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这里看我这里!”
勉强他这烟嗓子叫得这么大声可真难为他了。王行展连忙挥手回应他,免得他喊伤了喉咙。
“诶!我们马上过来!”
一想到有大鱼大肉在等着他,王行展心中说不出有多么的喜乐,他牵起阿定的小手朝他们奔跑去。
跟在文蒂身后的多半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当然其中也不乏和王行展一样的年轻人。他的胳膊倒也说不上细,只是关节有些扭曲显得他身材比例有些失调。
这应该是从小缺钙和晒太阳的原因,王行展是这样认为的。
“要不回去在饭桌上再细聊?现在太阳下山,夜路可不好走。”
作为客人的王行展自然不好勉强主人,对此选择只好一笑避之。
起初还以为这路上会孤孤单单,但是没曾想到还没走出几步路便汇入下班工人的高峰人流中,王行展牵着阿定的手好使得他不走丢。
文蒂家的方向和阿定家的方向迥然不同。他们不是走着正门出去,而是选择了一扇偏门出去。在走过一两公里回到城区后又穿过数个小巷后街道才冷清下来。远远望去,看着地面与天空交接处缓缓升起的一片薄雾,王行展不自觉地捂起鼻子。
“哈哈,小王你还没适应这里的气候嚒?”
见到这幅举动,文蒂从心底里乐开了花。他一边打趣着王行展一边从别人手中接过一盏煤油灯,指着手里的灯继续说:“虽然快到家了,但是天已经黑了。打盏灯也是很有必要的。”
王行展当下点头表示同意。可还没走上几分钟,跨过一道小沟后他们就停在一间复式木屋外。文蒂将煤油灯重新交换给旁人,亲自走向前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将木门打开。
“欢迎来到文蒂的家我的朋友们!”
文蒂的客气不是装腔作势,他的热情是出自真心的。挽起王行展的手,竟让这俩位客人率先入屋。
“韩羽,韩蒲,酒和菜放哪你们应该有数吧?韩宁你快去洗几个碟子和杯子出来,今晚我们要喝个痛快!”
他们就像是下了命令的人偶,做起事情毫不耽延,没过十分钟一桌像模像样的晚宴雏形就已经摆好。
算上文蒂总共有六个人,其中还有两位女性。她们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妈。那纤细的手臂和臃肿的大肚腩有着鲜明的反差。
“坐!坐!”
这里的环境比起万子仁家中的豪华别墅当然逊色不少。桌子椅子都是用普通的松木做的,墙上也没挂画,转角处同样没有摆着落地石英钟。一切从简的屋子唯独厨房间里立着一个偌大的储物柜。那里面放着的肯定都是文蒂的宝贝。
“哈哈”
八人依次落席后作为主人的文蒂举起一瓶棕色酒向各位展示。
“这是我好不容易从上头那搞来的宾红酒。原本我还不想在这次饭桌上打开的,打算屯到火车节再慢慢享用。但是”他举起左手指着坐在他一旁的王行展和阿定说道,“但是今天久逢旧友的遗子,这瓶可就省不下来了哈。”
他自个儿笑得十分尽兴但是周围其他人却没有那般投入。其中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大叔敲着酒杯戏谑称:“哦?!那我倒是要问一问,这位是哪家的公子爷?难不成是你的私生子?哈哈哈”
这人抓着文蒂在那使劲损,丝毫不见外。
“诶!老韩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虽然其他人被“老韩”给逗笑了,但是文蒂也是一个明大义的家伙,明白这可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夏春柔。这个名字你还有印象嚒?”
他说话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等等……你再说一遍?”
那个老韩一听这话立刻正襟危坐,整个人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说得是当年我们区的区花?春柔妹子?”
“就是她嘛!”
文蒂双手合十用力一拍,这也把老韩吓得不清。他继续抖抖索索地说:“当年春柔妹子不是在那场火灾中没能逃出来嚒?”
“诶!就是这么一回事!”
“也就是说你是春柔的儿子?”
他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地指着坐在王行展旁的阿定,两只眼珠子都快要给瞪出来,而回应他的是阿定轻轻含颚。
“我滴龟龟!”
老韩从那张老旧的松木椅上蹦起来,拎起掉下腰的裤子飞奔到阿定身边细细观察。
“这鼻子很像!这眼睛像他爸那样小小的!这嘴倒像他妈,可是这头发像他爸。”
“你当真是春柔的儿子?”
他再三提问道。
还没等阿定开口王行展就抢先说话了,他好像有点看不惯这样的“寒暄”。
“他家又不是有千万遗产等着他来继承,还有什么理由骗你嚒。”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老韩成了在座其他六人的笑话。老韩也羞愧地闷着脸气哄哄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不再下来。
见局势稳定,文蒂又一次举起刚刚那瓶宾红酒,继续说:“炉子里的火烧得够旺了吧。”
“够了。”回答他的那个唯一年轻人。
“那好。开了这瓶就,今晚大家就要不醉不归!”
“好!”
众人围拢在一起起哄,就连刚刚成年的阿定桌上的酒杯里也斟上了半杯清啤。
“王老弟,不要觉得客气。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尽情地吃喝吧。”
王行展没想到这个看似壮实的汉子刚喝山几盏酒整个人就连脚都站不稳了。他倚在王行展的肩上指着桌子上摆满的羊肉卷说:“这些都是今晚必须消灭的!没有消灭不许走!”
文蒂说起话来都有些大舌头了。所幸只有他是这幅光景,其他人喝起酒来脸都没红。
“这个文蒂就是逊啦!”
那个老韩抓住这个机会使劲地损上几句。
“小老弟你今遭真是来对时间了。等等再把鲜鱼片搬上来,这时候我们还是拿羊肉填填肚。吃!”
说罢老韩就用筷子夹起一大串刚刚在炭火上烤得嗞嗞作响的羊肉卷放到面前的蘸酱里捣鼓一阵后塞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