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在南洋进行如火如荼的征战事业,大明的山东行省却出现一阵阵的民乱,其中以唐赛儿起义反应最大。
从起义到山东行省新任布政使上报,不过半年的时间,半年的时间内唐赛儿起义军已经攻陷山东行省大半部分。
唐赛儿率领的农民起义军,之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挥这么大的威力,是有三个方面原因的。
第一环境方面,从莫然十三年,一直到莫然二十二年,山东地区经常发生水旱灾害,连年农业歉收,许多老百姓无衣无食,只好剥树皮、掘草根来充饥。
灾民纷纷离家出走,流落他乡,甚至有人为求生路卖妻鬻子。而山东行省的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仍然征收繁重的赋税,不顾人民死活,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第二就是吏治方面,山东行省的都指挥使是窦朋,从高巍驻守安南后,就被莫然打发去了山东行省。
窦朋到了山东行省后,先拉拢了布政使何明,后来又拉拢了按察使袁文阁,把山东行省控制成他们的私人领地。
窦朋在地方上实行高压政策,就连御史都不敢管这些事情,有一次御史商荣向朝廷上书山东行省的弊端,结果没出三天,商荣御史就意外死于家中。
对朝廷上,窦朋多方面贿赂,解缙喜欢美色和美酒,窦朋就送解缙大量歌姬和陈年老酒。
杨荣爱好各种名马,窦朋就从漠北、河西各个地方收买很多匹名马,全部赠予杨荣,甚至不惜千金从西洋运送名马赠予杨荣。
潇恩爱好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儿,窦朋就从民间,从四海番人的手里收购了大把的奇珍异宝,哄得潇恩连连称好。
黄观和夏原吉,窦朋只是不断往他们府邸里运送绸缎布匹、日用百货,博得两位大学士的家人喜欢,自然也让两个人觉得满意。
窦朋的一系列手段,让坐镇大明权利中心的内阁成员,对他很是满意,一般对窦朋不利的事情,分分秒秒被驳回。
还有就是莫然的原因,莫然一家人最喜欢就是一路往南,无论是出行还是视察民情,都是往江南走。就连好几次远征瓦刺和鞑靼,都是从山东行省边缘擦过。
山东行省内部被窦朋等官员实行家暴,外部被大明高层漠不关心,就连一起接受旱涝之灾威胁的直隶行省北部,都远远比山东行省过得好。
这十几年里,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吕太后去世的三年,大明的全国免税三年,可是政令抵达山东行省后,免税居然变成半税。
时间一久,山东行省的人民被逼的走上绝路,窦朋对外的花销和自己的各项支出,成为压死山东各府县老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
莫然二十一年,三月,山东益都人唐赛儿忍无可忍,首先发动人民揭竿而起。
在元朝末年山东蒲台曾经被红巾军控制,早在至正十七年1357年刘福通便派毛贵攻破胶州、莱州、益都、滨州等地,红巾军从此便控制了这些地区,因此明教也深入民间,在民间流传了下来,直到明朝初年,作为民间传播的一种秘密宗教,在当地保持了很大的影响。
唐赛儿从小在这样一个民间宗教传播的环境中成长起来,自幼便开始诵读佛经,并以“佛母”自称。
她的丈夫林三,也加入了明教,而且很可能是当地明教的领导者,只是去世较早,于是后来就由唐赛儿负责在当地秘密传播明教。
在唐赛儿自称佛母传教之初,她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增加门徒,其活动范围在山东的益都、诸州、安州、莒州、即墨、寿光诸县。她的徒众后来增加到好几万人,引起官府的注意。
唐赛儿在传教过程中,自称能知道过去,通晓未来,还能用纸剪成人马,使用法术叫它们征战沙场,因此她深受老百姓拥护。
这显然只是唐赛儿的一种宣传策略,而实际上她得到民众支持的原因,是她能够真正帮助那些生活困苦的贫民。
甚至于那些为明朝统治者歌功颂德的史家们谈起这件事,都说唐赛儿“以其教施里闾间悉验,细民翕然从之。欲衣食财物,随所须以求运至”。因此,在百姓们的心目中,唐赛儿是唯一能够救民于水火的“佛母”,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窦朋在莫然二十一年1424年这一年年初,开始缉捕唐赛儿义军。群众四处掩护唐赛儿,而且唐赛儿还趁天灾之际组织饥民,让他们加入明教。
同年三月,唐赛儿率五万余众占据益都县外的卸石棚寨,作为据点,带领徒众在此出没。
明军青州卫指挥使高凤率兵出兵益都。唐赛儿夜间率领八千教众突袭明军,青州卫指挥使高凤自以为自己装备精良士兵勇猛,因此对唐赛儿组织的农民军不屑一顾。
可是面对唐赛儿的突然袭击,明军纷纷自乱阵脚,把军纪什么的统统抛弃在脑后,争相逃命,高凤也在乱军之中战死。
此后,唐赛儿走上公开反抗明国的道路,乘着这次胜利,唐赛儿联合各个地方的明教教徒,又快速的攻占莒州、即墨两县,并进军围攻安丘县。
这下子却苦了山东布政使何明,何明只是在安丘县指挥明军围攻唐赛儿起义军,却不曾想前面的那些卫所军队溃败的这么快,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留下来。
何明越想越害怕,怀疑唐赛儿是不是真的会剪纸为兵,当时就想连夜撤退,可是何明真心的倒霉,何明偷偷的率领三百个心腹手下溜出安丘城的时候,刚刚好碰到唐赛儿夜间偷袭安丘城。一番激战之下,何明死于乱军之中,山东行省布政使的印玺也被唐赛儿缴获。
窦朋本身还想极力掩盖何明去世的事情,可是何明老婆是个爱财之人,吩咐家奴前往应天府为自己讨体恤金。
几个内阁大学士一看出现如此大的事情,也不敢擅自做主,一边通知远在南洋的莫然,另一边等待朱文茔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