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一路唱着山歌,准备回家看望一个月没有见的周小姨,还有莫老爷子,一个月没人陪他吃午饭,不知道有没有念叨着他。
东西带的不多,打的一只野兔一只山鸡,都简单处理了下背在了身后。还有银子,换洗衣裳都没带一件,反正家里有,他还想着带点回来呢。
林成往回走还顺路去了一趟小山洞,石室仍旧开着,他又搜寻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端倪,摇摇头出了洞,继续往回走了。
这一个月来,林成时有狩猎,走路都有些习惯的轻手轻脚,他正欢快的哼唱着不知名旋律,步伐轻快的往回走,突然仿佛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这里离镇上说近不近,说远吧,也就一两个时辰的脚程,正常时候,进山的猎户都不愿意来这边,没有东西可打。
“奇怪了,这里还有人声,待我去看看。”
他一时好奇,再次轻身踱步靠在一棵大树后面,听着几人的谈话。
“大哥,再往前走就有个镇子了,咱们要不就去镇子上歇一歇?还能找点乐子。”
一个听起来有些猥琐的声音传来,林成皱了皱眉,这不像是好人啊。
“不急,这一片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先找个行走的商队了解了解情况,说不得还能挣点外块。”
“是是,还是大哥英明,那二当家的怎么能比得上您呢!”
“放屁,什么二当家的,那矮子就是个叛徒,勾结吴老虎,要造我的反,亏得老子那么信任他。要不是不小心中了毒,他们几个,我一人都能干翻,何至于落魄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破地方!”
一见大哥发怒,剩下不知几人都禁口不言,诺诺称是。
林成也有点听明白了,这伙人怕不是一伙山贼,大当家被造反不得不逃离出来到了这。那他说的找个商队问问路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行,这事我得管,由不得他们在我面前谋财害命。”
他小心的探身出去,发现聚堆的一共四个人,身上都似有些凶悍之气,为首的那人更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几人都带着把钢刀,身上衣服有些破烂,想来是逃亡至此没的换洗。
“惶惶丧家之犬,看着倒还有几分力气,既然你们几人逃到小爷跟前,那也是天意,就葬身于这南屋山上吧”
他正想着,听得那伙人已经起了身要走了。
“王麻子呢,小便也能这么久?”
“来了,大哥,我发现往下不远处有一处大路,应该是进山的官路,咱们不如就去那里碰碰运气吧。”
“你小子不错,一会要是做成这一单生意,多分你一份。”
“多谢大哥,都是大哥教的好!”
那莽汉子被捧了一捧,也是心情开阔了不少,当下冲着那官道行去,几人选好了位置,埋伏下,准备做下老营生。
这条官路是附近山脉进镇的唯一一条大路,只要从山北、西边想要进镇,不走深山老林,都要由此经过。
没一会儿,果然有一支商队来了,规模不大,除了看货的商队老板和随行人员,就只三个镖师押运,毕竟这条路挨着南屋山,附近多猎户,少有山贼劫匪敢来这一片的。
不过今天却是出了意外,这伙不知从哪里来的山贼,一见果然有商队,还是个小规模的商队,当下心里一喜,那领头的马上就急吼吼的跳了出去,
那几个镖师这会儿正互相聊天打趣呢,还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就进镇了,几人也就能完成这次托镖。说实在的,这条路走了不下十次,每次别说劫道的,连只调皮拦路的猴子都没有,若不是有人上门请镖,这生意虎威镖局是不太想接的。
一个年轻的镖师,出镖不多,正抱怨着呢,
“嘿,两位大哥,咱们每次出镖都这么沉闷吗,这一路上连个鸟都没有啊。”
“这条路一向如此,等你出几次危险的,你就知道安稳点才是好的。”
一个面相沉稳的大哥安慰着他的小弟,正说着,就见前面山路两边,跳出几个人来,手持钢刀,凶神恶煞,但也是衣不遮体,看着很是凄惨。
就见那一看就是领头之人,大喝一声,
“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路过,哼哼,留下钱财给大爷,我放你们一条活路!”
旁边四个喽啰也是附和一气,表示不拿点东西下来,你们就别准备走了!
三人神情一震,嘿,刚说完这就来了活了,不过领头之人也是稳重些,当下拍马前驱,
“几位朋友,在下虎威镖局胡振,押运一单生意,都是养家糊口的。若是不嫌弃,胡某资助几位些银两,放我等过去可好。”
“呵,资助些银两,你觉得本当家的是乞丐吗!听好了,你们要么,留下车上的钱财,我便放你们走,要么,就问问我弟兄们手里的钢刀吧!”
胡领队一看交涉不成,这伙人怕是会拼命的亡命之徒了,当下心里有些凝重。那股子凶悍之气做不得假,一个不小心,这一次出镖怕是要有些伤亡的。
他拍马回了车队前,与另一人和跃跃欲试的年轻镖师对视一眼,径直去了后面的马车。
说是商队,其实只四辆马车,前面两辆都是货物,装满了些粮食布帛之类的易经手的东西,倒数第二辆最大最豪华,里面是商队老板,和他的儿子,最后一辆马车则是跟随的几个家丁加上另外一些日常的东西。
最大的马车里,几个劫匪跳出来之时,商队老板的儿子就吓坏了,
“爹,还有拦路抢劫的,咱们要不要跑?”
“不怕,这次特意带你出来见见世面,我去请了附近最有威名的虎威镖局的镖师前来,几个蟊贼而已,不碍事。”
说来也巧,这才是商队少爷第一次行商,是跟着他爹来熟悉家里生意的行商流程,他爹自觉没什么危险,就只请了三个镖师护送。
那胡姓镖师骑马过来,就见商队老板撩开了马车帘子,询问了起来,
“胡镖师,那拦路的是什么人,可有什么要求吗?”
“白老板,那伙人恐怕是穷凶极恶之辈,他们开口便要你车上的全部货物,不给就要动刀兵了。”
“哼,我泰安城白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就这么丢了两车货物逃走了,传出去还怎么做生意!”
胡镖师一听就明白了,叹了口气,心想这是得拼命了。
“爹,真的没事吗?看胡镖师的意思,这伙人恐怕不好惹。”
这少东家虽然只第一次行商,察言观色的本事却也有几分,一看那镖师有些脸色不对,拦路之人恐怕不是普通的小蟊贼而已。
商队老板也只是担忧的摇摇头,挥挥手让旁边骑马跟随的家中护卫上前助阵。
胡振回到车队前,跟另两位镖师低语两句,再次冲前方喊道,
“大当家的,都是出门在外的,你开口便要了全部财货,恐怕是答应不来了。”
“那还废话什么,尝尝我弟兄几个手中钢刀的厉害!”
说着一挥左右,上。大当家也跟随扬刀杀来。
几个镖师和一同骑马在前的护卫也不坐以待毙,先仗着骑马之利,三人结了个三角阵型,拍马先行冲了过去,那护卫也紧随其后。
“当,当”,就听数声钢刀相击之声,几人已是打了起来。
大当家一伙果然是身经百战的山贼,马下战马上却是丝毫不落下风,虽然有地方狭窄,马上也颇多施展不开的原因,但也是相当了得了。
一晃眼的功夫,胡镖师借马势一刀劈砍开大当家的手中之刀,暗运内力一刀劈下,直接由上而下劈斩在了大当家肩膀之上,却只听“铿”一声,钢刀险些握之不住,这大当家的竟有如此之深的横练功夫!
大当家故意漏了破绽硬接胡镖师一刀,见他果然上当,一刀撩斩,马腹受伤。
高头大马瞬间受了惊,腹部受伤,直接一声嘶鸣,直立而起就把马上的胡振甩了下去,扬腿逃了。
另几个捉对厮杀则是各有不同,之前提议拦路抢劫的猥琐男人却是没能挡住人加马的冲击,只“当,当”挡了几招,便被那年轻镖师马缰一勒,就见棕马前蹄高抬,一蹄将这人踢将到了路边,身后便是茂密的树林了,他缓了半天气,正待提刀杀回去,突然后心一痛,他盯着从前胸透过来的染血剑尖,
“嗬,嗬,”
他想发出些预警之声,嘴中却不住的往外冒着血沫,缓缓倒在了地上。
林成一击致命,再次收回了身影,躲在树后观察着局势。
那边战况混乱,胡振被摔下马,不得不带伤与大当家搏命,虽然先行解决了猥琐男人,但剩下几人仍旧捉对厮杀,马失了冲劲,便有些周转不开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就纷纷学着大当家,找机会砍了马腹或者马腿,年轻镖师见机的快,先行跳下了马来,没有受伤,另一个镖师和护卫却是一时不查,也摔了下来,受了些许的伤。
胡镖师见形势不妙,硬劈斩开来大当家之刀,后退而去,随后横扫隔开另外几人攻向镖师和护卫的钢刀,几人搀扶着后退,刀口斜举,面目坚毅。今日,已是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