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寂静无声的冬天，并没有发生太大的事情，最有趣的一件事就是赵玄睿又来了，这次来的不仅仅有赵玄睿，同时还有未相如。

两个人在尝到咖啡豆的芳香后，都想独自承包咖啡豆的独家销售权，在周蔓的主持下，两个人不断的加价竞争，后来价位飙升到顶峰后，再这样下去会亏本的。

两个人都说自己是皇帝御赐的商人，要空手撕了对方，从公平买卖到持械斗殴只是瞬间的事情，以至于到最后周蔓也头疼。

两个人索性托人传递信件，让莫然帝亲自裁决，莫然在后湖旁边的食全食美酒楼招待了两个人，两个人都向莫然述说，自己是如何的不容易，如何的在亏本的情况下保持自己的小本经营，现在只想拿着咖啡豆做新产品，到时候赚上一笔钱，做填补亏本的用处。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会装，把自己装成穷人，来博取莫然的可怜之心，未相如也就算了，人家出了东北三司，脱掉了貂皮大衣，穿上一身翠衣锦缎袄子。

可是赵玄睿为显示自己是富贵之人，穿着貂皮大衣，戴着水獭皮做的帽子，就连脖子上也挂着一副纯金打造的猪链子，手上戴个大金扳指，真是土鳖一枚。

莫然懒得和这两个装穷的商人废话，让他们采取抓纸条的方式，抽中带字的纸条就算中奖。若是抽中没有带字的纸条，那就是和咖啡豆无缘了，而竞价用的二百万两白银，就当成咖啡豆的抽奖入选费了。

赵玄睿第一个从竹筒里抽，结果打开字条后发现，洁白的纸张上什么也没有，看到莫然身后的十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后，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不甘心的走掉。

最后等赵玄睿走远后，莫然打开剩余的一张纸条，也是空空的白纸，未相如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然笑着对未相如说：“你做商人还讲究良心，而那个赵玄睿做事眼里只有金钱，我估计只要银子到位，他连大明国都敢卖。”

未相如知道莫然话中的意思，无论自己做到了多大的程度，时时刻刻要把大明国放到第一位。

未相如点头说：“自己无论在那里，自己始终会是大明心，等这两年把大明的产业托付给儿子以后，他就凭借老迈的身躯，带头前往西洋做贸易。”

莫然对于未相如的回答挺满意，就让周蔓带着未相如前去办理收买咖啡豆的手续。

另一件事是挺不好的事，在新年快到来的前二十天，黎澄忽然死在穹隆山火器营里。

当时朱文坲就在现场，朱文坲说黎澄一直再抱病研究，一直没有得到较好的休息，所以病情越来越重，一直拖到病死在火器研究所里。

后来朱文坲在黎澄的口袋里发现一封信，又在黎澄的工作台上发现一封信。

两封信的内容一致，述说着黎澄这些年的伤心事，黎澄原本被黄观蛊惑，以为大明王朝会是个善主，结果在明朝定居没五年，就发现大明王朝不是个善主。

当年在安南共事的官员，全部被莫然帝发配到河套平原屯田。

而安南的百姓也没有得到谅解，这事是黎澄十年之后才知道的。安南人数最多的京族有近四百万人口，如今被大明逐步牵涉到漠河都司和宋禄行省。

对于叛乱的民众，大明的政策就是斩草除根绝不留情，三百多万的京族人，在莫然的授意下，高巍的铁血政策执行中，原本三百多万的京族变成了十几万。原先安南寥寥无几的汉人变成二百多万人，在黎澄病死的前两年，汉人人数已经高达五百多万人。

面对安南的惊天巨变，黎澄是在明国京师定居的十几个年头以后才彻底明白，消息来自一个移居漠河都司的安南人。

“如今安南国没有几个安南人了。”这句话深深刺激了黎澄，大明国把安南人全部驱逐了，黎澄还给大明国研发各种新式火器，这不是让明军拿着这些武器去害人吗？

从这以后，黎澄已经近五年没有研发新式火器了，黎澄也开始患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封信的最后一句写着无论在大明获得何等的荣耀，黎澄的心永远是安南心。

莫然读着黎澄留下的信件后，也是满满的感动，当着朱文茔姐弟三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赞黎澄的贤德。

原本黎澄官阶不过六品，莫然宣布按照三品官员的规格下葬，另外善待黎澄的遗孀，每年都要按照黎澄的俸禄给补贴，一直补贴到黎澄妻子去世为止。

黎澄在知道所有的事情后，依然可以装成无动于衷的模样，就是在为自己的妻子儿女做考虑，把所有的事吞在心里，自己一个人难过，比全家人都难过好的多。

黎澄是个好官员，同时也是个好家长，这是莫然给的评论。

朱文坲在穹窿山火器营捣鼓几个月不是白捣鼓的，虽然火枪没能改进成功，朱文坲却改造出一口同等款式的火炮，虽然威力没有一般的火炮大，但是装填速度比一般的火炮快的多。

另外朱文坲还把十六枚火枪绑定在一起，想着能不能制造出十六发的连珠铳。

莫然一家人，趁着新年浓浓年味团聚在一起，麻将也被扔在一边，静娴眼睛红红的，她只有两个女儿，如今却有一个女儿要远走他乡。

这一去西洋，这一辈子还能再见几次？

那西洋的蛮荒之地，是不是真的可以住人？

抱着种种疑虑，静娴这个新年过得一点都不好，不过两个女儿也知道静娴心里的不开心，陪着静娴在京师的大街上走着，一直走到满眼灯火迷离，万家放着爆竹庆祝团圆日的时候，母女三人才带着一串长长的尾巴回宫。

面对明年的西洋之旅，莫然把远航西洋的事情重重的放在心里，把京师仓库中的通讯烟花拿出来一半来燃放，赤橙黄绿青蓝紫……十几种颜色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烟花没有爆炸成美丽的形状，更美有绽放出华丽的曲线，只是燃放出一条长长的直线，在这物资贫乏的年代里，仅仅是上百枚烟花同时绽放，就让京城的百姓高声呼唤，大喊太漂亮了……

同时莫然又把周常、项飞、窦平十几个将领，同时又带上镇江军校新毕业的三万学子，五万京城卫军，随着船只的修缮完成后，再次前往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