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雪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悲伤做不了假，张州和周凝雪都能听出张大胖子话中包含的哀伤。

“在她死后，我消沉了许久，最后遇到了你外公，入赘到了周家，可惜你母亲一向体弱多病，生下你后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没撑到你六岁就撒手人寰了。”张大胖子说完后很是落寞，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周凝雪对张州说:“你信吗？”

张州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看来你也不信。”周凝雪见张州不说话，又道。

“不是，我感觉岳父大人说的半真半假。”张州想了一会，回答道。

周凝雪看了张州一眼:“想不到这妖丹还真能补脑子，连你这样的笨蛋都看出来了？”

张州大怒，一下就把周凝雪扑倒在床上，坏笑道:“刚才你说什么？”

周凝雪吓的身体一颤，梦魇里，她总是这样被扑倒……

张州看着周凝雪有些苍白的脸，心疼无比，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看来这次事件在周凝雪心里已经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如果处理不好，怕是周凝雪每次被自己扑倒，都会想起这次梦魇。

也许妖丹真的能补脑子，张州脑中稍稍一动，就抱着周凝雪的腰一翻身，两人就互换了位置，张州再次对周凝雪坏笑道:“你说以后你在上面怎么样？”

两人打闹了一会才继续刚才的对话，古代女子对贞操看的太重，虽然两人已经确定了婚事，但不到洞房花烛，周凝雪还是不会和张州行房事的。

“我总感觉我就是我爹口中的那个女婴。”周凝雪犹豫一会，还是对张州说了自己的感觉。

张州有些惊讶，他心底其实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还说问:“为什么？你不是见过岳母大人吗？岳父大人可是说了，那个…狐妖…生下孩子就死了。”张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张大胖子的妖精老婆，只好硬着头皮说出“狐妖”二字。

周凝雪摇头:“就是一种直觉，我认为一定是爹爹怕我记恨上龙虎山，才说的谎话。”

张州也是点点头:“我也是这种感觉，我甚至怀疑当年的狐妖可能并没有死，只是被囚禁了起来，可能当初岳父大人和龙虎山的高层达成了某种协议，比如说如果岳父大人能找到什么天材地宝，就可以换回狐妖，你看茶馆酒楼的“说书人”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周凝雪怒火中烧:“你嘲笑我？讽刺我？”

张州不敢得罪女汉子，直接投降:“没有，没有，虽然故事很狗血，可我真的认为真相就是这样的。”

周凝雪泄气:“我也是这种直觉，我那可怜的老娘一定正在龙虎山受苦，就是不知道我怎么就姓周了？我认识的老娘又是谁？”

张州想了一下说:“现在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你我二人的猜测而已，你如果真是周员外的外孙女，那一定是在这周府出生的，不如我们找个你家的老仆役打听一下你出生那天的事情？”

周凝雪大喜:“我怎么就忘了这个办法？夫君你真的变聪明了？”说完亲了张州脸颊一下，瞪着大眼睛，满脸期待的看着张州。

张州笑骂道:“滚，什么叫变聪明？你家夫君我之前不过是故意装傻，来引诱你这傻白甜上钩！”

两人先去了账房查看周府的发工资记录，周凝雪如今不过十七八岁年龄，能知道此事的只有周府的老人手。

账房记录上领了二十年以上工资的不过只有五六人，问了一遍后都说出了周凝雪出生那天发生的事，来了哪些宾客、收了哪些贵重物品、几个老仆役都回答的一字不错。

张州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是先前他和周凝雪想的那样就好，如此狗血的故事在说书人那里听一听就好，真发生在自己身边才叫人头痛。

查明了真相，可是周凝雪还是闷闷不乐，张州在一旁建议他们应该去向岳父大人请明婚期，好拜堂成亲。

周凝雪白了张州一眼冷笑道:“我这身份还没弄明白，你就这么急着成亲，就不怕娶了个小狐狸精？”

张州哈哈大笑:“你就是个毒蛇精，我这辈子也要入赘你的毒蛇窝，你既然那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小狐狸精，那就应该快快的和我成婚，洞房中为夫自然要认真的为你做个全身检查，是狐狸还是毒蛇都让你现出原形！”

两人打闹了一会，就打算去府中寻张大胖子请明婚期顺便再安慰一番张大胖子去了。

刚走出周凝雪的闺房没有几步，就见周凝雪突然楞了一下，自言自语:“我真是愚不可及！”然后拉着张州去了张州的客房。

“我的闺房不能可不能让其他男人进入，先暂时借用一下你的地方。”

张州不解的看着周凝雪。

“这五六个老东西说话的顺序都一样，他们都是天南海北来的，竟然说的全都一样，一个字都没多说，一个字也不少说，说话像背书一样，这样很不合理，很明显这是有人早就告诉他们应该这样说的，我真是愚不可及，到现在才发现事情不对！”周凝雪愤恨的对张州说。

张州听后点了点头，周凝雪推断的很有道理，面色奇怪的看了一眼周凝雪，心想:“莫非事情真的这么狗血？自己要娶的真的是个小狐狸精？”

周凝雪让张州吩咐丫鬟喊来那个为周府养了二十多年马的马夫老陈。周凝雪打算从马夫身上找突破点是有原因，周府二十年以上的工龄中就数马夫老陈工资最低，二十多岁进了周府养马，如今都四十多了还是穷困潦倒，没有娶媳妇。其他几人都是管家和几个掌管周府生意的账房、掌柜，一个个都是有钱人，只有马夫老陈可以用金钱砸开他的嘴。

马夫老陈来到以后，张州撵走了所有仆役，周凝雪大小姐也不废话，直接从袖口中抽出一张“一千两白银的银票”放在桌子上对马夫老陈说:“一个时辰前我问你的问题，你回答的和管家和账房的一模一样，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连人名顺序什么的都一样，所以这样才让我明白你们全都在撒谎，现在只要你告诉我真相，这银票就是你的了。”

马夫老陈看着那张银票有些发晕，“一千两白银”那是相当于后世公元2000年的九十万人民币。虽然如今大明朝以现破国之象，金石珠玉饥不能食，渴不能饮，所以金银大为贬值，不过就这也相当于后世的五十万人民币。

马夫老陈很是犹豫，很是痛苦！

马夫老陈穷苦了一生，听到周凝雪大小姐的话后，就决定一定要说真相，打死都要说真相，一千两白银啊，能买多少个胡女了？只是担心要怎么说，是直接说，还是犹豫一下再说？直接说了大小姐会不会相信？犹豫一下再说大小姐会不会反悔？总之老陈内心里现在很是矛盾，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于巨款无缘。

周凝雪见马夫有些犹豫又说:“只要你说实话，不仅这银票是你的，我再把你的奴籍也销了，让你成为自由身。”

马夫老陈大喜，急忙跪下:“小姐的身世，就如您猜想的一样，你不是夫人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