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想过从其他地方出去,但若是那么做了,谁也无法保证,地狱公司到底会不会给他算是离开了红英高校。
保险起见,君楚还是得从大门出去。
不过还好,因为已经到了白天,所以路也没有昨晚那么难走了,君楚拎着两个人,速度却丝毫不慢。
那两个任务者之前被君楚绑在树林,而且没有完成任务,此时正一脸死灰之色,连动都不动一下。
只有偶尔看向君楚的时候,目光中才会闪过怨毒之色。
早在君楚完成操场任务的瞬间,他就已经感应到了沐苑的气息。原来沐苑从未离开,而是他自己被拉入了一个古怪的地方,经历了一次游戏。
在君楚离开了时候,他未曾见到任何一个任务者出现,仿佛整个红英高校就只有他和这两个被他拎着的任务者。
就连宁雨也没有踪迹,也不知道是完成任务已经离开,还是任务失败了。
就在君楚跑过第一栋教学楼,距离校园大门不足百米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
似乎预兆着什么,又似乎是解放了什么东西,瞬间君楚就明悟了:六点,到了。
终究还是晚了一些。
君楚头也不回的向前冲去,那短短百米距离,仿佛是天堑一般,遥不可及。
眨眼之间,君楚感觉就像是又回到了昨天,眼前竟然瞬间黑了下来。
随后,他耳边响起了阵阵古怪的笑声,有哈哈大笑,也有低沉的笑,阴险的笑。
“啊”
君楚左手上的一个任务者突然痛叫出声。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个腐烂的手臂正从地面探出来,穿透了那个任务者的胸膛。
而在那个任务者的头颅那里,还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鬼正在拔着他的头颅。
是那个天台上的学姐。
君楚的目光沉了沉,随后毫不犹豫的松开左手,继续向前跑去。
不用回头,他也能感受到那个鬼学姐不怀好意的目光。
果然,所有鬼物都解放了!
君楚回头瞄了一眼,就看到很多熟悉的身影,其中,包大厨那肥胖的身形特别显眼,此时正拿着厨师铲,向着君楚的方向移动过来。
不过他并不是第一个冲过来的鬼物。
而且那眼中的忌惮也非常明显。君楚知道,他是在忌惮沐苑。沐苑只是出现了一阵,但却彻底压制住了包大厨,也难怪他会忌惮。
这一百米的距离按道理应该眨眼的功夫就能跑到了,但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对于君楚来说却要比一整天都漫长。
“君老师,你还没有教我们怎么做食物呢,怎么吃人才是最好的呢?”
“君老师,你好香啊,为什么……你身上的味道和生人的一样?”
“学弟,再来玩一场游戏吧……”
“君楚,你还我的布娃娃,还给我,把我的小咪还给我!”
诸如此类的话语一股脑的传入君楚的耳朵,让他感觉头都要爆炸了。
偏偏此时那些鬼物还在君楚身后,并没有追上来。
他连停顿都不敢,除了隐皇那次,君楚从来没有感觉到这种危险。
当然,最开始遇到鬼物,君楚还只是和普通的杀手,赵有富那次自然不能算在其中。
天黑下来,也就代表着君楚的路更难走一些,那些荆棘就仿佛利刃一般,划过君楚的小腿,带出一条条的血痕。
他此时顾不得这些,直接远了最近的一条路,穿过荆棘从,直接就可以到达红英高校的大门。
君楚知道,如果他慢了,那么等待他的,会是无数鬼物的撕扯,哪怕他有着板砖,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而且就算沐苑出手,也未必就顾得上自己。
君楚心中焦急,但是除了使出吃奶的力气去奔跑,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右手拎着的任务者被君楚拖在地上,荆棘划过,此时也不好受。
而且可能因为任务失败,他对活着出去可没有期待。他想要挣扎,把君楚拖累到这里,给自己报仇。
但是最后却被君楚直接卸了双手双脚,被拎着衣领,拖着离开。
君楚的速度不慢,可他又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鬼物?要知道,现在这里可是鬼物的地盘。
因为君楚完成了任务,所以地狱公司的束缚也消失了,此时没有任何规则!
在这群鬼物的心里,唯一想着的就是分食了眼前正在逃跑的人类。
君楚想到任务最后的注意事项,六点,冤魂苏醒,校园将变成炼狱,原来是这个意思。
就在君楚快要到校门的时候,突然一个老头挡住了他前进的路。
“同学,已经关门了,你明天再出去吧。”
那是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他的眼睛上翻着,似乎已经看不清东西,但却准确的挡在了君楚面前。
甚至君楚几次想绕开他,都未能成功。
“老人家,我不是同学。”君楚真的快没有耐心去说了,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鬼物,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保持笑容了。
见鬼了!
他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见到什么老头,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和身后那群歇斯底里追着君楚的鬼物们不同,这守门老头似乎还有着理智,并不像是鬼物。
而且君楚也没有发现不妥,似乎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在红英高校,除了任务者,大概就只有死人和鬼物了。
当然,糯糍算是活人,可君楚已经把她送走了。
那老头仿佛没有听到君楚的话,依然在重复着:“同学,已经关门了,你明天再出去吧。”
连一个标点符号的起伏都没有,语气也死气沉沉的,不留一丝情面。
看着一只鬼物的手已经要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君楚嘴脸抽了抽,再不犹豫,一下子推开了老头就要跑出大门。
但让君楚目瞪口呆的是,大门此时竟然如同崭新的一般,锁的很严实,而且围墙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拔高了数倍。
要知道君楚刚来红英高校的时候,那锁头是生锈的,那墙也是可以一翻而过的,可此刻竟然完全变了一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