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得好,要想欺骗敌人;首先要欺骗朋友。以前关押我的那个牢头,也就是让我去见师父的那位;他见我和吕文关系不好,于是在旁边打圆场说:『好了,二先生别动怒。』
吕文依旧摆出一副不甚服气的态度,这也算是我和他串通好的一部分;我怒道:『把他锁墙上,重打一百鞭子;牢头,你胆敢手下留情,我就连你也打一百鞭!』
牢头惊道:『长官,这……』
我说:『军令如山,尔等欲抗命乎?』
牢头:『不敢,不敢。』
他屈服了,并不知道我们在演戏;只是在心里暗暗同情这个叫吕文的可怜蛋。于是派兵将他锁在木桩上。我拿起鞭子,“怒气冲冲”的狠抽过去。
吕文的胸口顿时出现一道血痕,不由得痛哼起来;但他最后笑了,肆无忌惮的大笑著。这种笑声在我和他听来是一种意思,在其他人听起来又是一种意思。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屈从于你吗?不可能,有朝一日;我会脱离这个牢笼。到时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是吗?那就等你出去再说。』
“狠狠”抽了十几鞭子,我相信牢头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所以就不再执鞭,而是把行刑权交给了牢头。
我说:『你看着办。』
他唯唯诺诺的连连点头,我再转过头;余光瞄到克莱夫等匪首,他们对我眼神里深藏的愤恨已经暴露无遗。
对,就是这样;你们倘若反对一个事物。那就自然会认同他的对立面;你们要反抗我这个恶魔,自然就会认同与我为敌的吕文。我蛮夷也,只要能战胜那些自认开化过的文明;无论什么计策我都会使用。其实每个被推翻的朝代都是曾经荣光无限的文明;都是衰老的帝国末路。而推翻帝国之墙的,往往就是他们不屑一顾的蛮夷。蛮夷所为,怎是一个错字就可以概括的。
我又回过身,踹了吕文一脚;再度加深克莱夫他们和吕文同病相怜的信任感。牢头的手下给我递来一块手帕,我将由皮鞭沾染到手掌上的血擦拭干净,直接把帕子丢在地上走了。
军队里毕竟还有一些要务该由我去处理,敲诈克莱夫什么的;这是支线任务,就算完不成其实也没关系。我一个人骑著疾风,走在街上之时;路过的居民议论纷纷。
『他就是那个打败山贼的将军吧?』
『对啊,现在好多年轻人都把他奉为“军神”。』
有小女孩子跑过来把我拦住,说:『叔叔,你真是太厉害了;能打败好多好多凶恶的坏蛋呢。』
打败他们吗?恰恰相反,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失败而已;那样会被人看不起的啊。将领终生的职责只有一条。无论到任何地方,好好思考如何能立于不败之地。
遇见山谷,将领要思考;假如敌人和他在这个山谷里战斗,将领要如何对敌。遇见河流,将领要思考假如敌人和他在这样的河里战斗;要如何取胜。本著欣赏人生美景,纵观大好河山的不羁心情去看待这一切;那就已然一败。
贼寇都没有完全消灭,国家尚没有完全和平;敌人尚在虎视眈眈,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将领怎么可以懈怠自己的工作,追求情情爱爱的缠绵呢?花落下以后,并不会因为腐烂而令它曾经的芳华消失;但人却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倘若在当代饱受吹捧;后代不明真相的人必定会对他反感,哪怕此人曾经力挽狂澜;但无知的后辈终归是无知的后辈。
对历史缺乏敬畏之心是不负责任的。不管前人今人,其实都是同途异路的生存主义;强调在任何情况下最大化个人或群体的生存概率。群体要灭亡,倘若牺牲某个人就可以挽回群体;这时候群体必然会这么选择。
为何要因为一个人,而让死一个人这种事情重复的发生成千上万次呢?为群体牺牲个人是错误的,但为个人牺牲群体就正确了吗?
反对历史,蔑视历史。基本上也等同于反对蔑视令自己所诞生的一切;历史虚无主义者通过各种形式曲解真相,不相信历史书,不相信文字的价值。空口污蔑曾经丰功伟绩的人,结果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要误导别人,这是最不负责的行为。
历史虚无者俱往矣,连自己本身的历史也不值得被相信;他的人生不过是一本不断歪曲伦理的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