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真的和他母亲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着爱人的时候,目光深邃,彷如落了星辰,泛着绚丽的柔光。
有一瞬间,秦安晃了心神,眼前的脸渐渐模糊,故人的脸在模糊中明晰,两张脸揉和重合,又被突如其来的凉风吹散。
消散了热情,只余下无尽的苍凉,秦安低下头,藏好满眼的落寂。
他抿了抿唇,再次抬头,眼底已恢复一片清明,无需催促,他自行退了下去。
再次回来,手里多了一条天蓝色小毯子,他把毯子交给林子遇,无需指示,自觉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有情人。
远看静谧美好,走近才方知她憔悴。
秀眉轻拧,连睡着也不放松,粉拳紧箍,彷如在梦中经历着什么不好的情景。
怜惜如潮水漫上心头,迅速把林子遇淹没,他柔和的目光浮起忧伤。
他想抱着苏倾颜,给她安慰,又怕把人弄醒,把她拉回现实,面对那些不好的是非。
院子里,他背影笔直,金色的阳光亦照不进他眼底,驱不散心中的疼痛与恨意。
他十指纤长,皮肤白皙,被毯子衬托出精致轮廓。微曲的手指寸寸收紧,指节泛白,很快又松开。
林子遇俯身,轻轻把苏倾颜按在怀中的医书抽走。书本很轻,拿在他手上如有千斤重。
他的小妻子很喜欢医生这份工作,即使出了这样的事情,前途未卜,仍旧专注于自己的职业。
他们都清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想再回到那个岗位上,几乎是不可能。
即便有医院不介意,愿意冒险用她,可病人和病人家属也不会买账。
世界那么大,医生那么多,试问有谁放心把自己或者家人的安危,交到一个有精神病前科的医生手上?
没有!不会有人愿意。
换位思考,这样的事情,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又有什么资格苛求他人去接受。
这样的话太过于残忍,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对苏倾颜说。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想尽办法送到她面前,大不了就为她建一所医院,从此不用再看他人脸色行事,受人管辖。
至于病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资本家眼中,不过是一场金钱的游戏罢了。
毕竟世人现实,金钱能解决许许多多的问题。
林子遇的观念里,金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大问题,与他妻子的心情没有可比性。
他心中的天平,永远向着他的妻子倾斜。
金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数字游戏,金字塔建得再高,名利再大,均不及苏倾颜一个无忧无虑的笑容。
他把书本放在一旁,抖开毯子,轻手轻脚地盖在苏倾颜身上,替她捏好被角。
苏倾颜浅眠,林子遇的动作虽轻,还是把她吵醒。
睫毛浓密黑长,如蝉翼轻抖,苏倾颜睡眼惺忪,在林子遇深情专注的目光中,缓缓睁开眼,迎上他温柔的眸子。
冬日的太阳缓缓落下,在他眼中染上一层温柔的金色,温柔地把苏倾颜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