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归生气，可是想要讨伐瓦刺，莫然心里清楚，不是现在可以做的事情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这江南都是冰天雪地的，更别说塞北了，只能等到明年二月份，到时候春天到了，粮草军械也方便运输，目前重点是在防御上。

不要让马哈木再次入侵努尔干都司，要是再入侵努尔干都司的话，肯定会闹出大批的难民潮的。

还好杨荣还在祆尔都司建造城池呢，在周文牺牲后的半个月里，他就火速赶往努尔干都司，在努尔干都司和蒙古接壤处设置了一连串的烽火台。

另外还在努尔干都司和辽东都司之间，还有漠河都司的接壤处都设置了烽火台，只要有大批瓦刺人前来偷袭，必要的时刻就可以让东北的兵力聚集在一起迎敌。

其他各路兵马也开始纷纷向北方调动，其中常年和瓦刺苦战的周常和窦平最是积极。

河北都指挥使铁铉，也在离瓦刺最近的开平卫布置了重兵。

祆尔都司留守司周常，则在河套西北三百里处布置重兵，为报周文之仇，不惜深入漠北腹地，在那里建筑了一座溯阳城，随时随地监视瓦刺的动作，要不是朝廷不允许，估计已经杀入漠北草原了。

陕西都指挥使窦平，在甘州演练数万骑兵，清一色的镇江新军配蒙古马，力求第一时间就能出击。

眼看大明北方所有的军团都在表示，随时都可以出兵的意思，大明北方有着四五十万士兵，大家还怕数十万的瓦刺人吗？

看到大家齐心协力的样子，莫然是开心的，可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必须得让他好好考虑一下，数十万大军北征，耗费粮草得数百万计算，这冰天雪地的，更加增加了各种困难。

所以莫然回信待明年二月份出兵的消息后，北方的各路人马也没有异议，几位内阁大学士也都很赞同这个做法。

信件刚刚寄过去的五天后，周蔓忽然来访京师，按理说每年年底是“食全食美”酒楼最忙碌的时候，周蔓怎么有空来京师？

莫然想想莫非是为周文的事情来的，果然没有超出莫然的猜测，周蔓就是为了周文的事情来的。

周蔓见到莫然，就哭的像梨花带雨一样，一下子跪在莫然跟前，诉说自己心里如何的难过。

周蔓说：“周家五兄妹也就她一个妹妹，四个哥哥都是最照顾他的，三个兄长周常、周文、周智为大明守边疆，还有一个兄长周明替皇上守卫宫城。

自己一个女流之辈，也替皇上打理全国上下二百多家酒楼。我们周家一门何等的忠烈。

从莫然元年开始，我们周家一步登天，我三个哥哥先后被重用，都逐渐成为封疆大吏，我四哥最无能，也在皇宫里做个镇抚使。而皇上的私家产业几乎全部都托付我来打理，这是莫大的皇恩啊……”

莫然暗自庆幸，这周蔓几兄妹果然讲的是情意，自己没看错人。

周蔓继续哭泣着说：“我兄妹几个自从深受皇恩之后，都把皇恩记在心里，每逢佳节团圆之日，我们几乎一个人一个地方，只能通过书信来往，从莫然二年开始，我就在莫然六年过年的时候和我四哥吃了一顿团圆饭。

如今我二哥周文去世，我根本抽不出空远赴努尔干城去奔丧，我只能祈求皇上能早日出兵，灭掉瓦刺为我二哥报仇。”说完后周蔓哭的满脸泪痕，这个历经风霜大明第一奇女子，终究是个感情波动极强的人。

莫然把周蔓扶了起来，让静娴安慰周蔓一下，莫然说：“自己准备明年二月出兵，一路上再过去二个多月的时间，五月左右就能到达漠北。

到时候再让周常、窦平、铁铉、周智分二路进攻瓦刺，自己独率一路大军从大同府出兵，争取一劳永逸。”

周蔓摇摇头，“皇上你是没去过漠北，不知道漠北的环境。我几位兄长的信件里常说，漠北常年处于寒冷，尤其是这两年，你五月份到漠北的时候，那时候正是漠北马匹刚刚吃完第一批青草的时候，是瓦刺军作战最勇猛的时候。

若是这时候去，赶到二月份到漠北，那时候正是瓦刺那边冰雪刚刚融化的时候，那时候粮草接济不上，正是进攻的好时候。”

说完周蔓已经抹点眼泪，轻轻的推了推静娴，让静娴帮她求情。

看到周蔓很少求自己，静娴也硬着头皮求莫然出征：“毕竟今年徐王朱允熙也在京师，我们可以早点吃完团圆饭，早日出征，北方的游牧民族是打不完的，我们这次可以从根子里把游牧民族给消灭掉。

莫然却摇头说：“虽说这时候出征是游牧民族最弱小的时候，但也是我们最吃力的时候，冰天雪地的万事都很难运行。

等半年后我可以装配三千手持斩马刀的皇宫侍卫，数万手持燧发枪的明军，这样的话我们的胜算也会大大的提高。”

周蔓又跪下了，“若是皇上不北征的话，我这个“食全食美”总管也不做了，我们周家在皇上的心里，压根就没有地位。大明北方边境好几十万军队，随便出击一下，也能血刃瓦刺了，何必一拖再拖。”

莫然没想到周蔓这么一个讲究以国本为重的女子，居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大军团作战要是稍微出点差错，就会让数万人冤死的……。

莫然气的直接走了，留下周蔓跪在那里眼泪哗哗的哭着。

静娴则小跑追上莫然，劝说莫然，让莫然再想想，就不能提前去打瓦刺吗？

没走多远，莫然又看到郑和过来追自己，郑和告诉莫然个好消息，燕王朱棣要裁军，问皇上要不要自己的百战之兵。

那些士兵可都是当年北平行都司的士兵，那些士兵个个都深入漠北过好多次，分解北元就有他们很大的功劳。

莫然听完后，心中顿时有了新的计策，既然有老兵带路，那么可以把北征的计划提前一下。

瓦刺本身就是莫然要消灭的目标，只是征服广袤无垠的草原太难，无论是行军还是运粮都有较大的问题，莫然才把瓦刺排到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