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上一代天刺刘千城的失踪而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天刺铁牌,再次出现在大唐黑道之中,持有它的,不是那个名震天下的残君阁顶级刺客刘千城,而是一个历不明的刺客——胡谷泰。
因震惊而丢了魂魄的刺客,即便双眼已瞎也没有丝毫反应,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胡谷泰上前一步,将那和尚逼到大殿前的台阶上,嘴角上扬起死亡的微笑:“大师,把东西交出来吧,我会留你一个全尸的。”
不嗔和尚自然不知道胡谷泰方才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唯一让他惊惧的是自己花大代价请来的飘血楼的四个刺客,竟不能伤及这个人一根汗毛。这和尚大吼一声,全身内力喷涌而出,便是一掌向胡谷泰心口打去。
“冥顽不灵!”胡谷泰左手一出一入,便将这和尚半个手掌给削了下来。
不嗔和尚哪里忍得住这钻心的疼痛,顿时抱着断掌满地打滚,不住哭号。
胡谷泰一脚飞起,“嘭”的一声将这和尚硕大滚圆的身子直接踢进了小染寺大殿内,他踏着不嗔和尚流的满地污血,走进殿内,明晃晃的短刀握在手中,看着痛不欲生的不嗔和尚道:“秃驴,我可是有几十种折磨人的手段,你若再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一条一条地在你身上试一试。”
眼见着胡谷泰一步一步的逼近,这和尚终于吓得屎尿齐流,连忙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饶命,饶命,我交,我交!”
胡谷泰坐在佛像前的垫子上,道:“大师,早这样,何必受这么多罪?”
不嗔和尚抱着断掌,口中呻吟着,慢慢地爬到香案前,从香案下面掏出来一个麻布包裹,忽的,不嗔和尚猛地跳起,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包裹从大殿门口抛了出去,自己却向大殿后门狂奔。
胡谷泰看也不看那被丢到殿外包裹一眼,忽然哈哈大笑一声,一把抓住要逃走的不嗔和尚的领子,一掌打在不嗔和尚的后心上,双目凶光燃起,怒道:“狗秃驴,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随便糊弄吗?拿个假的就想骗我!”
那不嗔和尚被胡谷泰一掌打中后心,哼了一声,猛地撞在殿门口的柱子上,身子歪歪斜倒,七窍流血。
胡谷泰上前提溜起和尚的身子,从他的怀中搜出来一个布包,走回殿内,放在案台的烛火下,将布包打开,胡谷泰看清包中东西,面色一变,竟是一本普通的佛经。他心中咯噔一下,大骂一声,便回头去找那和尚。
可是,本来死死地躺在地上的不嗔和尚早已不见了踪影。胡谷泰追到门口,却听到小染寺门口一个极其尖锐的声音猛地冲上夜空。
“杀人啦!”
这声音霎那间划破了午夜的寂静,小染寺已经睡着了的僧侣们也都被这一声呼叫给瞬间惊醒。
胡谷泰怒而反笑,没料到自己谨慎多虑,竟然给这和尚摆了一道,当即沿着血迹沿路追了出去。
而惊起的僧侣们,只能见到院前的三具尸首与一半死不活的重伤之人。
颍州城内,不嗔和尚抱着之前被自己丢出去的包裹,跌跌撞撞地向城门口跑去,一边撕碎了僧衣,将断掌包扎好。“快!快!”不嗔和尚强忍着剧痛,咬住舌尖,将逐渐模糊的意识提起。
绕过颍州城门的石桥,马上就是城门了,忽的,一旁民宅拐角处窜出一个黑影,向不嗔和尚冲去。不嗔和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已是一柄短剑贯穿心口,挣扎着倒地死了。
那黑影走入月光下,正是燕罗。原来,白日里燕罗发觉事有变数后,心中盘算着一个极其冒险的打算,出门转头便在小染寺旁的大树上一直潜伏到午夜,他在树上将寺内发生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果然一场血光后,几条性命交代在了寺内,而自己的目标不嗔和尚也受了重伤跌跌撞撞的逃了出来。燕罗趁此良机一路尾随,给了他致命一击。
燕罗看着地上不嗔和尚的尸体,心中万分激动,只要把头颅带回去,交了任务,自己就是丙等刺客了!那个可恶的黄煞,以后就会被自己踩在脚下。今后也会有更多的报酬,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轻松许多。走出训练营的一年里,燕罗无时无刻不再梦想着晋升的那一日,这一晚,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正当燕罗兴奋中,却听到不远处仿佛有人奔来。
“糟了!”虽然燕罗没有见到胡谷泰的天刺铁牌,但是却看到他手段凶狠的刺杀之术,在他手下,自己定然是小命难保。想到这,燕罗也没脑子混到在这个时候去割不嗔和尚的头颅,当即就向一旁的河水冲去,打算潜入其中,等到胡谷泰走了再出来割头颅。燕罗狂奔时,踢到地上一物,低头一看,正是不嗔和尚拼命保护的包裹,燕罗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多么重要,但是想到不嗔和尚如此重伤还要抱着它逃亡,定是个不得了的东西,当即弯腰捡起,塞入怀中,再一个猛子潜入河水中。
不一会儿,桥那边胡谷泰追来。
若非不嗔和尚在逃亡的半途中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好,断了血迹,胡谷泰也不会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找到这里。胡谷泰将不嗔和尚的尸首翻过来,看到了他胸口的那一道致命伤口,顿时面色大变,他猛地站起身子,四面环视,却那里有其他人影。
“还有其他人?!”胡谷泰扫视四周,哪里有自己要找的包裹,怒的一掌拍在桥头上。自己堂堂天刺,竟然被人黄雀在后,捡了便宜。胡谷泰听闻附近官府的人声逐渐赶来,只好愤愤地离开。
“呼啦”一声,燕罗从河水中窜了出来,循着血迹追来的官府衙役也逐渐近了,不嗔和尚的尸体依旧躺在桥边,时间紧迫,必须要在人赶到前将其人头割下才好。
燕罗来不及弄干身上水渍,正要上前,一人影猛地从一旁屋檐上飞下,手起刀落,便将不嗔和尚的头颅给割了下来装进了准备好的布袋之中,那人将布袋往肩上背好,一个腾起,便消失在屋宅拐角之中。那人影临消失前,似是得意道:“燕罗,多谢厚礼!”
燕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听清那人声音后,这才猛然惊怒咒骂道:“黄煞!我一定把你千刀万剐了!”
原来,当日燕罗在庐安当认准这桩生意后,便急匆匆地回去准备,没有料到出门时被同时而来的黄煞撞到。黄煞在巴掌柜那稍加打探,又加上与燕罗斗了这些年的知根知底,瞬间便明白燕罗竟打算强接一桩丙等的单子。黄煞怎能让他如愿,当即一路尾随燕罗来到颍州,直到方才才现身夺了燕罗意图染指的战利品。
燕罗这是第一次在黄煞手中吃了这么大的亏,心中怒火升腾,冲的脑中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当即大吼一声,便向黄煞消失的民宅角落里追去。
可是,黄煞明显是在颍州城此处踩过点子,七拐八绕几次,便将燕罗甩进了条胡同之中,自己却逃之夭夭了。
“畜生!无耻!”
燕罗双拳紧握,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怒目圆睁,睚眦欲裂。
“黄煞,不要落在我手里,不然我定要让你皮肉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