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酒大会?小的也没见过啊。都是上头的大人物,我哪有资格进去看呐。”
“上面的大人物?”
王行展随口一说:“是秋英嚒?”
“哎!是的是的。”
小二勤快地点点头。
“每年十月第一个月圆之夜,北区商会就会在醉仙楼摆酒宴,宴请众人。
说是酒宴,其实不然。它真正的名字应该叫作‘人偶交流大会’。每年这日不仅仅会交流人偶日常维护设备,而且还能买到新鲜制成的人偶。”
“是这样啊……”王行展放下手里的杯子,心里也开始打起了算盘。
小二见王行展扶额沉思也就不好意思打断他的思绪,只好停下嘴等他的吩咐。
“继续说下去……”
“好的。据我听店长说,老板也被邀请参加了,但凡是秋英都可以参加。”
“那丝柏可以嚒?”温筠惠金口难得一开。
“丝柏也可以,不过我有次听店长说丝柏参加得交五千卢市币才行。”
“不然不让进!”
“好家伙!你们还真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了。”
王行展大手一挥,如大鹏展翅般腾起身子。
“你小子是城外过来打工的吧?”
那尖嘴猴腮的小二一听这话着实一惊。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我长得和城里人还有什么不同吗?”
一边说着话小二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如同一只猫用猫爪子捋脸。
王行展冷哼一声不愿多做解释。
那人见自己没有讨到好处也只好继续往下说:“由于醉仙楼是在第二街区,所以不要说上楼参观,就连进区都要丝柏身份。”
“也就是说那里平常人都不能进去?”
“是的。连交钱都不让进。”
这一刻王行展才体会到入城前温筠惠所说的等级划分制度是多么糟糕的东西。他皱着眉不说话,端着水杯走到一旁。
“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背对着小二他,但是王行展说出的话还是让他心悸。
“老……老爷?”
小二蹑手蹑脚来到王行展身后。
“您不是说接待舒服了就不会去告状的嚒?”
这家伙说话的时候居然都用上了哭腔。不过这对王行展可一丁点都没用。他继续板着张脸说话:“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不要假惺惺故作姿态。”
“小的名叫陈里福,是来自鸽鹤城。”
他迟疑了很久才说出这话,说完后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王行展依旧没理他,披上外套推开门才说道:“我要去醉仙楼逛逛。阿啼我们就就此别过了。一有机会我会再去趟赌场的。”
温筠惠随即捡起放置一旁的帽子,和王行展一前一后离开这间屋子。
“我们现在去哪?”
温筠惠紧跟上王行展的脚步低声探询。
王行展捋了捋衣领回答道:“先回去。拿些东西再去也不迟。”
“哼,看来你又想大干一场了。”
“难道你不想嚒?”
“我听你就好了。”
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就算被旁人听去也难以摸清其中意思。俩人都抓紧了步伐如鱼鹰般快速穿梭在各个街道上,当他们赶回阿定的屋子时也不过刚刚三点钟。
“先生您回来了?”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后阿定从厨房间里探出脑袋发现王行展和温筠惠都回来了。
“嗯?不是说晚饭不回来吃嚒?我这都还没给您准备起来。”
阿定用围巾擦拭干自己那双湿漉漉的手来到王行展面前。
“需要点吃的嚒?”
王行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可以!我确实有点饿了。”
“我这有点给晚上准备的黑米粥,给您尝尝。”
“里面我还加了杏仁。”阿定还故意补充道。
“不错不错。”
王行展端起那碗粥,酣畅饮下一口后说道:“晚上我和温筠惠得去一趟第二街区。”
“第二街区?去做什么?”
“第二街区”对于阿定而言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照地图来看离这也不过隔了几个街道罢了,但是其中的阻碍远不是距离所能测量的。
“你知道赏酒大会嚒?”王行展放下碗,里面的粥被他俩口就喝尽了。
“赏酒大会?不知道。”阿定看起来有些羞涩。
不过王行展还是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听说是给上头大人物来买卖人偶的。”
“买卖人偶?”
阿可从卧室里走出来,一脸懵逼地盯着屋内的仨人。
“阿可也想去!”
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仨人哭笑不得。阿定赶紧走上前拉住阿可,赔笑道:“阿可年纪小,不要怪她不懂事。”
“没事,没事。”温筠惠有说有笑地走到她身边并一把将她抱起搂在怀里。
“呜呜呜,姐姐你好冷啊。”
也许是温筠惠的手刺激到阿可刚睡得暖暖的小脸蛋,阿可百般不情愿地扭动起身子,想要挣脱温筠惠的怀抱;而温筠惠也意识到这问题,赶紧放开了手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可是阿可并不领情,躲到了阿定的身后。她那闪烁的大眼睛正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大姐姐。
“抱歉哈。”此时最难做人的莫过于阿定了,他的右手被阿可牢牢拽住,可自身还不得不朝向王行展和温筠惠说这些客套话。
“妹妹比较怕生,姐姐你不要在意。”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在意呢。”
温筠惠连忙摆摆手,她的笑让王行展看得心疼。
“好了不闹了,我们上楼准备一下就出发了。”
王行展走了几步来到温筠惠身边,伸手就拉住她那纤细却冰凉的右手,又对阿定说:“记住,不要怪你妹妹!不然我会生气的。”
王行展严厉起来也是很唬人,一下子就把场面镇住。阿可不哭了,阿定也不碎嘴了,一切都恢复平静。
“好啦,我们先上去了。”
王行展头也没回地就带着温筠惠走上了楼。
“这次把我的那柄剑也带上——”
温筠惠看着王行展换衣服时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来。
“你要带上?”
王行展刚把里面的衬衫脱下,一听这话转过头看向了她。
“是的。”温筠惠这时也开始换衣服了,“我怕今晚会有意外,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温筠惠脱下了那件略显土气的风衣,迈着小碎步从衣柜里掏出俩件衣服。
“哪件好看?”
——好像对刚刚楼下发生的完全不在意似的。
“我觉得左手这件好看。”
王行展只是瞄了一眼就说出他心目中的答案。
“左手这件?”
那是一件中长款的酒红色印花连衣裙。
“不错哦。”王行展打趣道。
温筠惠拿到身前比对一二后决定放下右手那件衣服。
“算你小子有眼光。”
温筠惠鼻音轻喃,向前走几步并转进一件小屋子里。
“你先下去好了,我等等还要补个妆。”
既然都被勒令离开王行展也不好意思再呆在上面,换上一件大燕尾服后就匆匆离开了。至于他在下面要等上多久,王行展心中还是很有数的。少则二十分钟,多则一个钟头。不过这一次他还是算是走运,温筠惠只让他在下面消磨了半个小时无聊时光就下楼了。
“哇,每次出行都打扮得这么漂亮那可真是过分。”
刚一下楼就听到奉承话,心底还是十分欢喜,不过她可不愿让王行展看透她的心思,伸手扶墙眺望窗外说道:“时间还早,我们现在就过去嚒?”
“嘿嘿~”虽然温筠惠答非所问,但是王行展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她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那是她标志性的俏皮伎俩。
“走吧走吧,我还想去看看那有没有吃的。”
“嘿你这家伙倒现在都还惦记着吃的,你还是真是一个饭桶啊!”
“我还在长身体嘛!”
说完,王行展还故意摸摸自己全身。这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逗笑了。
“走啦!”
王行展不想成为笑柄,臂膀一张,直接将温筠惠抱在怀里。
“你一个一米八……唉……别抱我呀,……好好好,我不说了!……”
要不是立刻服软,王行展就真的抱着温筠惠走上街道。
“真是的,我都要被你羞死了!”
温筠惠的脸蛋通红通红的,气得她只好用手背贴在脸颊俩旁以求尽快恢复正常。
“嘻嘻!”王行展还是那么没头没脑地打趣着。
“你的剑带上了嚒?”
“瞧,这是什么?”
“一柄西洋伞?”
“不不不~”温筠惠似乎忘了刚刚那茬事一本正经介绍起自己这柄心心念念的“武器”来。
“瞧这是什么?”
嗖地一下伞柄拉开,一柄银光流水般的利刃横现在眼前。
“哇,这柄剑我都没见过啊。”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我那大箱子里还有许多好玩的,以后慢慢给你拿出来见识见识。”
“好啦,别想惦记着我那宝贝箱子里面的东西,该出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