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灿和月色撤退到大刘庄，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到家门口再下车。

大铁门上的小扇开着呢。俩人提着水果礼物直接走进院里去。

小灿想喊声娘，因为哽咽，没喊出来。

“谁来啦？”爹和娘迎出屋来。

老刘一看是那俩村子里人们刚告诉他的鬼又回来了，吓得撒丫子就跑。

一直跑到了大刘庄去，到了完小门口人多的地方，才敢停下，坐在一个门店的门台上气喘吁吁。

“娘！”小灿终于喊出了口，泪如雨下。

娘不敢答应，跑到了偏房屋里去翻找烧纸，找出了一大叠子，跪到天堂神位那儿就开始点燃，边烧边絮叨：

“儿啊，我那苦命的儿啊，你一定死得不甘心啊。

“娘把你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养到成年，受了多少累，也尝到了多少快乐！

“没想到你光怕走得慢，开着车就走了，走的这么远，去了飞机都飞不到的西天。

“儿啊，在过了麦杏桃西瓜下来的时候，和七月十五，娘亲自去给你上过坟，烧了烧纸送了钱两了，你还不够花吗，还亲自家来要，你是要把你爹娘吓死吗？

“你死后，爹娘给你娶了个媳妇呢，就装在你的棺材里头了，你怎么又自己搞了一个呀？这样可不好啊，人家外人会说我们老刘家不遵守道德法制，违反一夫一妻制，是要偷着骂，背后戳脊梁骨的！”

月色这时拧了小灿的胳膊一下。

“现在娘再给你送些钱，你和你老婆多买点好吃的吧。你们那边没太阳，没月亮，没星星，没电，要买身好衣服，穿的暖和些啊！

“你把后来自己搞的这个女的休了吧。你看她长得这么好，气质跟电视里的电影明星和歌舞明星一样，诱惑力妖精一般，能待得久吗？你根本就配不上她，你挽不住她的。”

月色就赶紧紧挽住小灿的胳膊。

“晚离不如早离。等有了孩子，她把孩子丢下，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你们鬼世界里能生孩子吗？如果你们自己能生孩子，就不要再来人间祸害孩子了。一个家庭最怕的莫过于孩子夭折，家里人都撕心裂肺啊！你都成年了，走了之后娘还悲痛欲绝呢，更别说儿童少年啦。

“孩子，人不认命不行啊。娘已经认了命了，你就也认了吧！以后你可不要再回家来了，你看你把你爹吓得，差点撞到铁门框上。他要是撞死了，娘的日子不就更难过了？”

老太太悄悄扭下头，发现那俩鬼还没走呢，就有些着急，甚至怨恼，起身朝了他们跪倒下去，凄声高喊：“求求你们啦，求求你们啦，你们快走吧！你们愿来就在梦里来，别在光天化日下头来啊。你们惊扰我们老两口不要紧，你们惊扰村里父老乡亲就太过分啦。你们走了，没事了，我们有事情时还指望乡亲们帮忙呢。别光来给我们老两口子得罪人了好不好？

“求求你们啦！求求你们啦！”

老太太的双膝快砸着他俩的脚尖了。似乎膝盖都磕痛了，累得都难以爬起来了。

月色拽小灿一把，示意上车去。

咱们暂时还是走吧，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司机在车里玩手机呢，问他们：“什么情况？”

“先走吧，送我们去湖城火车站，我们先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