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还不起来嘛?”
虽然说是人偶但是手臂上传来的酸麻感还是真是存在的。温筠惠的肩被当作枕头靠了整整二十分钟,路边走过的服务生已经换了一组一组,可是王行展愣是还不起来。此时她真想揉揉自己的肩膀,尤其是那块肩胛骨。
“再不起来第三道菜就要上嘞。”
温筠惠嘟着她那红润小嘴,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数落道:“再不起来我可就要动手咯!”
王行展深知玩笑的尺度,他如一只蚂蚱立马蹦了起来。
“好说好说!我来给你揉揉肩怎么样?!”
“哼你这个臭小子又想占我便宜。”
“嘿嘿,我和你谁跟谁呀!话说为什么在制作人偶时还要加入痛觉这么复杂的感觉呢?”
说话的同时王行展很自然地把手搭在温筠惠的秀肩上,然后轻轻按捏起来。温筠惠当然不会赶他下去,顺着他的一阵一阵的指间用力,身体也随之摆动。
“想知道为什么嘛?”
温筠惠眯着眼,心里念叨着王行展的手法越来越高明了。
“想呀!”这个一米八的大男孩也学温筠惠说话模样嗲里嗲气的。
“别学我说话!”温筠惠不想让王行展成为复读机,“要知道最先制造成的人偶是没有痛觉的。可是呢,人偶的前身也是人类呀。没有了痛觉就如同没有了知觉。知觉一旦消失,那么活着的这种真实感不也一并没了嚒?”
可是王行展还小,他听不懂这么生涩的言语,任凭他如何耷拉着脑袋绞尽脑汁也理解不了这些话的意思。温筠惠也知道,他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所以自然也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先生们女士们!”
“第二项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各位有序坐下。”
王行展循声望去,发现那个主持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士。由于距离和角度的原因,王行展没能看清那女士的容貌。可是通过衣服着装来判断这家伙八成是个人偶。
“喂喂,之前我听有人说‘人偶之间是可以互相吸引的’,是不是真的呀?”
“你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听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啊?”温筠惠身子骨一撑,为得是好转身正面看着这个满脑子怪想法的小贼,盯着他那灵动的眼睛说道,“你还以为是漂亮的女人会吸引男人目光的那种‘吸引’嘛?”
“你这小子!”温筠惠拳炮警告,直愣愣地地打在王行展坚实的肚皮上,随后像风铃般笑开了花。
“诶呦!”王行展故意捂腹,“诶呦好痛啊!”
“诶呦你还笑!”
“诶呦诶呦诶呦!”王行展趁温筠惠一直咕咕哒傻笑的时候如豹子般扑了上去,把她压在自己怀里。
“干什么啦!起来!起来!这成何体统?!”
玩笑王行展当然不敢开太过,他也不想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所以随即站直了身子,暂且打算观察下大厅里的动向。楼道里的人没一个关注着他,三楼是这样,二楼亦是如此。在这个锅碗瓢盆咣当咣当响个不停的大环境下,在座的所有公民都盯着台上发生的事。
“这位是由天宰国著名人偶师臣匞大师制作的肉躯,由祭司在十月初一在乌江捞取的灵魂。这是今天第一位登台的人偶,大家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和她交流交流。”
话一说完那位主持人朝大伙一鞠躬后便隐入后场,把整个舞台留给了那位人偶。
有趣!王行展还从未见过人偶的拍卖,在他艾尔德兰那有了需求才会去做人偶。这种所谓的人偶拍卖生意在那是违法的,是会被抓起来砍头的。
“大家好,你们可以叫我阿斋。”
“阿斋——难道他们取名字就不怕重复嚒?”王行展心中数落了这该死的取名方式数百遍。
“其实我现在也很糊涂,我到底是怎么又回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前世的记忆模糊不清,当我醒来时看到的就是几个身穿白色细麻衣,脚带金环的大叔,之后的记忆也迷迷糊糊的。很抱歉,我不是很擅言辞,”那女士满有歉意地摇了摇头,那件浅绿色的轻薄纱衣也随风晃动了几下,“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机会我们下面聊~”在整齐划一的掌声中她也下场坐席。
王行展没看懂,也没理解这是在做什么,只好叫夏思过来讲解一番。还好夏思不仅看起来清秀,懂的事也蛮多的,一下子就给王行展理通顺了。
原来这里的拍卖是双向性的,人偶是拥有交易否决权的。一旦买家不合她的心意,即便出价再高也可以选择拒绝,这也或多或少给人偶带来一些权益。
“诶?不对呀?那为什么这个叫’阿斋‘的人偶只呆在大厅而不上来呢?”温筠惠看着这人偶一直停留在一楼大厅,而没有丝毫上来意思的时候产生了疑问。
“哦小姐,这您就不懂了。”夏思很享受这种为上等人解决麻烦的感觉,“因为在我们密斯城有一个规定,只有‘秋英’也就是一等公民才有资格携带人偶,即便是二等公民也是不允许的。”
此言一出如霹雳响起,王行展“啪”得一下如蚂蚱般弹跳而起。
“先生,先生,你这是怎么了?”王行展古怪的举动让他颇为不解。
“没事~没事~”王行展拍拍自己的礼服,勉强稳定下自己的气息才继续辩解,“好像有只虫子粘我衣服上了。”
“虫子?!”夏思连忙上来,“请允许我来帮您看看。”还没等到王行展同意,夏思便半蹲在地仔细观察起他的衣裳来,过了半饷才开口道:“先生,好像没有诶?”
“哦?那可能是我弄错了,你继续说下去吧。”王行展掸了掸衣服又重新坐回温筠惠边上。
“诶?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丝柏’不允许带人偶!”王行展把声线压低,悄悄地说话确保只让仨人听到。
“哦对!”夏思接着话题继续往下说,“通常来说‘丝柏’也供不起人偶的开销。我有一次路过老板的办公室,恰好听到说‘养’一个人偶一般一个月需要五万卢市币。”
“五万……”王行展口里喃喃自语道。
“不过这种东西我也不懂,我连人偶和我们人类有什么区别都不知道。”
说完这话夏思傻憨憨地笑了。
王行展的脸色却没那么好看了。当然不是因为他怕,他本就是一个不怕事儿的主,但是如果今天有人要来强出头,他保证来一个倒一个。
“夏思,来!帮我把酒满上!”
王行展也想通了,索性大闹一场,不过这一万元的入场费可就要亏了。
“先生~”不过夏思没有给他满上,反倒悄咪咪地贴近王行展说,“有没有兴趣尝尝我们这另外一种特色酒?”
“还有?”王行展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那当然!先生你可能刚来有所不知,我们密斯城最出名的除了晶石其实是赌场、酒馆和妓院。”
一听到“妓院”两个字王行展浑身一颤,这种“政治错误”他可不敢犯,连忙用余光瞟向坐在一旁的温筠惠想要看看她的反应,所幸神色正常没有什么过激表现。
“我们这的赌场可谓是一绝……”
“诶呦~”
“先生您怎么了?”夏思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他好像有好多古怪的举动。
“没啥~”王行展用手捂着脚背,那股钻心疼一时是好不了的。原来温筠惠趁王行展没注意狠地朝他脚背上踩了一脚。要知道今天参加晚宴温筠惠特意换了一双高跟鞋。那受力面加上她那脚劲,这谁受得了啊?!
夏思倒是傻乎乎的,没有察觉到另一旁在捂嘴偷笑的温筠惠只好当作今日有鬼怪作妖,心里默念几遍小时候老母亲教导的经书以寻得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