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戏生翻着自己的口袋,翻了半天还没有找到钱。
棺材铺的店老板不禁笑着道:“余少爷,你这又是从花店回来的吧?”
此言一出,笑声一片。
谁都知道这位余大少爷,平生最爱就是寻花问柳。
女子看着余戏生,竟然有些怕意了。
余戏生暗自着急,他道:“你叫什么名字?既然认识本少爷,还快给本少爷一个面子。先取棺材,我后给钱。”
“在下姓季,至于名,不足挂齿。先取棺材,后给钱,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怕余老爷知道了,未免会生气,你是这位姑娘的什么人?就要为这姑娘出头?”
余戏生一时语塞,若是让他父亲知道自己此刻为一个从未素面的女子出头的话,肯定会臭骂自己一顿。因为按他所想,自己就没安好心,是看上人家了。
不务正业的那种。
余戏生还是怕自己家老爷子的。
就在此为难之际,一道轻笑声响起,“我倒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姑娘,你跟我走,入了我的名,做了我的人,给我做事。别说这棺材,不出两三年,秋城有的人是给你买房送房。”
众人看去,却见一个身材微胖丰满的女人出现了。
余戏生认得她,寻春楼的老板,也就是老鸨。
寻春楼,余戏生并不常去,主要是离他住的地方有些小远,虽然都在秋城,但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余戏生听寻春楼的老板出此之言,心中着急,暗道到嘴的鸭子可不能就这样飞走了啊。
余戏生便道:“我的婶子啊,这姑娘我看上了,你何必跟我抢呢?”
那老板笑道:“余少爷真会开玩笑,难不成这位就是菜市场上的菜?先到先得?哈哈,这是谁先出钱,谁就先拥有。”
随即丰满女人对着女子说道:“我给你五千块,你跟我走,卖艺不卖身。”
“你母亲需要安葬,你父亲也年纪大了。这五千块,恰到好处,可以给你很大的帮助。而且,你跟我走后,我保证你三年之内艳绝秋城。”
老鸨说这话,处处说中了梅艳生的软肋。
“姑娘...要不,你就跟她走吧...”她的父亲这么说道。
兵荒马乱的,这行虽然被人给诟病,可最起码吃得饱穿得暖,不需像现在这样狼狈。
“姑娘,你别听她的。我是余家的少班主,你跟了我,我保证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你等我,我现在就给你去取钱去。”余戏生正要走呢,却听到那老鸨哈哈大笑了起来。
余戏生看着她,老鸨道:“真是好笑啊,姑娘,你可不知道啊,这位余戏生余大少爷是秋城赫赫有名的大款,平日里经常去花店,虽然出身梨园家,却不懂半点梨园法。你跟了她,只怕前期热情,后期冷漠了。”
余戏生听后气急,却也想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来。
梅艳生见状,暗自失望,她拜谢那老鸨,算是答应了。
......
“你就这样把自己卖进了青楼?”秦叶诧异的道。
“恩...生活所迫,那个时候经常吃不饱睡不好,没有个安身日子,我进青楼是最好的选择。”梅艳生道。
随后梅艳生看着季简,对他道:“你有点像当初的店老板,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太爷爷...”季简道,“我祖上就是做棺材生意的,所以到了我这里也是做棺材本生意。这是祖传的手艺,不能丢。”
“......”秦叶。
秦叶对此翻了翻白眼,什么祖传的手艺,那家棺材铺的店老板不还是你吗?
“是啊,我跟那个店老板就见过那一次,我只知道他叫季繁...”梅艳生说道。
秦叶:“......”
季繁?季简?
繁琐?简单?
季简笑了笑没有说话。
.......
话说那余戏生回到了家,失魂落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下人不敢多嘴,纷纷躲避。
但余戏生也好的快,没到半月便又开始和那几个朋友出去寻花问柳去了。
余戏生也打听过寻春楼的那位女子,听说暂时还没有决定要出道呢。
余戏生心中不免暗自伤心,但快乐的生活却从未停止。
时隔三月。
就连余戏生自己都忘记了那个女人了。
而在三月之后,寻春楼却是人满为患。
这一天,余戏生被几个好友给拉了过来。
余戏生本不想来这么远的地方,可忽然想到似乎有一个女子三月前曾被带到这儿来,也不知道如何,这才过来一看。
她出场了。
弹着古筝,唱着戏。
余戏生听不到她唱的什么戏,但却觉得耳熟,细细想来,自己家梨园似乎天天在唱这首曲子。
她气质绝佳,没一会儿场面就红火了起来,文人骚客,军官政客,富豪土豪,都愿意为她而买单了。
余戏生看着她,一时间不免痴了情。
可她每天出场的时间并不长,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一天出场两次。
渐渐地,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出场的时间,却也算好了时间。
唯独余戏生不一样,来寻春楼的次数却是多了,常常一待就是一天。
早上来的早,中午不肯走,就等晚上再看一眼梅艳生。
甚至,余戏生压根就没回家过了,基本上是住在了寻春楼。
这一天,余戏生花了钱,获得了与梅艳生共处一室的机会,但也只是聊天喝酒。
卖艺不卖身,是梅艳生的规矩。
她来时,梅艳生正在化着妆。
余戏生站在门口看着她,呆呆的道:“你好美...”
梅艳生笑着转过身,“余大少爷,见过的美人不少,我这又算的了什么?”
余戏生摇了摇头,对她道:“她们与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她们的美不够自然,不够洒脱,她们的美刻意牵强,她们的美转瞬即逝。只有你,自然,洒脱,能让我流连忘返。”
余戏生道。
梅艳生对余戏生道:“余少爷,请坐...”
余戏生坐在了位置上,给他沏茶。
余戏生道:“我听闻您在这儿这么久,从未单独面见过客人,却唯独见了我,是真的吗?”
余戏生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是那么的渴望。
梅艳生看着他,轻笑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