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王氏这么一闹腾,徐晚越发觉得自己任重道远,王氏和黄老大都不是那听劝的人,又吝啬了三四十年,如何能够一夕之间就改掉这毛病,她愁的一个头比两个大,总不能第一个任务就铩羽而归吧,那也太没面子了。
系统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呵,你还知道不能失败呢!”
徐晚翻了个白眼,并不理他,只看着窗外那一丛碧绿的竹子发呆,仔细的把事情在脑中翻来覆去的过了一遍又一遍,摩挲着一个带着缺口的茶碗,忽然间就灵光一闪,她觉得自己摸着点儿了门道。
若按着王氏与黄老大的性子,断然不该养这个败家的儿子,可他们不但养了,还贴了不少的银子,虽然仍旧肉疼,但也并没有像刻薄自己那样刻薄这个老来子,娶亲时花的那大把的银钱,也没见夫妇两人闹出什么不该有的动静来,明面上总归是过得去的。
要知道,这夫妇二人在亲戚面前一向淡的如水,莫说脸面了,半点情分都不顾的。
要让这对吝啬夫妻大方起来,情愿散尽家财,徐晚沉思着,大概也只能从黄宽这里入手了,可是怎样从黄宽这里入手又是一个问题。黄宽大字不识一个,道理不知半点,不做恶事,不忤逆父母已经是烧高香了,显然说道理那是行不通的。
徐晚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心里面有些谱了,既然讲道理行不通,那就摆事实罢,主动的不行,就让他们全是被动的,人活在世,谁还没有些逼不得已不是!
徐晚贼笑一声,便问系统有没有什么药物涂在脸上可以让肌肤变黑的,系统说有,并且亲自劳动,去为徐晚搞来了这种能暂时让肌肤变黑的东西。
这日,徐晚起的早早的,见黄宽和黄老大一前一后出了门,便去寻了王氏,说自己要回娘家里一趟,王氏想着,这一去再带个丫鬟小厮过去,少好几张嘴吃饭哩,眉开眼笑的应了,叮嘱道:“若是你母亲想多留你些时日,便留吧,你不用惦念家里。”
徐晚自然知道王氏的潜台词是什么,便佯装受用的应了,起身走了。
丫鬟在二门里等着她,手上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两人去了平日里储存杂物的房间里,抖开包袱,徐晚便把其中一件深蓝色的男装换上了,这王二娘虽长得好看,体态窈窕,却是个平胸,连胸也不用束,直接梳起发髻,把那药汁往脸上一涂,勾肩弯腰的露出几分猥琐的姿态来,倒是一个十成的势力小人。
这丫鬟奇道:“我们姑奶奶素来没见过这等小人,怎的把这姿态学的栩栩如生?”
徐晚笑笑,还能怎么学的,自然是看电视剧看的呗,没见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不是,轻咳了几声,把声线压的嘶哑低沉一点,道:“若有人问起我来,你只说我早上出去了,说是回娘家了。”
丫鬟惊诧的捂住了嘴巴,露出一双崇拜的眼睛看着徐晚:“姑奶奶学的好像啊!要是婢子不知道,还真以为是个少年郎呢!难怪夫人老爷总夸奖您聪慧呢,我到今日才知道姑奶奶您的妙处,姑爷真是捡到宝了!”
丫鬟这恭维的言语徐晚十分受用,学着王贵川的样子,豪气的在丫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大步去了。
徐晚要去的地方是抚石镇的大赌坊,也就是黄宽以前光顾的那家,拿着三十两银子,一头扎了进去。
众人见她是个新手,又阔绰,像是那腰缠万贯的主子,便试着与她赌,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见她不是个天赋异禀的,却是个呆头鹅,便都吆五喝六的要她下注,不多时,徐晚带来的银子就输干净了,同时,她的耳膜也要被吵破了,四处都是嚷嚷声,人的说话声像是放鞭放炮,让人脑子都是昏的。
赌徒们赢了些钱,仍旧不过瘾,便叫嚣着让她再回家拿钱来赌一赌,她装出一副赌输便红眼睛的模样,跳起来喊道:“你们赢我的钱算是什么本事呢?真是个英雄,便去赢那赌贼试试!”
那赌徒们一齐哄笑了起来,有人说:“这位兄弟,我看你委实不是个明事的,那黄宽也不知道在我等手下输了多少钱,只怕他老子娘的裤腰带都输了来,倒是你净说他了不得。”
徐晚哼了一声,一脸我就听你牛皮吹上天的敷衍神色,嘴上应着:“那是那是,这年头,谁不在嘴上称几下英雄呢。”
他越是摆出这样假意信服的模样,众人的神情就越激愤:“你怎的这样颠倒是非,说他赢了我们那是对弟兄爷们的侮辱!”
“……”徐晚心内无语,看来这黄宽赌技委实是不高超啊,不过说了一句他赢了,便惹得大家这幅义愤填膺,奸污了他家祖坟的愤慨模样。
不过这黄宽也是个人物,不怕苦难逆流而上,实为天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楷模。都这样弱鸡了竟然还有赌瘾,也真是奇了葩了。
徐晚觉得,这赌钱和那打游戏读书都是一样,你打游戏,一上去就死,一上去就被秒,丝毫没有可提升的空间,那这游戏打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怎么会上瘾,那不纯粹找虐的吗,你读书也是,大字也看不进去,努力熬到半夜绞尽脑汁看了半天,还是做十个题目错十个,那这读书怎么能有意思,怎么能成为学霸呢不是,没有乐趣,又怎么上瘾呢?
徐晚摇摇头,拉长声音哦了一声,然后茫然无比的问道:“既然你们没输,那他的饭馆子是怎么开起来的?那他的家财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你们输与他的?”
“放他娘的屁!你这小子怎的如此不上道!他的酒馆那是他父母与他本钱开起来的,不过他有些运气,才赚下钱的,与我们何干?”
“咦!你又说假话了,他的爹娘那般吝啬,怎肯为他拿出本钱做买卖?”徐晚疑惑道。
众人都沉默了,面面相觑。
他们也不知道那黄老大一家怎么舍得拿出银钱给黄宽扎本。
徐晚没打算和他们解释这个问题,就让他成为不解的谜题吧,她扬起下巴,一幅傲踞的样子:“哼,我不信你们能赌赢他,若你们真的能赌赢他,我就拿了家里的千两银子来与你们赌一赌!”
众人心动,想着那千两银子岂不就是白送与他们的一样,可又如何证明呢?有人道:“那黄宽早就金盆洗手了,我们的老板与门子都知道是我们赢了的,你叫来一问便知。”
徐晚摇头:“谁知你们是不是一伙儿合谋来诓骗我的,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要亲眼见上一见才知道真假。那黄宽如今虽然嘴上说着戒赌了,可这赌之一字如何好戒?既然你们都是相熟的,你们何不上他那馆子里设个局子赌上一赌,也好叫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见众人仍旧犹豫,徐晚又加了一把火:“你们既然上了门,又是往日和他相好的,他断然没有把你赶出门去的道理,另择,若是他不赌,我便请众兄弟们好吃好喝一顿,拿上好的酒,上好的饭菜招待。也不枉费你们耗这大半日时光和脚程,若他肯赌,那是再好不过的。不知众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