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八蛋你给我站住,你在跑回头看我不卸了你的腿”一个长辫子老人气急败坏的在后面追一个破裤子男孩。
小男孩半个屁股都在外面,露着被黑灰染着的屁股蛋子一甩一甩的。
没错,那男孩就是我,我叫王二狗,听到他说要卸了我的腿,我跑的更快了,因为他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会卸了我的腿,只是卸了之后几个时辰我就能长出来,但是疼还是一样的疼啊。
他是我的养父,村里人都叫他王世贵,是一个活阴差,就是那种人死后,他只要睡一觉亡魂就会被他带回地府的人奇人。
而他也会一些驱邪治病的方法,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都能解决,比如说谁中邪了,谁快死了,想要恢复正常都可以找他去帮忙。
只是后者续命的事情他很少去插手,按照他的话说:人各有命,不能逆天行事。
我曾经听他说过以前京城有位大官气数将近请他去续命。
当时找到王世贵的时候就给了黄金一百两,那可是黄金,足够一家人花几十辈子都花不完啊!
王世贵没去之前还以为大官是中邪,到了一看是续命这等差事就不愿意了。
于是就借口来的匆忙,续命是劳神的活,需要回去拿些黄纸木剑等工具,找到借口离开后当时就拍屁股走人了。
后来大官还是死了,大官家的公子要找他算账,可到最后连他的毛都没找到。
因为王世贵当晚就跑了,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周围都是大山,还有条大河绕着这个村子,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地方了。
王世贵在这个村子生活的这些年对村子里的人也挺好,要是邻居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邪事王世贵也都能帮忙解决,而且从来不收好处。
因此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是挺敬重他的,我也时不时能跟着吃肉。
平时我在村子里捣蛋,村子里的阿叔阿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来说我,我是他从河边捡过来的,听说捡我的时候有两只野狗正要啃我,所以他救下我给我起名二狗,没错,我的名字就是这个狗血,二只野狗要吃我,我就叫二狗。
五六岁的时候,我对于这个名字并不感到羞愧,在大一点,我总是问他为什么给我起这么一个怪名字。而他总是笑呵呵的给我解释名字起的贱好养活,所以我庆幸自己是被狗啃而不是被猪啃或者我是在茅厕边捡的我。
而我的父母是谁,无人知晓。他只是语重心长的说我十八岁有大劫,若是过了可以不老不死,若是过不了就呜呼哀哉了。
每次说到这他总是黯然伤神,我反而觉得没什么事,该吃吃,该闹闹,反正还小,十八岁还有几年呢。
他不许我喊他爹爹,说他干的行当比较忌讳不能有亲人,就让我喊他二叔。
其实二叔还是很疼我的,总是把好东西给我吃,还给我一块古铜钱。
他说我命格和常人不同,有这枚铜钱说是可以护身,要知道在这个大清朝,能活着就不错了,更别说吃肉,还有什么古董可以护身。
你们要问他为什么追我?还不是因为那个乌黑嘛漆的那个盒子,二叔从来不让我碰那个盒子。
他说这个东西他死了就会给我,我才能打开,他活着的时候我要是碰它就打断我的腿。
每次有邪祟为祸时,要是被二叔抓住,二叔就会把这些恶灵邪祟丢到盒子里,还和盒子低语,不知说这什么。
或者家里出现两条影子的时候,二叔就会去睡觉,睡觉前从影子手里接过一团黑黑的烟团,同样往盒子里丢。
我这个十来岁的年龄正是好奇的时候,每次还没靠近这个盒子,一条木棍就甩了过来。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盒子里装的东西居然是那么的宝贵。
只是二叔的房间他不让我进去,每次方圆几十里快有人去世,那两道影子在家里出现,然后他们和二叔嘀咕嘀咕的说话。
不一会儿二叔就从那两条影子手里接过什么东西往盒子里一丢,就在房间里睡觉。
同时睡觉前他还会特意叮嘱我不许进房间,我就知道不出一个时辰就会传来谁谁去世了,请二叔过去做法,超度。
这不,方才二叔又去房间睡觉,我偷摸进去房间,想看一下盒子里的东西,他就醒了,然后就有了方才追我叫骂的声音了。
“小王八蛋,你在跑,和你说了多少次别随便动我的东西,老子还没死,你就要造反了不成?”
二叔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叫骂着,他哪追的上我,我可是这个村子里最能闹腾的,鸡窝鼠洞我哪里没去过。
村里的老人孩子也都见怪不怪了,一个老奶奶笑着问我:二狗,怎么又惹你二叔生气啦?
还有一些和我差不多的孩子在那幸灾乐祸:王大伯又要打二狗喽。
我把辫子咬在嘴里撒了腿的跑,心里咒骂:一群没有义气的家伙。跑了一会后面二叔好像也追不上了。
我回头看了看,那两条影子又在二叔旁边出现了,二叔吐了口口水,指着我这里,好像很是生气的走了,而那两条影子在二叔后面隔了好几丈的跟着他。
得!这次二叔好像真的生气了,不然那两条影子也不会离他那么远。天色也慢慢的淡了下去,前方被风吹的哗啦啦的白桦林。
回头吧,这次恐怕不是卸我一条腿这么简单,恐怕会把我剁了都有可能。
不回吧,今晚就要在外面过夜了,一阵风吹来,我捏了捏破烂不堪的裤子,好挡住风别寒了我的屁股。
这不争气的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咕咕的叫了,我摸了摸肚子,看着前面的白桦林发了咻,要想找吃的穿过这片林子就有一片玉米地。
跟了二叔这么久,我知道白桦,柳树等属于阴木,夜晚特别容易出现一些邪祟或者生魂。
“不回去”我自语道。相比回去被现在火气正大的二叔,不如在外面冻一夜。
要是冻坏了,说不定还能吃上鸡蛋。
我揉了揉肚子朝白桦林的方向走去……
天色暗的很快,不一会儿四周就看的不太清楚了,夜晚的风有点凉,白桦林哗啦啦的声音和林子里传来不知什么动物的叫声相应成章。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一些夜行的鸟以外并没有发现什么鬼影邪灵,说来奇怪,我天生就能看见邪祟恶灵。
我想快速穿过林子,脚下踩在落叶上松松垮垮,不好走不说,落叶踩上去还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周围一会安静一会鸟叫,和我脚上扑哧扑哧声融合在一起,我虽然见惯了奇事,可是现在也有点害怕。要是出现一条野狼,我就完蛋了。
突然,我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脚上疼的厉害,完了,因为急着赶路,我崴了脚。
我努力从旁边折了根树枝做拐杖,一瘸一拐的走着,破裤子不说,现在还一脸的灰,像是从煤堆里捡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凉风吹来,这大夏天的这股风却冷的让人发寒。接着传来呜哇呜哇断断续续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