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吗？”

女鬼吐气如兰的在他耳边呢喃，仿佛恋人间的甜蜜低语，秦语甚至能够闻到一股诱人的芬芳在笔尖缭绕，他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没有做出回应。

“我美吗？”得不到回应，女鬼再次语气平静的开口，秦语看见她挪开了那张完美得没有瑕疵的脸，漂亮的绿眼睛里开始有光芒流动，周围的空气也逐渐变得压抑，仿佛将有暴风雨来临。

美！美！美！你最美！姑凉你解开我再说话可好？我嘴巴都动不了怎么和你说话啊握草！

“我美吗……”女鬼问出这句时，眼里一阵晶莹闪动，最后竟有眼泪从她眼里流了出来，秦语一愣，据洛河鬼书杂事录记载，鬼是不轻易流泪的，因为鬼是一种意念形成的东西，一到流泪，代表着她这一身的精华都凝聚在这些泪上，从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哎呀，这么漂亮的鬼烟消云散了怪可惜的，不过还是快点吧，我还被禁锢着呢，秦语心里一松，正所谓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没事就好……

噗！

一声闷响从他胸口传来，仿佛穿透了什么东西，秦语身体一僵，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为什么能够动了，因为眼前的景象已经吸引住他全部的心神。

半空中，一个半透明的秦语正被女鬼一抓穿透胸口，胸前血肉模糊，穿了一个大洞，但伤口内却没有丝毫鲜血流出，反而有道道白色的气体从伤口中逸散，在女鬼的手心，一团白色的光华正在像心脏一样跳动着，明灭不定。

这是他的“心”，也是他一身修为的凝聚，不是肉体的心，而是灵魂上的心，也是三魂中的命魂和中枢魄，一旦受损，轻则灵魂受损，长年气虚体弱多病，重则魂飞魄散，横死当场。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是灵魂体，秦语的想法直接通过心灵感应说了出来，也就是通俗所说的“心声”。

他想知道为什么，这女鬼一开始表现得一副很眷恋的样子，然后问几句话后直接痛下杀手，一般来说就算厉鬼索命也会有原因吧，除非是恶鬼……

难道她是恶鬼？

灵魂被掏出一个大洞，但秦语却没感觉到一丝的痛楚，就仿佛这是个幻境一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愕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洛河鬼书，也就是说，这不是幻境，不，还有一种可能，女鬼的幻术已经能够将洛河鬼书幻化出来，也就是说，她比鬼婴更高级。

在秦语愣神间，女鬼已经收回手，握着他的命魂凝视，却没有一把捏碎，反而像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紧紧盯着，眼中碧绿的光华明灭不定。

秦语魂体瘫倒在地上，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鬼抓着自己的命魂如同宝物一样欣赏，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深深的厌恶，也深深的排斥，然而他却只能安静的看着女鬼的动作，什么也做不了。

“罢了，就赌这一次。”女鬼轻轻一叹，声音悦耳动听，仿佛仙音袅袅，让人迷醉。

她张口将秦语的命魂仰头吞下，秦语甚至能够看到她那雪白的天鹅颈微微吞咽的动作，这让他内心一阵冰凉“完了，我的命魂被吞了，难道我就要这样英年早逝了吗？别啊，我的第一次还没送出去，我不甘心啊……”

“想什么呢？”一根雪白的玉指点在他额头上，将他点醒，秦语被额头上微微的凉意惊醒，这种清凉的感觉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遇到过。

我没死？我竟然没死？为什么我的命魂被吞了也没死？这太奇怪了。

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陷入无尽的黑暗中，秦语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没死，但这怎么可能？自己的命魂明明已经被……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女鬼将脸上的眼泪轻柔的摘在指尖，轻轻的点进秦语的双眼里，一阵舒服的凉意从眼睛里传来，就仿佛一个十天十夜没有合眼的人在眼睛极度疲劳的时候眼睛一下子恢复正常，那种舒爽的感觉难以言喻，让秦语一下子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将这种感觉留住，一直持续下去。

在闭眼的时候，秦语感觉到自己的魂体被重新塞回自己的身体里，在这卫生间里，能够这样做的除了女鬼，没有其他人……或者东西了。

怎么回事？她不是要杀了我吗？为什么我的命魂被吞了，我却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影响，反而眼睛因为女鬼的眼泪感觉很爽。

因为闭上了眼睛，秦语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他的直觉告诉他太早睁开眼睛会让这次的机会浪费掉，因此他一直没有睁开双眼，紧紧的闭着。

然而，在黑暗中，秦语感觉眼睛里的黑暗世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虽然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但这种感觉却能够清晰的映照入他的心底深处，仿佛黑暗中的一点光明，即使暗淡，却无比清晰。

“我的眼睛……洛河鬼书里好像是说我的眼睛是潘多拉之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就不太妙，所以我一直都没有用，现在女鬼将眼泪滴在我的眼睛里，不会引起什么不好的情况吧？虽然现在感觉眼睛挺舒服的……”

秦语心里有点忐忑，今晚的镜仙游戏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应该说，从女鬼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已经脱离了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到了现在，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黑暗中，秦语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眼中的异样将一切的感官都凝聚在这个黑暗世界里，除了能够模糊感觉到身体的存在，他连自己的心跳都感觉不到。

轻轻的，一个柔软的身体将他从背后抱住，她身上的气息有种清凉的感觉，在不断和秦语身上的阳之息纠缠，渐渐的开始水乳交融，化为另外一种能量。

淡淡的芬芳笼罩住秦语的鼻息，女鬼将脸和他贴在一起，轻声呢喃

“我等你千年，换你养我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