迅猛,让他压根就分不出任何的心思去压制住。
如果对方真的盯上了他,自己作为目标的话,就算这一次出去了,以后也会是一个大忙。
纪时筠简直快要气死了,同时心中还有无尽的悲凉,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该死的周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是要跟自己过不去,为什么就是要跟自己作对吗?
事实证明,纪时筠的这一番猜测是没有出错的,因为又过了几天之后,纪时筠终于看见了周岩。
当时纪时筠正躺在床上睡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有个人站在床头正在注视着自己,这种目光热烈而又不加掩饰,一点也不含蓄,所以即使是在睡梦当中,进市区还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立马就睁开了眼睛,悚然一惊。
这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周岩站在自己的床头,一双眼睛低垂着,默默的注视着自己,他脸上的表情深情而又复杂,有着说不出的痛苦以及兴奋。
没有人一睁开眼睛看到这么让人悚然的画面,还能够淡定自如的,纪时筠早就认为自己的一颗心已经修炼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了,但是这一次还是忍不住微微一哆嗦,心中有着无限的后怕。
她不知道周岩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拿这种让人汗毛倒竖的目光看着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知道,现在周岩身上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占有欲,坚持能够让人发狂。
“你终于醒了。”周岩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但是纪时筠却还是能够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抹芽抑制的兴奋,好像是在拼命的克制住什么。
“我进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我看你睡的很香,就没有打算要叫醒你,但没有想到你这么敏感,我没有把你叫醒你就自己醒过来了。”
这一番话说的特别的感叹,但是却让纪时筠惊得汗毛倒竖。
“你想干什么?”在最初的惊恐过去之后,纪时筠很快就定下神来,然后用一种很快的速度,开始分析着面前的情形。
其实不用分析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而言是极为不利的,但是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个地步,纪时筠知道,只要他能够稳得住这个局面,一直等到付逍来救自己,那么一切就还有可能的。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没有想到你什么也不知道。”周岩哈哈大笑,对于纪时筠所流出的这一副惊恐的神色似乎非常满意,他坐在床边伸出手来摸了摸纪时筠的脸。
纪时筠这时候吓得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感觉自己的身上起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特别的难受,明明天很热,周岩身上的体温也不是很凉,但是当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的时候,却能够感受得到一股恶寒之气。
纪时筠难受的往后退了一下,但是他这刚刚一动作就被周岩发觉了,周岩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了危险的神色,然后双手扣住了纪时筠的肩膀,控制住他,让他不能乱动。
周岩有些生气的说:“你又想逃避我吗?为什么你们都想逃避我,难道是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喜欢互相不喜欢我,我明明这么好,我可以把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交给你,把所有一切最浪漫的情话都说给你听,但是你为什么要跑,你为什么不理我?”
这一番话说的歇斯底里,看上去神情特别的惊恐,看着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纪时筠更是吓得瞪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要是在一个人暴怒即将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还试图想要跟对方讲道理,这很显然是一件特别愚蠢的事情,所以纪时筠干脆就保持沉默,只是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周岩,等待着他下一步的举动,好做出对策来。
周岩的依旧是癫狂的哈哈大笑,看着情绪失控,不知道这些天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好蹲一个情场的浪荡子,脸上失去了那种皮笑,看着特别的深沉,跟她往日的形象完全不同。
纪时筠害怕得不行,现在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但是身体却动弹不了,不管脑海里面的那个声音,较小的多么的激动,他还是只能够拼命的控制住自己拔腿就跑的冲动,然后假装淡定的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难道你是在可怜我,你觉得我可怜吗?”
周岩下完了之后,脸上的神色一变,变得狰狞而又深远起来,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阴森森的盯了纪时筠一眼,说:“看你现在这又与我客气的样子,让我心中忍不住起了一些邪恶的想法,你说说既然你这么喜欢付逍,如果我让你变成了我的女人,你觉得付逍的心里面会怎么想,是不是会难过的要死啊?你是不是会被付逍抛弃?”
纪时筠原本还能够勉强控制住自己,要镇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够自乱阵脚,但是在听见这一番话之后,实在是控制不住了,整个人直接愣住。
心里面更是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自己的心中叫嚣着不得安宁,但是纪时筠也知道,事到如今想要从这里全是却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纪时筠说出了这一句话之后,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喉咙干涩的要命,就好像是10天10夜没有喝过一滴水那样,一说话觉得难受,声音也很难听。
原来他自己还是会紧张的,就算之前做过再多的心理建设,事到临头,心里面还是会很难受。
如果周岩真的想要对她这样那样的话……纪时筠痛苦的一闭上眼睛,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样的事情光是想想都觉得不能接受,更不要想着对方对自己的身体随意的亵玩。
光是想想,简直就羞愧得想要死去,更多的还有一种悲愤的感觉。
“谁让你是付逍喜欢的人。”周岩重重地冷哼了一声,面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恢复下来,他背对着纪时筠站了很久,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她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人能够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些天来我想了许多的事情,觉得死去的人不能复生,那么我这一辈子大概也就是如此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没有办法甘心,不开心就这样养付逍原声圆满,不甘心,让它就此忘记了那个姑娘,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去拥抱自己的幸福。”
周岩回过头来,冷冷的盯着季世军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他就是一个偷人家东西的强盗。
纪时筠抿了抿唇,心中觉得不快,更是觉得堵了一口气没地方发泄出来。
但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友,说的再多,争论的再多也是毫无意义,他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要从这个地方逃离出去,所以即使去选择闭口不言什么话也不说。
周岩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话,他好像是沉浸到了某种世界当,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也不觉得腻歪。
“所以我觉得我必须得要做点什么来让他痛苦,让她后悔莫及,也让他尝一尝我当初痛失所爱的痛苦,这一切我都要从付逍身上找回来,当初他曾经犯下的错,总有一天,我会从他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会忘记当初的所带给我的那种痛苦。”
说到后面,已经是杀气腾腾了,这果然是一出,针对付逍的绑架案,但是却连累了纪时筠,让他也跟着被躺枪了。
纪时筠心中说不出什么想法,他只觉得很冤枉,同时也很生气,这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往事,为什么要把他给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