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见韩湛不说话,还以为他对张辽不放心,便接着说:“主公,虽说张文远归顺冀州不远,但据末将的观察,此人乃是忠义之辈。不光武艺出众,而且颇有谋略,若是由他镇守冀州,一定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韩湛听黄忠这么说,心里暗暗称奇,觉得黄忠还是有识人的眼光,知道张辽此人乃是忠义之辈。但光是张辽靠得住还不行,韩湛心说他手下还有魏续、宋宪、成宜、侯成四健将呢,他们也个个可靠吗?
人心隔肚皮,若是这四人中间有一个人产生了歪念头,就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另外三人。假如四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后,在张辽的耳边嘀嘀咕咕,那么就算张辽对自己再忠心,也不免会有心结存在。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韩湛迟迟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他抬头对黄忠说:“汉升,如今子龙、典韦、夏侯兰他们都还在长安,我看此事等他们都回来以后再议也不迟。”
见韩湛已经做出了决定,黄忠也不好再劝,只能回答说:“末将遵命。”
议事结束后,韩湛回到了后院。在屋子里忙碌的梨花,看到韩湛从外面走进屋,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公子,政务处理完了?”
“嗯,处理完了。”韩湛坐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说:“还是以前当冀州牧公子时轻松,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
听到韩湛这么说,正端着一盆水走过来的梨花笑着说:“公子,若是当年韩府君没有受到逢纪狗贼的蛊惑,将冀州让与袁绍,公子此刻还是什么事都不用过问的冀州牧的大公子。”
服侍韩湛洗完脸,梨花让下人将水盆端了出去,随后坐在韩湛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公子,不知我家伯父何时可以回到邺城?”
“你家伯父?!”正在想事情的韩湛,听到梨花这么问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想起梨花是徐庶的侄女,便笑着回答说:“元直先生在长安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置,估计至少还需要一两个月,才能返回邺城。”
得知徐庶还要等一两个月,才能返回邺城,梨花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韩湛伸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掐了一把,“梨花,你可是徐家的大小姐,还留在我的府中当婢女,未免有**份。依本侯看,你还是早点回徐家去侍奉你的祖母吧。”
韩湛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番话,谁知梨花听了之后,眼圈刷的一下就红了,她哽咽地问:“公子,你如今嫌弃梨花了吗?”
“嫌弃你?”韩湛一头雾水地反问道:“梨花,这是从何说起啊?”
梨花抬头望着韩湛,问道:“如果你不嫌弃梨花的话,怎么会赶我离开州牧府呢?”
“令伯父徐庶,乃是本侯手下重要的谋士。”韩湛看到梨花一副要哭的样子,连忙搂着她的肩部,向她解释说:“你是徐家的小姐,怎么能自贬身份,到州牧府里当一名普通的婢女呢?”
虽说韩湛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但梨花却不相信,她想到前几日跟着一起来到府中尔等那对母女,便警惕地问:“公子,你是不是喜欢鲁周氏?”
“鲁周氏?”韩湛听到梨花的这个问题,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心说你的联想也太丰富,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呢。他心里想着,嘴里就不禁说了出来:“梨花,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寡妇呢,况且她还带着一个孩子。”
“那昭姬呢?”梨花等韩湛一说完,便不服气地说:“她不也是寡妇么?”
梨花的话,让韩湛无言以对。没错,蔡琰的确是个寡妇,如今还被自己留在了府中,因此自己这次从长安千里迢迢地返回,还带回一对母女,不引起梨花的嫉妒才怪了。他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随后说道:“梨花,你误会了。鲁周氏乃是忠良之后,若是本侯不管她们的话,她母女二人恐怕早已饿死在街头了。”接着,他便将自己在长安遇到鲁周氏母女的事情,向梨花详细地讲了一遍。
梨花等韩湛说完后,明白自己是错怪了韩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韩湛说:“公子,是梨花错了,你可千万别生气。”
“本侯哪里会生气呢。”韩湛搂着梨花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在本侯的心中,最重要的人,只有你梨花一人。”
“瞎说。”梨花嘟着嘴说:“那蔡小姐呢?我还听人说,你打算到甄府向甄夫人提亲,娶甄家最小的那个女儿甄宓。”
听梨花提到甄府,韩湛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心说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他起身来到门口,冲外面喊道:“来人啊!”
随着喊声,陈到从一旁走了出来,态度恭谨地问:“主公有何吩咐?”
“叔至,你立即派出快马前往长安。”韩湛用手指着陈到吩咐说:“通知子龙将军,将他尽快返回邺城!”
“属下遵命!”陈到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梨花等陈到离开后,走到韩湛的身边,关切地问:“公子,你这么急着让你的结义大哥返回邺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韩湛自然不会告诉梨花,说自己等着赵云回来后,可以一同到甄府提亲,只能岔开话题说:“梨花,再过两月,沮监军督建的皇宫就将会完工,本侯打算到时将圣驾从冀州迎到邺城。而如今的冀州守将张郃和长史荀彧,也将一同前来邺城。我是想和大哥商议一下,看由谁担任冀州守将。”
别看梨花只是一个婢女,但对于冀州城的重要性,她的心里是非常清楚。假如当初不是公孙瓒出兵威胁到冀州,韩馥哪里会上逢纪的当,将自己的基业让给袁绍。因此她听韩湛这么说,还真的以为韩湛急于召回赵云,是为了讨论冀州新守将一事。
数日之后,带着百姓返回的典韦,同行的还有太尉杨彪、大司农朱儁、太仆赵岐、太傅马日磾等人。四人在州牧府见到了韩湛之后,立即迫不及待地问:“冀州牧,不知圣上如今在何处?”
“四位大人,”韩湛朝四位大臣拱了拱手,说道:“如今圣上在冀州城内,要等到此处的宫殿完工之后,再迎圣驾至此。”
“冀州牧,”杨彪等韩湛一说完,连忙恳求道:“老夫等人急于见到圣驾,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既然四位大人急于见到圣驾,那本侯立即为你们安排此事。”韩湛说完,吩咐站在堂前的陈到:“叔至,立即点五百兵马,由骑都尉魏续率领,护送四位大人前往冀州拜见圣上。”
杨彪见韩湛做事雷厉风行,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老夫多谢冀州牧了。”说完,便招呼着朱儁等人想离开。
韩湛忽然想起了鲁周氏,连忙叫住了杨彪:“太尉请留步!”杨彪不知韩湛叫自己有什么事情,连忙停住了脚步,扭头望着韩湛。
韩湛走到了杨彪的身边,对他说道:“太尉,本侯在离开长安之前,曾经救下一对母女,乃是前任太仆鲁馗之女,前任大鸿胪周奂之媳。”
杨彪听到韩湛这么说,不由紧张地问:“她们现在何处?”
“正在本侯的府中。”韩湛笑着对杨彪说:“她们是忠良之后,本侯自然不会慢待她们,所以一回到邺城,便将她们安置在府中好生照料。敢问太尉,她们在这个世上,可还有亲属在啊?”
“应该有吧。”杨彪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但老夫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是谁。”他说到这里,朝韩湛拱拱手,“老夫急于和各位大人赶往冀州城拜见圣上,至于鲁周氏一事,待我们回来再说。还请冀州牧多多费心了。”
杨彪等人离开后,韩湛把夏侯兰叫到议事厅,问道:“夏侯将军,不知长安的情况如何,城内的百姓还有多长时间才能迁完?”
“回主公的话,”夏侯兰恭恭敬敬地回答说:“自从主公率百姓离开后,李傕、郭汜忽然卷土重来,好在我家义兄和元直先生联手,将贼兵杀得大败。”
听说李傕、郭汜两人居然又领兵来犯,韩湛的心里先是一惊,但转念一想,赵云勇猛过人,而徐庶又足智多谋,两人联手要对付区区的李傕、郭汜,还不是易如反掌。吕布当初惨败的悲剧,是不会再重演的。
想到这里,他又问:“城中还有多少百姓不愿意离开?”
“经过我们的动员,原本还有约莫七万百姓不可能离开长安。但李郭兴兵来犯之后,百姓们纷纷改变了主意,愿意迁到邺城来。奉孝先生应该在末将离开长安后,三五日内动身。”夏侯兰介绍完长安城内的情况后,有些担心地对韩湛说:“主公,长安城内军民共有十余万,每天人吃马嚼的消耗不小。若是被李郭二人断了粮道,末将担心城内会不战自乱。”
“放心吧,夏侯将军。”对于夏侯兰的担忧,韩湛不以为然地说:“我家大哥和元直先生联手,虽然不敢说天下无敌的大话,但要对付区区的李傕、郭汜,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若不是考虑长安离邺城太远,韩湛真的打算再派几万兵马过去,拍死李傕、郭汜两人,免得他们再兴兵作乱。不过既然有赵云、徐庶在,再加上他们手里的几万大军,就算无法消灭李郭二人,但要将他们从长安附近撵走,也不算什么难事。
韩湛派出的信使,在路上马不停蹄地奔波七天之后,终于进入了长安。赵云看到在两名兵士搀扶下,依旧累得像一滩烂泥似的信使,有些奇怪地问:“主公有何要事?”
信使连着喘了几口气,有些生气不接下气地说:“主公命赵将军火速赶回邺城,有要事相商。”
赵云让人将信使抬下去后,有些不解地问徐庶:“元直先生,您说主公紧急招我回邺城,有什么急事吗?”
“若是公事,主公肯定不会让信使给你捎口信。”徐庶捻着胡须说道:“既然是口信,徐某认为可能是主公的私事。”
“私事?!”徐庶的话让赵云皱起了眉头。不过赵云想了片刻,便立即想到了答案:“原来是这件事啊,赵某明白了。”
赵云搞清楚了怎么回事,但徐庶还是一头雾水,他连忙好奇地问:“子龙将军,不知是何事,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赵云点了点头,凑近徐庶的耳边说道:“我家二弟,对我姨母家的小女儿甄宓有意思,他催我尽快赶回邺城,肯定是想让我陪他登门求亲的。”
“原来如此!”徐庶呵呵地笑着说:“难怪主公如此着急了!”
赵云虽说也想尽快赶回邺城,陪韩湛登门求亲,但如今城外的李傕、郭汜等人的兵马,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灭的,因此他犯愁地说:“元直先生,李郭二贼的兵马以骑兵为主,而我军则基本是步卒。每次他们二人一败,就立即引兵远飚,使我们追之不及,先生可有什么办法,来化解这个难题啊?”
对于李郭二人打不过就跑这种战术,徐庶也非常头疼。若是附近有树林或者山丘之类的,自己还可以埋伏一支人马,断李郭二人的后路,可每次交战的地域,都是一望无垠的大平原,根本无法埋伏人马。
徐庶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子龙将军,估计是我军刚到长安时,在城北、城南的埋伏,给李郭二人记忆深刻,因此他们为了防止重蹈覆辙,所以才会选择在平原地带与我军交战。”
“元直先生,”赵云听徐庶这么说,不免有些着急:“难道您就没有什么妙计,来铲除李郭二贼吗?”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兵士,来到两人的面前单膝跪下,大声禀报说:“启禀赵将军、徐先生,郭先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