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鹤城各大媒体的报道里,盛赞你是戏剧界的新星,更是鹤天艺术团的当家花旦,虽然我几乎没有了解过你的作品,但今天终于明白,你的确担得起这些赞美,因为,你很会演戏。”
说到最后,何欢颜的语气温柔无比,眼里还染着笑意。
人生如戏,既然别人都在飙演技了,她多多少少也得回应一下。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话看似奉承,但覃英作为当事人,当然明白何欢颜话里的意思,她也不急着生气,在这里,有人会替她出头,她也省得浪费口舌了。只需要垂着头,露出委屈的神色就行。
果然,老太太眼一瞪,厉声说道:“话里带刺,你以为没人听得出来?在我面前也敢放肆?果然是个没教养的乡下野丫头!”
何欢颜弯起唇角,没有丝毫动怒的样子,“您说得没错,我的确出身乡下,从小长在乡野,因为身躯瘦弱,看上去也就是个丫头,您叫我野丫头的话,也很应该。”
“这样说还以为是夸奖你了?”老太太神色依旧严厉,还冷冷地哼一声,“自己没什么本事,只会嫉妒他人。何云慈没教你也就算了,你整天见着傅羽意,近墨者黑,也没跟他学到一点皮毛?哼,傅羽意有那么差劲?”
近墨者黑?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放过。老太太这是有多讨厌傅羽意?
何欢颜揉揉额角,眸色渐冷,淡声道:“越有本事的人,越不会显露自己的本事,傅三少就是如此,说他差劲,那可能是瞎了眼吧。”
别人要怎么讲她,她也无所谓,但她不想有人因她而受到牵连。
“你骂我瞎眼!”老太太一急,双眼又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何欢颜无视她的怒火,“傅三少尊敬您,您也该公平点,别把他看得一无是处。”
“奶奶,你别跟她说那么多了,我们两个人都说不过她,说了也是白说,还让你白白受气,何苦呢?”覃英开始安慰老太太。
何欢颜看了覃英一眼,眼中带着寒意,“覃大小姐火上浇油的本事,也实在让人佩服。但我觉得你还是多学点文化知识,这样,等后人评价起你时,他们会说,这是个德艺双馨的老前辈。”
她想要和气地跟别人相处,自己也忍让过多次,但别人总是得寸进尺,一直想把她往坑里推,活到这个年纪,她也懂得反抗。
“奶奶,你看,她又说我没文化。我有那么丢脸吗?”覃英撒着娇,向老太太诉苦。
老太太一心维护她,指着何欢颜说道:“滚出去,别在这惹我心烦。”
何欢颜实在不想跟老太太起冲突,但这口气,偏偏又不想忍。一个“滚”字,多糟践人心。没有亲身经历过言语之刃伤害的人,大概是不会知道自己说的话会如何割伤人心。
她冷笑一声,“覃英,你出身于戏剧业,精通唱念做打,不如,你先示范一下怎么滚,我再看看能不能模仿个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