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夜宵是一整只德勒诺小肥羊,王行展最爱的就是这个。把羊腿切片放在炭火上面烘烤,涂上浓郁的酱汁再撒上一些佐料,最后配上一扎苹果汁,王行展瘫坐在藤椅上享受着这一切。当然这都已经是昨日往事,此时的他正躺在酒店客房的藤椅上。
“喂~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你到最后都没问吧?”
温筠惠慵懒地躺在床上,她正用手拨弄着昨晚在大楼里买的甜心甜甜圈发夹。
“是啊。”王行展擤了擤鼻子把腰板坐直,“以后有缘再见呗。”
“那可真难为她在我们面前喝了这么多酒,即便是这样最终也没有套到你的名字。”温筠惠好像有点生气,她的语气变重许多。
对此王行展无奈地耸耸肩,他端起摆在前面矮脚桌上的绿茶茗上一口然后利索地站起了身。
“走吧,今天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等我们把这件事做好之后我们就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倚在窗口的栏杆上,王行展眺望这座望不到尽头的都市。
热闹,繁荣。但是这一切欣欣向荣的景象都是建立在不可见人的阴暗面之上。想到这,王行展的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原来那底下王国的存在还真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日头已经升上半空中,远方的钟楼也敲响了属于九点的整点报时。
是时候行动了,王行展这样想着。他也不知道去法院上诉需要带些什么,不过把金钱和刀剑带上总是没有错的。
“走吧。”他回头看向温筠惠,此时她也穿上一件新款百褶长裙,手里也握着那柄西洋伞,就这样这俩人卯足了气势来到隔壁法院正门口。
这是密斯城的最高法院,用浩瀚壮阔形容完全不过分。门前数桩十几米高的大理石柱托着一个比广场还要宽阔的屋顶,而在屋顶的中央最高处悬挂着一块由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牌匾。牌匾上面刻着几个大字:最高法院。
正当王行展感叹人力之奇妙的时候有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朝他们走过来。他手里拎着一根铁棍,想必是用来防身的。
“喂!别当道哈!这里可不是给你们参观的。”
他像是在驱赶几条不懂事的流浪狗,可是王行展并没有在意走上前的这个人,不过既然他主动开口搭话,而且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不得不令王行展瞥视扫过。
哼,一般货色。王行展没有继续注意他,温筠惠那就更不会和他搭话了。
见到自己居然被冷落那个人倒是生起闷气,他举起手中的铁棍指着王行展和温筠惠严厉质问道:“如果你们再不说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即便是外来人也不能坏了我们当地儿的规矩!”
“本事没学会,嘴巴倒是利索得很呐!”
这人的厌烦程度已经超过王行展所能忍受,他觉得很有必要对这人进行适当的敲打。
本然说刻薄话就是王行展的长项,此时阴阳怪气说上几句也纯属正常。可是这人哪受得了这样的嘲讽,立马火冒三丈决意要和他斗上一斗。
“好你个臭小子!看你这幅模样怕不是连毛都没长齐吧?缺少社会的毒打就直说!我们会给你点关照。”
别说王行展说话阴阳怪气,这人吊着嗓子说话的模样和个太监似的,同样令对方听了难受。王行展皱着眉继续回复道:“欠揍直说,多叫几个人来也没关系。怕就怕被别人说我欺负你这个残疾人……”
“残疾人?!”气得那人眼睛都瞪出来。
“你,你你你说说我哪里残疾了?说不出来可是要吃官司的哈!”
他用手不指指着王行展又指了指法院最高出悬挂的牌匾,嘴巴说话也有点不利索。
“你瞧你这样还不是残疾人?”
王行展绕着他转圈圈,同时还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对他指指点点。
“你就真的没考虑过你的智商没问题嚒?难道长这么大都没人告诉过你嚒?”
“我去!你这个臭崽种!”
说完他抡起铁棍就朝王行展的脑袋砸去,而且这力度一瞧就知完全不顾轻重。所幸,也多亏那人是王行展。王行展早有准备,他一个漂亮的晃身便躲开这一击攻击,接着趁他还没使上力把铁棍继续拿起的时候果断出手夺下此物。
“诶嘿嘿~”
“快把它还给我!”
“诶嘿嘿~不给~”王行展调皮地左右横跳。
“你赶紧还给我!”他朝王行展扑了上去,可是哪能抓得住他呢。
“还给我!”见自己的亡命一搏都没能抓住眼前这名男子,他委屈地蹲地哭了起来。
向来软硬不吃的王行展见到男人这幅怯懦样心里的厌恶程度更加重一分。
“可别以为这样就会让我服软!门也没有!如果再这样哭的话,我一刀把你的铁棍给劈成两截!”
“欸别别别!”
这人连忙站起身来,用双手拉住王行展的衣角,像是小丑般在哭脸和笑脸中自由切换。
“大哥别别别!”不过他的这张笑脸比哭还难看。“有话好好说!别做这样的事情——”
“嘻嘻嘻……”
王行展随手便把铁棍丢到一旁。见此良机,那人立即蹲腰去捡,可是刚一弯下腰王行展的拐杖便伸到他的肚腹处,牢牢地将他抵在原地。
“大爷!你就饶了我吧。”他又啜泣起来了,“小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能糊口的工作,我可不想这样就丢了啊。”
“那你刚刚怎么还一副想要刁难我的模样?”
并不是王行展想和他讲道理,而是此时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使得他不好再次下手了。
“因为……因为上头有规定……凡是想来上诉的都要赶走。”他委屈巴巴地瞄了王行展一眼,发现王行展还看着自己赶紧移走目光,瞧向别处。
“你可真是一副贱骨头——”
王行展憋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
“惠惠,我们走吧,不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精力了。”
就这样,王行展和温筠惠在众人围观的情况下推开这扇已经锁闭多年的正大门,堂堂正正地踏进这间古老的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