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营救沮授任务的郭嘉,第二天一早,便到州牧府来找韩湛,商议营救任务的一些细节问题。
两人在书房落座后,韩湛便开口问道:“奉孝,去邺城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郭嘉点了点头,答道:“安排好了,我打算让姜豺负责此事。”
“姜豺?!”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韩湛皱着眉头问道:“好像从来不曾没听说过此人,他能行吗?”
“此人是荀友若手下的一名细作。”郭嘉见韩湛对姜豺一无所知,便向他解释说:“昔日耿武闵纯二位大人被关押,以及亲近韩家的冀州官员被袁绍所抄家灭族的消息,就是他冒死送出来的。更重要的是,袁绍领兵到界桥迎敌,冀州城内空虚的消息,也是他连忙赶到广平报的讯。”
得知姜豺居然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韩湛的眉毛往上一挑,问道:“不知他在军中担任什么军职?”
“他原是军中的一名伍长,”郭嘉笑着说:“在武安城的时候被荀友若看中,将他派到冀州来充当细作。”
“伍长的官职太小了。”韩湛想了想,随后对郭嘉说:“他既然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就先提拔他当都伯。等这次成功地救回了沮公与,本侯再论功行赏。”
郭嘉点了点头,将韩湛的话记在了心里。他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嘉昨日去见过沮公与的兄弟和儿子。”
“沮授的兄弟和儿子?”听到郭嘉这么说,韩湛先是一愣,随后反问道:“奉孝是说沮宗和沮鹄二人吗?”
“没错,是他们。”郭嘉向韩湛介绍说:“据嘉观察,沮宗此人资质平平,不足为奇相反,公与的儿子沮鹄,颇有才华,若能劝服他为主公效力,倒可以授他一官半职。”
郭嘉的话,给韩湛提了一个醒,他连忙问道:“奉孝,若姜豺能有沮家人亲笔所写的书信,到了邺城见沮授时,更容易获得他的信任。”
“主公,嘉早已考虑到此事。现有沮鹄的书信在此,请主公过目。”说着,他从袍袖里取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韩湛。
韩湛接过书信,简单地看了看,都是沮鹄给沮授写的一些家庭琐事,便重新递还给郭嘉。想到后世评价沮授,说他的才能不逊于诸葛亮、郭嘉,但因为遇到了袁绍这个不认货的主,还没来得及施展平生所学,便白白送掉了性命。韩湛叹了口气,说道:“沮家父子俱有大才,若能为我所用,乃是冀州百姓之福啊。”
听到韩湛这么说,郭嘉试探地问:“主公是否打算与沮鹄谈谈,请他出来为官?”
“再等等吧,”韩湛摇着头说,“只要我们一日不将沮公与救出,他就一日不肯出仕为官,免得连累自己的父亲。”
“主公担心的是,”对于韩湛的这种说法,郭嘉表示了赞同:“以袁绍的心胸,一旦知道沮公与的儿子,在冀州为我们效力,一定会将沮公与杀掉泄愤的。”
“袁绍如今龟缩在邺城,跟随他的那些文武官员的家眷,都在冀州吗?”
“除了冀州原有的文武官员外,其余的官员家眷,都在南皮城内。”郭嘉不知韩湛忽然这么问的目的,还特意追问道:“主公是打算在这些家眷的身上做文章吗?”
“没错,本侯是这样考虑的。”韩湛笑着说:“奉孝,你想想,当年楚霸王被围在垓下时,若没有四面楚歌,他会那么快就自刎乌江吗?既然我们要派人到邺城,不妨先去联络那些随袁绍到邺城的原冀州官员的家眷,看他们是否能帮我们劝说自己的亲人归顺我们。”
对于韩湛的这种提法,郭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除了沮公与外,只有辛仲治兄弟的家眷有分量,不过这两人对袁绍忠心耿耿,就算我们去劝说,也没有什么效果,相反那些信使还会有危险。”
韩湛知道辛评、辛毗两兄弟效忠袁绍后,一直深得信任,要想让他们改弦易辙,跟着自己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劝降两人。他见郭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向他解释说:“奉孝,你误会了。辛家兄弟对袁绍忠心耿耿,根本无法劝说成功。我说的是其余跟着袁绍去冀州的文武官员,哪怕他们官卑职小,但只要能拉过来几个,也能削弱袁绍的实力。扬汤止沸,何如釜底抽薪。”
郭嘉离开州牧府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官邸,招来了姜豺,向他布置韩湛安排的任务。听完郭嘉的安排后,姜豺一脸迷茫的问:“郭先生,您所说的这些人,大多不过是队率和未入流的小官,就算将他们劝降,又能有什么好处吗?”
“积沙成丘,积水成渊。”郭嘉笑着对姜豺说:“你们给那些待在邺城的冀州官员,带去了家人的书信,就算他们不愿意归顺,但为了他们家人的安全,也不会明着与我们作对。此消彼长之下,袁绍的实力就会被大大地削弱。”
郭嘉说完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问道:“对了,高校尉遇刺一事,查出是谁主使的吗?”
姜豺摇摇头说:“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而那些死去的刺客身上,又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件,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线索。”
“这事你们还需要继续追查下去,”郭嘉吩咐姜豺说:“如果迟迟不能搞清楚对方的身份,我担心他将来行刺主公时,我们将会是防不胜防。”他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还有一事,主公已任命你为都伯。我希望这次邺城之行,你可不要辜负主公的期望。”
听说自己被韩湛提拔为都伯,姜豺迟疑了片刻,连忙跪在地上向郭嘉表决心:“请郭先生和主公放心,小的这次去邺城,不成功便成仁,若不能救回沮先生,绝对不会活着回冀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