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愣着干嘛!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凤尘从赵也身上起来,一掌挥开面前的侍卫。她拔出腰间宝剑,走到那两条白绫中间,此时那白绫还被风吹的微微晃动。
凤尘盯着前面的暗处大声道:“既然你已经出手,那么就别再装神弄鬼了!还是你只会在暗处偷袭,怕正面遇上我们人马不敌?
”
从前方传来一声冷喝,就见两边的白绫忽然向中间的凤尘挤压而去。似乎想把她包裹起来。凤尘提剑向一边砍去,把一条白绫砍断。那条断掉的白绫极快的收回去,可是另一边却席卷了凤尘的身子。使得凤尘在那白绫上面翻滚几次,身上的白绫裹得更多也更紧了。
甲德见凤尘被逮,不再犹豫跃上白绫之上。正好蹲在凤尘面前,她握着剑正要挥砍而下,不料突然感觉脚下鼓气一个大包,直接就将她掀了出去。她连忙提气跃上了一处树杈上。使着白绫的那人见她逃开,又开始用白绫往凤尘身上缠裹。直将凤尘面上也缠着一些,凤尘被这白绫勒的呼不出气,心下着急连忙使劲在空中扭动白茧般的身体。
甲德心下思衬,又用手给树下的士兵做手势,示意他们见机行动。之后跃向高处,向着前面悄无声息的靠近。她想着这人不肯露面大有古怪,不如去前方一探。可是越往前走,心下越发惊颤。甲德已经到了她估摸着的地方,可是这下面一个人影也无。
再去看身后被灯笼照着的地方,明明凤尘还是被那白绫束缚在半空。挣扎的力道已经逐渐变小了。甲德觉得她不能在往前去了,便在空中反转身子,想要先把凤尘救下再说。可是此时面前突然掉下一抹长绫,甲德心中骇然,把剑朝着上面挥刺。那条白绫很快的又被收了回去。直到此时那个使着白绫的人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甲德蹲坐在树杈上歇息,余光看见前面的凤尘已经被赵也抢下来了。而那条完好的白绫正缓慢的朝自己这边收回。白绫收回的速度很慢似乎就像在等着她发动攻击一样。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想必这在空中舞动的白绫也是很美的景象。
甲德把剑尖对着那边不断翻涌的白绫,可是突然的山顶上本来漆黑一片的地方逐渐的可以看见一些光亮,还听见了一些刀剑相击的声音。甲德双眼一喜,心道:“一来就找对了地方,这座山果然是正主!那么这个神秘人难道就是山顶派下来的?那么首先还是想着怎样解决这个麻烦才是。”
不等她想完,忽然背后又传来那种鸟雀扑拉翅膀的声音。甲德下意识的低头,才发现头顶上面那人双手平伸,袖中的白绫像是乘着风般又往前面飞去了。这个人终于露面了,甲德追在他身后,又怕他对前面的皇女不利所以拼命的向前方赶。
此时坐在地上休息的凤尘也发现了他,只见这人一身青色纱袍,袖中执着两条雪白的长绫。面上也附着一块薄纱,向着众人飞来。凤尘气都没喘匀,看见竟然是个男子把她绑了,气的脸色涨红,又站起来向前两步用剑指着那名男子道:“原来是你,好,好,终于现身了。看我不把你砍的落花流水!
”
那男子飞来面前时,忽然将袖中白绫一抽,一下子就把还在叫骂的凤尘抽的在地上翻滚了几次。手里的宝剑也落在一旁晃动了几下。
凤尘感觉眼花了一瞬,连忙抬起头去看那人,就见那人停也不待停的,从自己头上掠过。似乎朝着山顶那处而去了。
甲德将将赶到,就看见这样一幕滑稽的场景。一向不可一世的凤尘,现下里也跟她们一样摔到了泥里,脸上充满了不甘和不可置信。嘴里流出一道血痕,只见她脸扭曲了一下,颓然从嘴里面吐出了一颗牙来。
凤尘这才低着头看了看眼前的那颗细白的牙齿。双眼迸发出无限怒火,一手使劲的拍向地面吼道:“我要他死!都给我听好了,立即向山顶出发。看见男的都给我杀!”
青袍男子袍随风动,在树间跃向山顶。
山顶处大门紧闭,但是可以明显的看见那庙中灯火通明,似乎把院子里面的灯光都点亮了。他又是一跃,到了庙门顶上,那是一处圆拱门。立于上面不动,可是身上的衣摆始终被风吹的往后飘散。
他看见在那正庙堂前立着几个人似乎在争辩什么,青袍男子又是向空中一跃,落到院中那棵大树方位顺着下落的力道落到了那树上的一处枝干处。可是没想到的是他落下之后面前竟然已经有人靠坐良久。见着他从空中落下先是震惊,后又面目很快的平静下来,也不吵闹。
这男子蒙着青纱的脸一笑,觉得此人还蛮有一股气定神闲的意思。又去看这人身上的青色带银竹纹的长绫,脸上沉思片刻才低声道:“好久没看见冥儿生这样大的气了,你啊你,到底是怎么惹得他了?”他语气含笑,不似问责。秦玉成没法说话,只能静静的看着他。
之后面前男子似乎了悟了般似的,伸出手来解了秦玉成的穴道。秦玉成这才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人,说道:“多谢帮我解穴。”
这人又道:“无妨,”沉吟一会又问道:“那庙门前的红袍人来了多久了?”秦玉成感念他帮着自己解除哑穴,便也肯认真回答。她道:“是半个时辰之前来的,来了就直接说要去杀步青冥什么的。还有一些手下跟着他一起来。”
青袍男子眯了眯眼自言自语道:“怎么突然来袭击十花寨了。”
秦玉成倒是说的很痛快,她道:“谁叫这十花寨主太好得罪人。自己又会那什么十花圣水的,不怪别人打他。再说了他这样强横无礼随便把一些无辜的人也掳到了这里。也是活该。”
青袍男子叹了口气竟然也附和了一句,“这倒说的不假,他性子急,倒是喜欢惹下一番麻烦可就苦了他的师父,每次都要来替他收拾局面。”
秦玉成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听见他这样说,讶异道:“这寨主还有师父?”
青袍男子怔了一下回道:“那自然是有的,不然他那武功是谁教的。总要有一个师父啊。可惜现在都是些教好了功夫急急离开师父的徒弟。对于自己的师父都是没有一点留恋啊!”
秦玉成看着他感慨良久,忽然身后几人开始说话。这颗树离那放着佛像的屋子不远不近,刚好可以听见那几人在说什么。而这棵树上的人只要不是故意弄出大的声响,那边的人是发现不了偷听的人的。
青袍男子不再说话,用手拨拉开一些树叶。就见那红莲教的大弟子红月正一手拿着一块金光闪闪的物事对着对面的步青冥道:“今夜不知道走的什么运道,竟然叫我发现了意外的惊喜。哎呀呀!啧啧……”他对着步青冥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把那只金条在众人眼前晃晃,又道:“果然你说你那十花圣水半年做成一次是假的吧!不然你这样一个小小的寨主怎么会有用黄金铺地的兴趣!我看你不如顺便扶扶贫得了,把你那地上的金条分我一些,我也消一下昨日的折手的火气。”
步青冥冷着脸道:“红莲教什么时候这样没骨气了,虽说你们教派干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勾当。可是至少从来没有向别人摇尾乞怜让别人给你们施舍。你这样行事,下次再遇到你们教主的时候,我肯定要把你今日的光辉事迹好好说给你们师父听!”
红月双眼含笑,将金条随意的甩给身后的属下。之后对着步青冥道:“好啊!我啊巴不得你说呢,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如今的地位。在红莲教现在最受宠爱的徒弟已经不是我了,而是才入教的江庶。一个女弟子。你可要多在我师父面前说说我,也许她老人家会回心转意,想起我的一些好来!”
步青冥怒道:“红月!你三番两次的来我这,就是为了圣水来的吗?”红月听到圣水二字才直立起懒散的身子问道:“你真的还有?”
步青冥哼道:“看你这身后的人,个个都持剑在手,我看你到不像来讨东西的而像是要债的。”
红月笑道:“这还不简单。”随后用手往后轻轻挥了一下。身后那些穿着红莲袍的女子纷纷又把剑收了回去,恭敬的站在红月的身后。
红月嬉笑的走近步青冥身边,又好奇的用手拉起从步青冥袖中垂落的青绫。之后又亲热的对着步青冥道:“寨主,你看我都让她们放下兵器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圣水啊?”
步青冥心里打量,他现在受了伤。寨中的弟子说实话都是他从家乡带来的。本身是没学过什么武艺的。只是这几年他勉强让他们每日练习,加上十花圣水的滋补功力。也勉强练了个把式,昨天上阵的那几个少数的高手也被面面前这红袍男子绞去了手臂。现下都还躺着养伤。
对于此他是对红月又狠又气又无奈,武林中人就是这一点不好,按着武力来做一切事情。
于是步青冥开口了,“若我将这十花圣水给了你,你当真不再来报复。就此走了,再也不来了吗?”
红月大笑几声道:“我本来就是为着这圣水的鼎鼎大名来的,说过的话自然算数。难道你竟然为此怀疑我?步寨主你怎么一点都不爽快了。变的如此婆婆妈妈落于俗套。”
步青冥脸上始终愁云笼罩,“圣水可以给你,可是那黄金……”对面红月转弯极快,连忙道:“有了圣水,黄金自然不在我眼里。就像寨主说的那样,我一个好好的教派也没有落到来你这里打秋风的程度。”
见步青冥脸上开始动摇,之后就见步青冥当真把手放入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瓷瓶来。上面还是用红布做的塞子。
红月满脸的期待,喃喃道:“这就是十花圣水?”
步青冥轻抬下巴,就见从树中窜出来两条雪白的长绫,跟步青冥的这条比较起来都是不遑多让。
红月警醒起来,一只手飞快的从步青冥手中夺过瓷瓶。往怀里一塞,就伸出双手,上面的柳叶刃发着银光下一瞬就朝着树中甩去。
那十只柳叶刃入了树穿插在树叶的缝隙中。似乎没有击中,然后就见红月扯着红细带回到了手中。那两条雪白长绫从树里伸出直接击向了红月所在的人位置,红月跳上白绫之前就已经将柳叶刃射向树中。而收回后也没有看见这白绫有什么动静,似乎脚下的东西微微颤了一下。
忽然从树顶跃上来一个青袍身影,那个身影对着踩着他白绫的红月道:“好久不见了,红月,让我这个做长辈的会一会你,看看你的长进。”下一瞬,白绫突然翻涌了起来,像是有生命般在脚底下跃动。忽然从这两条白绫中涌出许多细细的丝线。那些丝线像是藏在宝盒中的暗器一样,不用的时候你根本看不见它。等到真正用到你身上的时候。为时已晚矣。
红月实在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招式在,一下子被面前这人套牢。丝线缠裹在身上密密麻麻的。甚至随着力道越来越来紧,一直朝着自己身体里面挤压。红月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眼前发黑。
身后红莲袍的人见红月被擒皆是不感相信,又纷纷抽出刀来,一些向着那缠绕在红月身上的丝砍去。一些人想着先把其他人拿下好威胁那个树上的青袍人。
可是从红月身上又分出许多丝线来,一下子就把那些想要挟持步青冥凤白炽等人的女子击倒在地。
那些砍在丝线上力道也都反弹给了那些人,也是被弄的摔倒在地上。
红月看了看形势不对劲,一看这青袍男子也使着白绫,怕是这十花寨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便给那些被打败的女子使眼色,之后很快的变了口吻对着那青袍男子说道:“前辈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这一个小小的弟子计较了。再说了我也没拿十花寨的弟兄怎么样嘛!”
可是那青袍男子分明不吃这一套,又挥着白绫把红月摔到了树下。红月是苦不堪言,可是面上还要有笑容。又听这男子在头顶上的树上说道:“红月啊,你是当真不记得我了吗?”这话一出口,红月只觉得自己凶多吉少。红月向来与人为恶,这样就导致了别人记得他,他一向不太记得别人。
这个男子一直在树上呆着,他也没来的及仔细看看,一时还真的没想起来。等等,白绫,青袍,面纱,还有男子,难道是……
刚想到这,树上的男子跃下来,立在他面前看他。红月哆哆嗦嗦道:“弄……弄……弄月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