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摔碎呢?”
横插一句嘴让这女仆找到了宣泄口,她急忙起身用手指着温筠惠对那个领班说:“它不是人,它是一个人偶。”
“人偶?”那位帅气的领班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先生小姐麻烦随我走一趟。”他语气如疾风回转般善变,瞬间强硬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
既然扯到自己身上,王行展怎么会善罢甘休,他立马站起身回怼那个和自己一样高的领班。那领班看到王行展站起身来也是一惊,要知道在密斯城男性普遍身高都只有在一米七左右,他这个一米八出头的个子算是鹤立鸡群了。可是没想到此时竟遇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而且气势更为逼人的家伙,辗转思量再三后他用一种极其官方的语气说:“先生,听你的口音不是这里本地人,想必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定吧?”
“凡是‘丝柏’、‘橄榄’都不允许携带人偶进城。”
“我怀疑你有偷税行为,就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罢企图伸手拽住王行展。可是王行展如潜江蛟龙,大力一挥就甩开那人的钳制。
“注意你的身份!”王行展故作怒态勉强用另一只手勉强捋平刚刚被扯皱的袖子。
“哦,抱歉我失礼了。”那个领班感觉到了这家伙不是什么善茬后以退为进,先道歉再做打算。
不过不用这么麻烦,这里的骚动已经引起了三楼所有人的注意了。他们正陆陆续续地往那靠拢过来。
“该死!”王行展心中咒骂着,今晚他只打算安安静静地吃顿晚饭罢了,可不想闹事情。
周围人越聚越多把那小小的过道全都堵住了。
“你打算咋办?惠姐姐?”王行展打算先咨询温筠惠的意见。
“你看着就好啦。”说完还朝他耳尖轻轻哈气惹得他浑身一颤。
“诶呦这时候都还有闲心情调戏我?”王行展不好做声,只好退居一步将正面全部让温筠惠。他也想瞧瞧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终于在人流汇聚到顶峰再也流不动的时候有人站了出来,是一个系着领带的老家伙,在听取了女仆和领班的话后他向前走了一步。
“那位领班没有资格来询问,我有资格吧?这位年轻的先生!”
虽然比王行展矮上一个头但是与生俱来的气场很好地掩盖住了这一缺陷。他那稀疏花白的头发和他那锐利的眼神毫不相配。
“我是前审判官九宫三淼,请问我有这资格嚒?“
王行展无所谓地点点头,并回答他:“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好!”那个名叫“九宫三淼”的老头大呵一声震得房屋叮咚响。
“我问你,这个是不是你的人偶?”
老头一上来就咄咄逼人,不给王行展半点解释机会。
“不是。”王行展如实回答。
“不是?”九宫三淼神色微怔不过很快就收回来,继续逼问道,“他们可以作证,是你的人偶亲口说的。”说完便指着站侍在一旁的那四位佣人。而那四人仿佛被施了魔法般以相同频率点头。
“可是她真的不是我的人偶啊。”王行展气极反笑,“她不属于任何人,她有自己的自由。”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竟都哑口不语,反倒只有温筠惠笑了。
“岂有此理!”
“人偶哪有自己的所有权?!”
九宫三淼如被激怒的豹子发出阵阵鼻息,做出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这也不能怪他。在他从小接触的教育中,人偶其实还是属于一种商品,一种被管制的高级玩物罢了。
正当场面僵化之时,之前一直沉默的温筠惠终于说话了。她提着她的那柄西洋伞,目光斜视看向楼底大厅说道:“我就是人偶。你们不服可以上来啊。反正晚宴已经结束,是时候舞上一曲了!”
“噌!”
一声尖锐的利刃出鞘声如寒蝉惊起。
“此剑名为‘寒蝉’,潜伏多年只为一时夺目!”
围观的众人这下可全都被吓跑了,谁能料到那个伞柄底下居然藏着一把这么细长闪着银光的利刃。大伙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这种违纪场面在密斯城可算是少见。
众人的离开倒是给温筠惠让了一条路,一条直通向楼梯的路。她迈着轻快优雅的步伐朝那走去。没人知道她想搞什么,连王行展都不知道。
平常疏于管理的警备力量赶到现场时,温筠惠已经登上了一楼大厅的舞台。她高傲地望着台下的众人说:“有谁愿意来陪我舞一曲?”
那群“秋英”可不像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丝柏”,他们一眼就看出这个站在台上的“女人”是一个人偶。因为在这世间,哪会有人生来如此貌美,只有巨匠手中千雕万刻之下才能打磨出这样完美的脸庞来。
可是任凭他们心中如何想要亲近这个人偶,他们的目光也是很难从那美人儿手中的那柄利剑上挪去。
没人敢尝试,连一个都没有。
“真遗憾呢~你们做着这些龌龊勾当却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那本应如春风一样和煦的微笑此时却像寒冬腊月里刮的北风,涮得他们生疼。
温筠惠倒是吸足了风光,可那姜雄区长脸色就难看极了。要知道这次拍卖会聚集的可不单单北区的社会名流,还有其他区慕名赶来的政商界好友。此时竟发生这样荒唐的事,实数丢他的面子。
“不知这位人偶你该怎么称呼?”
即便是这样,姜雄还是按着老规矩办事。这里这些老头沉稳的语气仿佛就是一个模子里加工出来的。同样的腔调,同样的语速。
“我全名是十旬·倾·百城,你可以叫我温筠惠。”
“好生别扭的名字,怕不是我们东部大陆的吧?”正当姜雄还一本正经打着官腔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样记忆。那个记忆模糊不清,仿佛已经过去二三十年般,又仿佛是被他亲手埋葬在记忆最深处。可是此刻,他不愿回想起也要想到了。
“十旬?这个姓我有印象……”他努力地刨,想要将那段记忆上掩盖的泥土全都挖掘干净,“是你!”
当他粗窥到那段记忆时那股洪流一下子就把他冲刷得七荤八素。
“十旬十旬十旬,这个姓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人的女儿?”
这位素来高高在上的区长此时竟吓得连魂都吓丢了,多亏他的管家连忙提醒那只是一个人偶后才缓过劲来。他感觉有些热便扯了扯衣领,而他的目光却变得难以捉摸,一直在躲闪。
此时屋内屋外的巡警全都赶到,将这个舞台围得水泄不通。
“有谁愿意上来和我比划比划?”
说罢她晃动了下手里的利刃,那股凛冽的寒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而王行展依旧还在三楼,看到这一幕他直言道:“如果有人敢上去可就惨了。”他晃了晃手里握着的小刀,“我的这身本领都是她教的。”
果然还是有不怕死的家伙。那群没脑子的家伙居然有人在喊:“大家一起上!瞧她还穿着一条裙子,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
听到这话温筠惠笑了,笑得欢极了,她笑得都要用剑抵在地上给她撑腰才行。
“打你们还需挪动脚步?!难不成你们这群‘绅士’还等着看我的裙底不成?”
“来吧!就让我给你们舞上一段,好作是今晚谢幕演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