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红尘将眼睛瞄向面前的女子,脸上产生一种兴味来。故作高深的对着钱朱严肃道:“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是弯月宫的宫主单凤,而这两个”她一一指过江庶和凤白炽,然后道:“她们是我宫里大弟子,还要多谢侠士不辞幸苦帮我把弟子安全送回。”
钱朱不敢相信的看着江庶,不由的往前靠近了几步,江庶此时也把眼睛转回来看着她。又对钱朱点点头,道:“的确是多谢侠士了。”
钱朱怔怔然地望着这位昨天才结识的公子,对着他道:“江公子,我真是没想到。你也说过只是要去这边寻亲,没有说公子就真的是弯月宫的人。还是……”
江庶没有回话,骗人到底是自己不对。可是在叫自己说些违背良心的话,她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曲红尘却走到几人面前,将手搭在了钱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女侠不必惊讶,你既然帮了我们弯月宫的忙,那么弯月宫自然对女侠敞开。还要请女侠一路去弯月宫做客,不知道女侠意下如何。”
钱朱自从江庶承认了这事情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在曲红尘拍她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紧了紧。
钱朱突然把曲红尘的手拿起甩开,对着曲红尘恨恨道:“江公子这样的人,怎么会落到了弯月宫的手里!你这个不知羞耻的魔头,不知道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公子。人家有妻主的你抓,不愿意的你也抓去做你那弟子。还不知道江公子心里多少苦闷呢?!”
曲红尘的手停在半空僵持不动,听罢钱朱的话后觉得奇怪,疑道:“我可没强迫过她们。”心里却想到自己的教里面的弟子都是自愿入的。弯月宫是不是这个情况其实自己是不太清楚的,她之所以没有发火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毕竟自己现在装扮的是宫主单凤,代替他受一点委屈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钱朱却继续说道:“以前听说有叛出宫的弟子,您老人家不辞辛苦,奔波百里赶到那弟子家中亲自杀了那弟子的妻主。当真是不怕麻烦,蛇蝎心肠。”
这番冷言冷语下来,曲红尘纵使不在意也难免面色难看了起来。道:“本来相请就是看重侠士的热心肠,可是如果侠士实在不愿意,我自然也遵从侠士的意愿。不会勉强侠士,侠士大可不必这样翻旧账,恶语相向。
”
曲红尘把手收了回来,见钱朱突然大变脸色,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连忙后退几步向后跃到了供台之上,大声斥问道:“钱女侠你这是何故阿!怎么突然动手了起来,这三招你再不停下,我可不要再让了啊!”说罢曲红尘只见眼前白光一闪,连忙闪身躲避。却是一柄刀唰的一下重重的砍在桌子上。
曲红尘大惊道:“你来真的?!”后又从桌子上一跃而下,右手袖中慢慢落出一把白色的骨剑出来。
曲红尘在左右走了走,转而又仔细的望着钱朱那方,又问道:“你可想好了,跟我打你可占不了便宜。跟我这些弟子打,你就更占不了便宜。你只有一个人,而她们却有一群。你确定一定要和我打?再说我不认为你的实力能可以和我打上十招。”这番话说得傲气自大无比,可是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人觉得这话讲的可笑,她们知道曲红尘说得不假,包括要和曲红尘对打的钱朱。
钱朱道:“只有我把你打败,杀掉弯月宫的宫主,江公子和江小公子才能从你的手中解脱出来。别废话了,快来吧!”
曲红尘还在想江小公子是谁的时候,钱朱已经提刀到了面前,她不犹豫直接把剑相提抵挡住了钱朱砍下来的气势。
曲红尘还特意往旁边撇了一眼,见江庶没有相帮的意思,边与钱朱纠缠边叹着气道:“哎,我这一身老皮老骨的,也没有人来帮我一下。”这样叹着气本想让江庶解围一下,可惜江庶跟听不到的一样。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甚至把头扭向凤白炽那边。
曲红尘无法只得提剑先发而上,一剑刺去却是把钱朱的刀隔开一些距离。她想着钱朱失了手,应该认输了。可是钱朱顺着曲红尘袭来的右手攀住了她的肩膀,虽然刀势已微,可是钱朱还要拼着一拼,想要一举拿下曲红尘这个伪装宫主。好带走两位江公子。
曲红尘看见了她的动作却也不躲不避,径直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更快的往钱朱拿刀的手腕处推了一掌。刹时,钱朱只觉手腕处被推过的地方火辣非常。刀顿时无力相握,一下子摔下地面发出一阵响声。
钱朱的那偷袭的招数也没有得逞,她刚把手放到曲红尘肩膀上,曲红尘就把一掌打到了她的身体处。整个人力气尽失,在曲红尘放手后就萎顿在地上。竟然是再也没有力气反击了。
曲红尘才把那把古怪的剑刺溜一下收回了袍中,十分自傲的说道:“我这功力就不说了,就比如这兵器。”钱朱慢慢向她望去,见曲红尘蹲下身把自己那把刀捡起来。之后又很快的站起来,拿着那把刀上下左右看了看很快提示道:“你这刀,也算不上是什么精品。难怪我砍你这刀跟砍纸片似的。”
钱朱自己说过她是大刀派飞长老第一座下大弟子,使用的刀也是有着大刀派红色水纹印记。就算不上最好,也是上等弟子才能使用的。
被曲红尘这样一说更显得此刀普通不堪,连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钱朱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她败了自然无话可说。曲红尘又道:“不是我蛮横无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问问你的这位江公子,到底是我逼迫与她,还是她自己自愿入宫的。”
钱朱一愣,坐在地上气势不减,仍是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弯月宫宫主不做好事,还要这样无耻的说话,真当世上的人都瞎了眼了!认不清你说的是真是假是不是!”
曲红尘被她说的一愣,心里却十分无奈。这个钱朱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何必与她这样呢?是真是假,她一个教主还用的着说谎话吗?她想到这情不自禁的摇了下头。
又看见钱朱紧张了神色,便把身子侧转过去,正好露出身后站着的江庶和凤白炽二人。对着江庶道:“好徒儿,你就任由别人这样污蔑你师父吗?你要是再不说话,怕是这位侠士要跟师父我没完没了了。”
江庶抿了抿唇,才侧过脸来看钱朱。钱朱似乎激动起来,眼中红红不甘心道:“公子你不用管我,我学艺不精没能把你从这宫主手里就出来,是钱朱无用。可是你一定不要放弃啊!还有那个江小公子,总有一天可以从这魔宫里逃出来的。”
曲红尘背对着钱朱,面上又是那一付看笑话的神情。江庶走到了钱朱的面前,扶着她起身。又用手顺道把了一下钱朱受伤的那只手腕,突然提高了一点声音对着那个背对着她们的身影道:“师父你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了,为什么要在小辈面前这样逞能?钱女侠虽然是大刀派出色的弟子,到底还是比您功力浅薄了不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江庶很少生气,站在一旁的凤白炽,听见江庶说话的语速又快又急。对着这般厉害的曲红尘更多的是斥责,没有惧怕之意。
她看不见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便兀自站在那里不动。只听庙内短暂安静了片刻,曲红尘却是怪道:“你是我徒弟应该站在我这一边,怎么老是帮着外人?她既然是大刀派弟子,那么自然是有功夫在身的。何必在意。一点内力就要伤成怎么样吗?”
江庶无法认同曲红尘一直以来随心所欲的做法,她觉得既然师父知道自己一定会胜。那么这番比斗大可不必认真,何况曲红尘真的将钱朱打伤,受到曲红尘内力的扰乱。钱朱身体上面的伤不说,可能必须要在庙里调息半天不可。
江庶更放不下心来,钱朱见江庶为自己说话,气愤难掩。便连忙缓声道:“江公子不必生气,这个魔头何时听过别人的话了。我看公子还是多多保重,只恨我这一次没有把这人拿下。没办法带着公子逃离了。”
江庶转脸也对着钱朱一阵批评,说道:“钱女侠为我好,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师父她武功只高不低,你怕是不是她对手,何必来趟这个浑水呢?女侠的好意江庶明白,只是这一次真的是我自愿的。”
钱朱十分难以相信,她没想到江庶过来是跟她说这个。只是看着这个宫主的架势似乎不打算放过自己,便也存了必死的心。只是觉得江庶这样说话想必是想在宫主面前为自己开脱。好放过自己,顿时又觉得江庶公子对自己的心意实在难以报答,感动之余更是坚定了要救公子的想法。
于是她趁着曲红尘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小声的扶靠在江庶耳边道:“公子等会自和小公子一起出得门去,不,不必管我。”
江庶以为钱朱还要说些什么,也没怎么注意听。只是觉得奇怪,便又转头朝她望来。没想到钱朱一直将她定定的看着,见江庶转过来,也是一怔继而笑道:“江公子再没有你这样长得好看的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庶居然没有反感此人言语的一再轻浮,她面色十分圆润。不仔细看,也难发觉其实钱朱除了一身稍健壮的身体外五官长得十分清秀,就是脸胖了些。
钱朱又继续在她耳边说道:“你这个师父十分的霸道,觉得自己什么都是对的。别的人一点对的都没有,公子在这样人的手下还犹豫什么呢?等一会,我缠住这宫主。公子和小公子就趁乱逃走吧!我钱朱这条命换来了公子的自由也算是值得。”
江庶皱紧眉突然出口道:“换什么?自由,我一直都是自由的。女侠理解错了,师父她对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一直是在她手下过的,以后也会如此。即使我不想到那里了,我自己走就是了。女侠不可为这种无端的小事赔上一条性命。那么就是我的过错了。”
钱朱十分不忍道:“江公子你就这样怕他吗?”
江庶轻轻叹了口气,把钱朱一把扶起靠到了供桌前面。突然使了这么大的力气,倒把钱朱惊了一跳,转而想到江庶本来会武功。这也不算什么,便又紧紧盯着曲红尘的身影相看。
江庶面目冷了下来,不再显露笑意对着钱朱冷淡道:“女侠我看你就在此处住上一宿,调息完毕明日在返回就好。不要太勉强。我与师父还有路要赶,便不陪女侠在此处了。”
钱朱这才大惊失色喊道:“江公子!”
江庶一顿转过身来,低下头瞧着钱朱一笑道:“多谢女侠一路上的帮衬,希望以后也有用得着我们兄弟的时候。就此别过。”
曲红尘听她们聊罢,便高声吩咐道:“李三快去通知启程了。”李三忙不跌的跑了出去,之后又得意的朝江庶那边望了一眼道:“徒弟,叙完旧就该上路了你还不走吗?”
江庶不再说话,又走到凤白炽一边扶着她道:“走,看样子我师父也是要朝我们一个方向去的。我们就跟着她们就行了。还安全一点。”
凤白炽点点头又道:“我都听你的。可是你师父到了人家的地盘后,身份怕是很快就被揭穿。你不怕吗?”
江庶似乎是笑了道:“她好歹是一个教主,既然她这样做了。那么就一定有些什么理由在的。不必管她,她会收拾好一番烂摊子的。弯月宫的人要打,也打不到我们身上。放心吧。到时候我帮你拿到药了,你就走。对了,你还记得那个什么步青冥长得什么样子吗?”
凤白炽猛然被提及这个人,却是脑中空白一片。真的没有想起以前遇到的那个给自己下过毒的寨主长得是什么样子。大概是美丽的那种吧,然后好像给自己盖过衣服怕自己着凉。这样想来也是个温柔的人呢!具体相貌,她十分苦恼,摇了摇头突然机灵道:“我现在想不起他的长相了,个子很高,房间都是珠宝做的。别的暂时想不起来,不过如果再次见到他我应该记得他了。”
对于不擅长记人长相的人,的确对于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印象不大。可是冥冥中会有一种熟悉感,再次遇到的时候就会知道。
江庶却道:“我们也快点走吧,师父已经走了很远了。还留了一个女子在庙中照顾钱朱。”
凤白炽道:“这就好了,我还担心钱朱一个人出什么事。”
“嗯,”江庶又道:“可是你现在眼睛瞎了不说,就算再次看到了步青冥也是看不见的。还是要我来认有什么用。”
凤白炽被她说得无地自容,然后道:“你说的不错,我说了这个提议,没什么效果。不过步青冥是那个门派的大弟子,一般应该都认识。一问便知。”
江庶加快了脚步,叹道:“但愿吧!师父又加快了脚步,凤我们也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