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一排的雅间立在原地,凤白炽伧茫上楼,看到的却是陌生的楼宇。她愣在原地,这几日她都是住在赵南枝一处,露了身份自然是不应该再如此。
有一清脆人声在背后道:“王女,这边请。”
她转头一看,是花老鸨。他是个机灵人,看见凤白炽上楼,便也忙着跟上指路。
他背后又上来几人是顾安和刘袭他们,秦玉成可以继续住在小红那里,可是剩下这几位可能这坊里也腾不出多余的空房来。毕竟楼里的公子们都是个有个的房间,一般客人来了都是一起歇的,可是看看顾安立在人群极为显眼的样子,凤白炽心道:她可不会和别人挤一屋。
花老鸨状似为难道:“这可怎么办?楼里的房间都是定好了的,公子们也是各有各的脾气,谁也不让谁,更不可能去和另一位挤了,不如各位随便将就着睡一晚,公子们都是很懂事的。”
刘袭听了道:“无妨,我不打紧,就是王女和我身边这位,你可一定要收拾两间干净的来。”
花老鸨道:“不然这样,我让楼里的几位公子出去住,只不过还需你们给楼下那位高大人说说,高抬贵手,放行一下。”
顾安突然出声,“这怎么行?这楼里的人谁都不能出去。”
花老鸨想了想道:“不然这样,我去跟公子们挤一下,顾安和王女不如住在我屋里吧。再找就真的找不出别的了。”
顾安听了不言语,刘袭道:“哎,这……
”她又去瞄顾安冷着的脸,又一想顾安和凤白炽待在一处说不定聊聊天,间隙就没了,她们还会回到以前的样子,于是便道:“顾,顾安你看,花老鸨都这样为我们着想了,你看,要不你就将就几晚?再说了王女她也没反对啊。”
顾安抬头瞄了瞄凤白炽,凤白炽也不知面前这人到底是怎么样,所以见她望来只是尴尬笑笑,然后建议道:“其实我是无所谓的,只怕委屈了你,若是你实在不喜欢与旁人同睡,我可以回后院去睡也是一样的,反正我这几日睡习惯了。”
顾安这才问道:“你……这几日都歇在后院那处?”
凤白炽坦言道:“是,”
顾安摸了摸剑柄道:“罢了,我没那样娇贵,只是怕勉强了王女。”
凤白炽听她松了口,看着自己的眼里也恢复了温和的模样,笑着回道:“这样最好了,就这样说定了。”
顾安默不作声的跟着花老鸨和凤白炽身后来到了一个较其他房间偏僻的地方,花老鸨就是住在此处。
领到目的之后花老鸨笑道:“王女到了,就是此处,这几天多有招待不周,希望王女不要介意。”
凤白炽忍不住在心里道:你这何止招待不周啊,使唤着我忙前忙后的,用着那短一截的扫帚扫地真当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的。
但是她淡淡回道:“你也不知我的身份,我不怪你,只是你记着我说的话,入夜后别让公子们乱窜,免得招惹事端。”
花老鸨一俯身答道:“我等会就叮嘱他们,王女放心。”
凤白炽嗯了一声道:“下去吧。”
顾安先打开了房门,调了个椅子就坐下了,随后跟着几人也把门合上,随后也坐在周围。
刘袭按耐不住道:“我才走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幸,那个高大人也是倒霉,好端端的女儿都没了。”
秦玉成听了在一旁笑出声来,刘袭不解的望去,却听到凤白炽道:“你真是,别把这话对着高大人说,她这会因她女儿的事情已经很累了。还有不是你走了出的这件事,而是你不走这事情也会出来。”
顾安点头接话道:“说的不错,来的路上我听人说了高大人的女儿昨夜被人从楼上丢下来,丢下来的时候已经气绝身亡。身上的剑伤,一剑刺中胸口,手法利落,不拖泥带水,倒有点意思。
”
秦玉成忍不住问道:“难道真的是江湖隐世的高手弄的?我听说江湖武林里面还有个什么什么榜专门记录高手杀人的数量,三年更换一次……”
她说的起劲,却被刘袭突然拍了脑袋一下,秦玉成断了思绪疑惑道:“刘袭,你干什么?!这不是你以前给我讲的嘛!”
刘袭道:“是我是给你说过嘛,可是也大都一半一半的,你就别在这给王女她们带歪了。”
凤白炽奇道:“什么一半一半?这个榜单是你杜撰出来的吗?”
刘袭忙道:“不是,不是,哎,我也是往日喝茶的时候听跑江湖的说了一嘴,谁知道是真是假,遇到玉成这样的死心眼子,只晓得在家里读书,我不就有责任让她长长见识嘛!王女勿要听信,这个榜单肯定是有的,只是到底如何,我倒是没见过。”
顾安哼了声道:“你倒是老实了一回。”
凤白炽一笑了之,又道:“既然这杀人者会武功,也不一定就是江湖上的门派,像你我这样的贵女不也是从小习武,武功好的如顾安不也大有人在。”
顾安不知怎的突然一笑,两人尴尬的气氛似乎终于在这一笑见释怀了。只听顾安轻声道:“凤,倒是对我评价颇高。”
凤白炽也接口道:“反正我见过的人当中似乎还没有赢过你的,顾就不要谦虚了。”
刘袭插口道:“王女你这才算说对了一件事,不是我好夸口,只要这凤都的武人谁都知道顾家小女顾安,自小就是练武的好材料,她大姐们又都是凤都里面有军功的将军,得到她们指点就已经超出别人一截,别还说顾安自己就很有天分。你也跟她打过的不是?”
刘袭说道顾安满脸的崇拜都从她那张大脸上溢出,双眼奕奕有神,让人不忍心打搅她继续说下去。
顾安受不了似的道:“行了,行了,每次都是这一套说辞,你不是说自己文高八斗?就不能换一套说给我听,我听到都起茧子了。”
秦玉成连忙跟上也对着刘袭道:“是了,是了,前几日她撺掇着我跟你们一起选菊兰称号,叫我选个这金灿灿的菊花,穿在身上也太刺眼,浮夸的很,她自己倒选了最雅致的兰花,倒是好打算!”
凤白炽想到那纤细的兰草挂在刘袭明显越来越臃肿的身上,与秦玉成瘦巴巴的身子配上肥大的金菊倒是像穿错了衣裳,两人都换一下才完美便也跟着无声的笑起来。
刘袭被说气了,站起来就要朝着秦玉成走去,顾安手一挥道:“好了,让你们来跟王女说事,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刘袭接下来不许插话!”
刘袭听见顾安发了话,怏怏的回了座位,捧起一盏茶水就往脖子里面灌,似乎想把肚里的火气压下去。
秦玉成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也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凤白炽心一动,道:“玉成,不要在意,顾只是说刘袭,并未说你什么,你不要把什么都憋在心里。”
秦玉成站起身道:“我并非介意此事,只是我刚才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这个红莲坊里有被搜罗各处来的公子,最近凤都也是大家公子多失踪,而王女跟赵公子也是被劫到这里的,昨夜出了事的时候我也在场,如果旁边房间有异动我不应该完全不知晓。可是昨夜高大人之女被甩下去的时候我才看到动静跑出去,跑出去一看却是那人已经被丢到楼外,吓跑了一众寻欢作乐的客人。”
凤白炽道:“你是说出事的时候刚好就在我们房间的隔壁?”
秦玉成点点头道:“我看见高家女死相如此惨,我怕我大哥也遭遇到不测。”
凤白炽想起秦玉成昨天拜托自己的事情来,这公子被拐到青楼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的确是危险四伏,加上红莲教的血莲出现,真的不能给它们二者直接撇清关系,可是任凭思绪混乱,她也理不出个头绪。
她只得安慰道:“玉成,你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要胡思乱想了。”
顾安也把秦玉成压坐在椅子上,然后道:“我已经给我母亲说过此事,她会动用兵部的力量,重点查找秦家大公子,你放心。
”
秦玉成两眼忍不住湿润了,她连道:“顾,去年在风雨观是我大哥太过爱慕于你了,你别见怪,他不应该在人群面前勉强让你接受他,他回家后也是后悔的紧。”
顾安脑中对秦玉成那个大哥倒没什么映象,只是当时叫她一惊,想不到秦玉成这样的人家里有着她大哥那样敢于直言的男子。可惜她那时还没遇上那个风雪夜里遇到的红衣公子,想到这她忍不住又向凤白炽望去。
可是既然已经遇到了这人,那么她与秦家大哥那就更不可能了。
于是顾安拍拍秦玉成肩膀道:“那件事倒是你大哥受的委屈多,想来也是我当时气盛,言语硬了些,要是知道是你大哥,至少不会作的太果断,本是我不对。”
秦玉成听见顾安这样说安了心只是多声道谢,之后众人又归于沉寂。
凤白炽知道这件杀人案千头百绪,房间里面既然没有响动必然是有个不让人出声便死去的法子。可是一个人不出声好办,明明当时那个雪鸦也在,不可能两个人同时中招。
想起刚才众位公子对面前死尸的厌弃,高家女生前就喜欢对公子们施虐,这也是多位公子不喜她的原因,但是他们也只是接待过几次高家女,就这样恨意深厚,那么雪鸦呢?就算看他瘦弱的身板没有可能杀死高家女这样的武家,但是不吭声明知有人杀她,他却站着不啃声,也不回答真实的暗情也总是可以的吧。那么这样就很难保证查案的线索按照正确的路线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