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雪看着面前的冷漠的脸庞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江庶挥开谢青雪扒上来的手,把眼睛移开似乎不想看见这个人。才慢慢说道:“晚上我去劫你,你说的好,到了最后关头也没看见你提醒那些搜查的人。我一时放了心,就没有在那天晚上挪动凤白炽。可是,”
她猛地把手伸向院门外,对着那发出躁动的方向问道:“可是瞧瞧你做了什么?你趁着我们不注意,转眼就带着凤尘过来邀功。谢青雪,我真是看错了你。”
谢青雪荒唐的退后两步,答道:“怎么会是我呢?我也是被骗了。要是我知道那个厄公子会这样的计谋,我是怎么都不会把你们的藏身的地方告诉他的。”
江庶疑道:“厄公子?什么厄公子?”
谢青雪道:“就是那个李大人家里的公子,叫陈厄。他说和你相熟,希望再次见到你。我看他可怜便把柳府的事情告诉他了。
哪里知道他就这样出卖了我!”说着谢青雪又跑到江庶面前,急切的把两只手扯着江庶的衣袖说道:“对了,快!快通知小炽!你们马上走!什么都不要管快走!”
江庶抬起头,谢青雪看见这人双眼间似有着熊熊火焰,寂静的燃烧在这人的眼睛里。像似整个人在呐喊着什么一样。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平静非常,让谢青雪甚至觉得是不是眼前这个人发出的声音。只听这个叫江庶的女子道:“陈厄是他就不稀奇了。你竟然帮他,你不知道害得我裘火帮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恶小帮的陈厄吗?!他着实可恨,撞到我面前来了……”
谢青雪看她似乎想要往前院那边去,又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一番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的离谱的大事。枉他一直想要陪在凤白炽身边,一直想要跟着她。可是却连她以前做过什么都要从别的人嘴里面说,他着实可恨。
忽然院中跑进来一个女仆,那女仆年纪尚小,一双眼睛因为害怕水灵灵的,还晃动着一层水光。江庶突然出手拽住了这个仆人,顿了会说道:“你帮忙去告诉柳夫人,就说我们有急事先走了。让她不必担心,日后一定回来看她。”
那女仆本来就急,叫江庶抓住后倒是吓了一跳,把眼中的泪晃动下来了。听了话去瞧眼前这个客人,她脸上甚至比刚才那个活阎王还要凶。她一下子抽噎起来,说话也断断续续的说,江庶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原来这个小仆这样慌张是因为害怕被前面官府的人抄家带走,因此钻了空子,想要趁没人发现逃走。
女仆看江庶沉思不语,只是说道:“你们要走,就……就……自己去说罢!现在前面都打成一片了,我可不敢再回去!你就放了小的吧!”
江庶听了眉间一动,又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官府也来人了。是为了什么?”
女仆老老实实答道:“就算您问我,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一个穿着黄纱衣的贵女好大的气派,为了找人连李大人的人都请了来。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过了须久,江庶才把手放开道:“也好,我不能让你们主子好心救人,却被我们连累。”谢青雪一愣又见江庶转脸轻声问道:“她们现在走到哪里了?到了中厅了没有?”中厅就是前院和后院之间的一个待客用的庭院,她不是雨城的人,所以见到这样规格的房子印象很是深刻。
那女仆说话渐渐缓和,也不在结巴了。只是很快说道:“还在前门那里,前院都还没过呢!就被赶来的柳夫人堵了上去,我跑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厄公子要拿鞭子抽我们家主呢!我不说了,我还要赶快从后面出府去。
”江庶没拽着她,因此这个小仆说完就跑了,谢青雪拦住想要往回走的身体,问道:“小炽呢!你该告诉我她在哪里了吧!我要见她。”
江庶低下头看他,眼神十分凌厉,又环顾了四周,才沉沉的说道:“谢公子你该知道现在你没什么理由见凤白炽了吧,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至于凤白炽我会好好照顾她,而且出了这么多的事,你觉得我还会信任你吗?就算为了凤的安全,我再也不会告诉你有关她的一丁点消息。永远也不。”
江庶强硬的把捞住自己衣袖的双手扯了开去,谢青雪立在她面前双眼无论露出怎么的哀求神色她都无动于衷。下一瞬,江庶就在谢青雪的眼前如一只燕子般跃上了围墙之上。叫谢青雪想捞也捞不到了。
谢青雪朝她喊道:“告诉我她在哪里?!总要让我见到她最后一面吧!”可是江庶对他一笑后,就飘荡到另一个屋顶上,跳跃着跑远了。
谢青雪看了看江庶最后停留的这个院子,四面都是一些小房间,没办法他只有一间间找了。
江庶起跃了几下,就跳到了门前的那座屋顶上。往下一望果然聚集着一大片人,凤尘站在一群侍卫前面,更前面的是柳夫人和陈厄!
江庶克制不住的颤抖,一手在自己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抚上了腰间的吟雪那把母亲去世前交给自己的家传宝剑。
她注视着底下的陈厄和柳夫人,见柳夫人卧倒在地,身上明显被抽出了几道血痕。更是愤怒不已。
陈厄似乎与凤尘起了什么争执,可是陈厄很快就妥协了。把另一只空闲的手往怀里一掏,掏出来一个黄色的瓶子。递给了一旁的绿衫公子。那个公子倒是面生的紧,是江庶没见过的人。
那绿衫公子不接,凤尘却接了过来。直接把那瓶子往绿衫公子手里一推,那公子就不推托了。握着那只黄瓷瓶,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厄又走了出来,他的鞭子使劲一拉便从那堆纠缠的鞭子中出来,挥舞在院中发出了好大的声响。江庶立在屋顶看着凤尘似乎又往后退了一点。
陈厄双眼没什么波动,只是嘴边总是翘起弧度好像显示主人的心情很好一样。
江庶听他再次逼问卧倒在地上的柳夫人道:“说罢,柳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不想为难你。毕竟你们柳府可是我的大顾客呢!”
柳夫人没什么反应,面上的表情也被披散的头发遮了去。也看不见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陈厄估计也是这么想,他把鞭子插在腰间走上前去看了看。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于是又蹲下去瞧这个柳夫人。
一边耐心的说道:“柳夫人不是我心狠抽了您这几鞭子,只是我不下狠手怕是你一句也不肯和我说!那么李大人交代的差事我不就没完成吗?这怎么好呢?”他说着话的中间还伸手到柳夫人面前,似乎要把这头发扒开,看一看面前的人是真昏假昏。
江庶见他把柳夫人面前披散的发抚开,柳夫人显然不知何时已经晕了过去,紧紧闭着双眼。陈厄笑了一下,叹声道:“原来是真晕过去了,我还说柳夫人怎么了。一下子哑巴了吗?”就在陈厄笑意未完的时刻,面前这柳夫人突然睁开双眼,朝陈厄没收回的手背上咬去。陈厄却早有防备,一转身就躲过了柳夫人的袭击。
怪叫道:“柳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我也没有叫衙役逮捕你到牢里,你干什么这样?”
柳夫人把牙齿上下一碰,说道:“你大白天的不避着些,突然奉官衙的命令来逮捕我府中的人,这样不给我柳府颜面怎么还指望我有好脸待你?”
陈厄气笑道:“好了,你终于承认了是不是?承认你府里面确实有我们要找的人是吗?我说你这又是何必,我身后这位贵女看到了吧!她是来找她朋友的,又不是要来捉拿她们。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不肯配合?说不定以后李大人还要奖赏你呢!”
柳夫人呸呸两声,又从地上坐起说道:“我可没说过这些话,再说了李大人有奖有惩我们柳家一概不要,要想得到我的配合。除非李大人当面向我和我的儿子赔礼道歉,这样我才考虑考虑要不要配合你们搜我这柳府。”
陈厄到是越发耐心了起来,他说道:“柳夫人你现在应该看清形势,我们这边是一定会进去搜的。而你能挡得了多少呢?再说了这是我后面这位凤都来的贵女和那两人之间的事情,你一直插在里面算什么事?她们苦苦找到,难道又叫你一阻拦又错过了吗?我们不是来拿犯人来的,只是找一个故人。你这样阻拦倒是添了麻烦,我也不是来追究你之后的事情的。”
忽然房顶之上传来一阵呼声道:“好!好!陈厄你记住你说过的话,不要无缘无故为难这些普通人家!”后就见从那处滑下来一个黑色身影,身上还穿着男式的裙衫,裙摆在空中飘飘荡荡的。
陈厄愣在原地,看着那人的脸越来越近,几乎就到了自己面前。白光一闪,陈厄就感觉自己左肩似乎中了一剑,他看向自己的左面发现原来那道白光是江庶的吟雪此时正砍在上面,鲜血顿时喷射出来。江庶的半张脸上溅上了自己的血,却笑着对他说道:“陈厄来还债吧。”
陈厄一时没注意到屋顶那边的动静,以为那声音是从院子后面传过来,也没听出来这是江庶的声音。
面前女子脸颊消瘦,身条却像是又长高了一些。裹在一件半男不女的裙衫件,飘飘荡荡像似平白出现的孤魂一样。倒真像来讨债的。
陈厄看着这双充满憎恶的眸子,轻轻一笑说道:“原来是你江庶。”
江庶双脚落地,持剑的手更加用力咬牙切齿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还敢来找我!”
陈厄像是嘲讽般说道:“为什么不敢呢?你又不是地狱的鬼魂,我又有什么理由害怕你?”
江庶嘴角扯得极大,头两侧的经络跳个不停,显示主人激愤的心情。
她死死盯着陈厄道:“我是没死,可是死的人却是很多啊。那可就不是一个鬼魂了,你难道不怕吗?”
说到这,陈厄脸上一僵不知道联想到什么,江庶趁机说道:“是啊,我一个鬼算什么呢?重要的是那一群鬼每天每夜的都会来找你,向你求救,向你哭喊。你该怎么做。”
陈厄控制不住表情,狰狞了一瞬,下一刻用着一只手把肩膀上的剑给掰扯了过去。江庶没想到他这样大的力气,剑被掰扯开后陈厄又奋力一挥。剑连带着人都后退了好几步。
陈厄不顾肩上的伤口,又把腰间的鞭子抽了出来。对着江庶哈哈大笑道:“江庶!我看是你没日没夜的被这些烦人的鬼纠缠不清吧!你可别忘了,杀她们的又不是我,反倒是你逃跑了。只有你一个活了下来。我要是你,我早就跳湖里死了干净。”
江庶退至柳夫人那边,把坐在地上的柳夫人扶了起来,悄声说道:“这不管柳夫人的事情,您还是找一个地方躲着。我马上要趁乱逃跑。”
柳夫人被她抓着一手起来后,又反力使劲握住她说道:“你好糊涂啊!你就不该到前面来,她们也不敢闹出人命。我不怕,反倒是你,在看到出事的时候应该第一时间带凤贵女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江庶转过头笑道:“柳夫人你就相信我吧!我有把握的,再说了柳府这么大,她们要找也要拖延一会时间。你快走吧!”
柳夫人见她笃定,知道劝不得。也不知道与面前这个厄公子有什么非要了解的深仇大恨。一时只得听江庶的,她转身就跑回了屋里。
门前再没有担心波及到的人,江庶把吟雪举得高高的,举过头顶,对着陈厄说道:“什么都不说了,今天你的命要留下了。”
陈厄却道:“哦?你确定你现在打得过我吗?”江庶跟他交过不下三次手,知道他的本事还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在他先是被自己刺了一剑,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说这样成竹在胸的话。江庶觉得好笑,于是真的笑了,对着陈厄说道:“如果你这么自信的话,还请旁边的人不要帮手。”
陈厄把手一挥,那道黑色鞭影就在以凤尘为首的侍卫们面前落下,激起了地上一阵尘土飞扬。
他说道:“你放心,不用你说,她们要是谁想先出手。我手中的鞭子也要抽她!”身后的侍卫们都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这个厄公子,万万料不到他会这样说。本来有心相帮的李鹿等人,也放下了心,只是观看这公子怎样高超的武艺。
但是心中也都知道,这些都是江庶激这公子的话,怕她们插手,报不了仇。可是也不能不防备那个武艺超群的女子,主子就是中了她一掌,内伤到现在还要明玉调药配合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