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德与飞云僵持不下,谁都想先把对方压下去。可是二人力气相抵,竟然也是分不出个胜负。之后两人各退一步,周围人的眼目直刺得甲德背后生冷。
在一番试探后,甲德了解眼前这个飞云确实有出彩的点,身形轻盈,力量施压也大。再看其样子,不肥偏瘦,倒是适合轻巧一些的武艺。只是面前这个人每每重招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她们两心里都对对方有一个差不多的底,互相分开的时候脑中都在飞速想着下一招要出什么招才会让对方戳手不及。
飞云先向甲德跑去,甲德站在原地不动。等飞云跑近自己一点,甲德提起剑向她跃去。她跳到半空,手中剑往前一递直接喂到了飞云的面前,飞云的刀一直拿在手里,见甲德终于动了。把手中的那把弯刀一下插进地面,手撑着弯刀刀柄,把身体圆滑的转了侧边。躲过了甲德的相刺,飞云虽然转到侧边,两腿就着力道击中的甲德的背面。
顿时甲德便被击的往前冲出两步,一只腿承受不住的跪在地上,口中喷出一灌血来。
甲德往回望去,见那个飞长老扶着那把插入地面的刀,脸上露出了笑意说道:“怎么样?你认输了吧?”
甲德半眯着眼睛口中却道:“你暗算我?”飞云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也没跟你使毒,就踢了那么两脚就叫暗算了?”
甲德慢慢站起来说道:“我还没认输就代表你还要继续打下去,来吧。”
飞云笑道:“何必呢?小友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没有趁机要你的命。你倒好还要打?
”
甲德又提起那把剑,剑柄处的红穗子飘飘荡荡。
飞云一笑,也直起身。一手扯着那把插在地里面的刀说,“那你就不要怪我了。”说罢另一只手也放到那刀柄处,双手使劲一扯想要把那刀从地里面扯出。可是却没有扯动,飞云往下一看才发现原来她刚才插刀的地方正好是两块大石板的拼接处。刀插入之后两块石板便把它挤压的十分牢固。随意扯还扯不出来。
就在这时忽感面前风声赫赫,她刚察觉到有人近身,一抬头就被一掌劈得连翻了两个跟头。摔到在地上,那身红衣裳也粘上了不少尘土。口中也喷出不少血来。
这一幕何曾熟悉,飞云长老身后立马上来两个弟子,从怀里摸出伤药给飞长老服下。又才捞着自家长老起身。
甲德把剑收回剑鞘,立于背后,对着飞云那边点了点头道:“承让,承让。”
飞云双眼盯着她好一会,才突然笑开道:“好,好,没想到我飞长老也有被打败的一天。这样吧,你可以提出你的条件。”
甲德道:“我也没什么要求你们的,只是这些村民都是无辜的,希望你们大刀派以后不要再来骚扰他们了。当然这位公子也算是村里面的人,他喜欢谁不喜欢谁,你也不能强迫与他。你如果答应,我们之间的是就算了了。”
飞云没说话倒是身旁的小弟子们凑上来说道:“长老怎么办?你真的要放她们走吗?”
飞云道:“既然有言在先,输了就是输了。飞云一定遵守诺言。”
甲德笑道:“那就更好不过了,我们主子还有伤在身。不便多陪了。”说罢转过身去,对着凤尘使了眼色,凤尘也很快会意。转过身就往门里走,只是突然被那飞长老喊住,她道:“这些个条件好办到。只是这位侠士遇上的那几个大刀派弟子,我们正在找她。要是侠士知道情况的务必还请告诉我们。”
甲德停下步子转回身道:“我若是不肯告诉你们,你们会怎样对待我们?”
两边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那边马上的大刀派弟子也纷纷把手扶上了腰间配挂着的弯刀上。飞云朝后一摆手道:“哎,我又没说要对诸位朋友动刀,对着敌人才能动刀吗!这位侠士想必也是恰巧遇到了我门内弟子,又不是杀了她们。”说罢那些人又把手放了下去。
凤尘闻言也把头扭了回来,见那些大刀派的弟子追着问甲德那些门徒的事情,忍不住皱了眉毛。之后对着甲德训斥道:“你也是,人家只是问门内弟子的去向,这又有什么要紧。你干什么也藏着掖着不说出来。她们心里该多着急啊!”
甲德忙低下头道:“是,是属下疏忽了。”然后又往飞云那边走了几步说道:“飞云长老,并不是有意欺瞒。只是我看那几位门内贵徒身形匆忙,行走的急。怕是遇上了什么寻仇的仇家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欲向外人透露更多,既然都是飞长老门下弟子。那么甲德说说也无妨。”
飞云脸上明显急迫了些,直直问道:“你可看见她们往哪里去了?”
甲德斟酌了下言语,才说道:“我与贵派弟子在路上遇到,两方互不相让。便起了争执,我的主子脾气娇纵惯了。一时口上无意得罪了那名脸上有刀疤的女子。那名有刀疤的女子便对我们说,要我们赔礼道歉,还说要留下买路财才肯放过我们一行人。于是我们就过了几招,然后她败在我们手下不甘心。又让身边的弟子一起来打我们,我们哪里肯啊,就也打了起来。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因为口角上的争斗还打伤了贵派的弟子。”
飞云道:“江湖上的争斗难免的,这也没什么。我那些同门师姐妹在那之后便逃了是不是?”
甲德知道面前人非常急切的想知道这些人的方向,也故意拖着不说。只是继续讲道:“她们啊倒是不像飞长老这样很容易认输,跟我们也打了好久才分出个胜负。只是没想到半路出来个程咬金,从那旁边的芦苇荡里面冲出来一个面目粗狂,肤色奇黑的女子。那女子别看其貌不扬,冲出来之后把我们都吓得一跳,双手使着两把光亮的大斧头。挥着就把我们这两窝人冲散了。”
说的是像模像样,大刀派那些人都半信半疑的盯着甲德那边看。甲德又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哦了一声然后道:“我想起来了,你们门派的人还认识,好像叫什么连台的。那个女子就是被你们门派那个刀疤喊出来的!”连台一直没出现,甲德并没有看见她,她只是听到有人喊这个名字。不过此时她瞎编乱造胡说一通倒也让人分辨不出来。
飞云疑惑道:“连台?这个人武艺这样高强,不是我们门派里的高手。她怎么会认识我们大刀派的人呢?”
甲德拍手赞同道:“是啊,我也在纳闷。明明快要分出胜负了,半路她插了进来。我们只好停手。后来又见那连台在刀疤耳边叽叽喳喳说了一大通。也不知道刀疤吃错什么药了,脸色一下变得很古怪。之后就顺着偏南的方向跑了。很是莫名其妙。”
“南面吗?”飞长老似乎呢喃了几句,不过甲德也没注意听。就看见面前这些人脸色都变得紧张兮兮的,而后甲德又说道:“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这下你们可满足了吧!”
飞长老面色又变好了点,脸上笑意连连说道:“多谢这位侠士仗言相助,感激不尽,感激不尽。既然这位贵女身上有伤,那么尽管去歇息。为了表达我们的谢意,我会留下一些人手来帮你们看管人身安全。待我们觉得外面没有威胁到各位的安全的时候,我们会自动撤出。那各位就好好休息吧!”
说罢当真一跃上马,自己领着一大部分人往南面赶去。而留下来的人也不算少还有七八名女子。她们都跳了下来,把马拴在一处。自己在门前面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休息。只是眼睛还若有若无的盯着凤尘这边的动静。
甲德一把把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人窥视的视线,凤尘一手把桌上的一部分瓶瓶罐罐挥了下去。怒道:“欺人太甚!岂有此理,竟然这样随随便便说句话就把我们监视起来了?她算老几?凭什么关着我!”
甲德靠在门边,提醒道:“主子,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了,既然撞上了别人的道。那么我们必须妥协一点,即使外面留下的人已经很少了,可是按着我们这边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的。竟然想不到那个飞长老心机这样深,怕找不到人了还可以回来再问我。”
凤尘道:“她们怎么怎么这样猖獗,难道你还打不过这几个人吗?”
甲德道:“主子小声一点,外面的人都时刻注意着屋内的动静。怕是我们大声一点就会被她们听去。”
凤尘身体还很虚弱,脸上的伤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个玉大夫走后就就又开始烧起来。她扶着床边坐了下来,才看到那个寡夫竟然一直拽着自己的胳膊。看见自己坐下来,他也跟着坐下来。
凤尘不耐烦的抽回手,只是这个寡夫又死乞白咧的缠上来。手臂再次被人缠住,她忍不住吼道:“还缠着我不够是吧!还不滚!”
寡夫却是甜甜一笑对着发脾气的凤尘说道:“我不生你的气,脸上的伤很痛是吧!哎,没想到我只是走了一会你的脸就毁成这样子。”
凤尘被这寡夫几次触动怒火,忍不住把身边的人猛力一推,没想到这寡夫一时没反应过来把他推到在床上。凤尘也是一愣,看见这寡夫无恙后,才说道:“你快回去吧!老跟我们呆在一起干嘛。”
话刚说完,这寡夫又立起身子说道:“为什么不可以跟你呆在一起,我愿意你管不着。”话罢又要来扯凤尘的手臂,被凤尘极快的一躲,躲过去了。
之后凤尘像是忍受不来寡夫一样,起身站在了甲德的附近,她也学着甲德的样子从门缝处偷看外面的情况。完全和甲德说的情况一致,那几个大刀派弟子聚集到一起说说笑笑。顺带着休息。
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很快的靠近,凤尘一愣,转过头来。就看见一只涂抹着一些绿色的手吧唧一声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她的脸上还有一些凹凸不平的小泡。被这个寡夫不知道涂抹了些什么东西覆盖上了,她刚想发火,就看见了面前这个男子温柔的看着她说道:“好了,这下是不是感觉好多了?听我的可别把这些东西擦干净了。会没有用的。”
凤尘没有很快的回答他,只是两个人之间总有一股难闻的味道飘来。凤尘确定了那就是从他的脸侧传出来的味道。
虽然语气好了点但是凤尘还是压抑的很勉强,一部分是因为这怪异的东西贴在自己脸上的确又消肿去痛的效用。另一部分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凤尘还是问道:“这是什么药膏?这样难闻。”
面前人的嘴唇动了动说的却不是这药膏的效用,而是对着面前的凤尘噗嗤笑了。说道:“你的脸肿成这样子,又起了一些水泡。我看下回就要开始烂了!等你烂成个什么样子,看你还怎么嫌弃别人丑?”
风尘倒吸一口冷气,想要去摸那一边桌上的镜子,可是突然发现那块铜镜早就被自己摔了。即使看见了又怎么样呢?还是改变不了。看她情绪这样低落,寡夫又忍不住道:“你放心,即使你半个脸烂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正好也没人来和我抢你了。”
凤尘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把门拉开,门外的那些坐在地上的女子纷纷站起来了。手中的刀也拔了出来,凤尘眉头忍不住挑了挑,又抓着那个寡夫推到了门外。下一瞬就把门关上了。那门板在寡夫面前碰的很响,他能听见身后许多人的嘲笑声。或许认定他是个疯子,她们调侃的语言都进了自己二所里面。
寡夫闭了闭眼睛,又伸出手去推门。身后笑声越发大了。面前的门板也一直不开。寡夫缓缓的蹲在门口,望着地上的什么东西看的入了迷。
门内,甲德一下子歪倒在门板上,她脸上也渐渐出来一些汗珠,凤尘看着异样的她冷了口吻说道:“原来刚才你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怪不得你要编那么大一串谎话。”
随后她走近甲德道:“怎么样?还行吗?”
“皇,皇女,”甲德开口道:“怕是,怕是我也低估了此人的威力。她打在我身上那一击,怕是还含着内劲。我全身被冲撞的难受极了。逃跑的时候必定会拖后腿。不如我就留在这抗敌。皇女快走吧!”
凤尘觉得没有再好了,面前这人自年少时候就颇得母皇厚爱,提拔到身边做了贴身侍卫。以往给母皇打的小报告多不胜数。看到这人如此卑微服低的样子,使得凤尘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很多!
凤尘极为缓慢的说道:“谁说我需要逃了?那只是你想不出来方法而已。”说完凤尘又打开了门,见到了蹲着的男子后。一只手拉着又把他拽回屋里。
一旁的甲德看着再次出现的人,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