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坛前围聚了多少人,没人心里有数,单单从高空往下望去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
在三十八门火炮全部放上天后底下又恢复之前噪杂的模样。
“罗赛!罗赛!罗赛!”
这个高挑的姑娘的人气果然非同一般。她拥有着本土居民没有的高鼻梁与尖下巴,再配上那小麦色的皮肤和修长的四肢,简直就是大众情人呐。
此时的她才刚刚放下手中的指挥棒,她朝着向她呐喊的汉子们一一鞠躬致谢。那群打着光棍的汉子因此也喊得更卖力了。
“大伙静一静,静一静!”
就在百姓口中高喊“罗赛”姑娘名字的时候,一个身穿修士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天坛旁走出来。他朝着众人挥手致意,希望他们能安静一会,听他说上几句。
然而这点卑微的声音一下子就湮灭在滚滚浪潮声中。
“嘭!”
突然他朝天空开了一枪,吓破周围一圈人的胆,此时他手里的来复枪的枪管还冒着硝烟。
“各位听我说几句!”
他努力憋着一口气,为得就是让声音变得更尖,让更多人听到。
“今日,隔壁国家的公主驾临我们密斯城,她也对我们的火车节特别感兴趣,并表示愿意参加这次选举。”
“嘿你这老头在说什么屁话?!”
一个只穿着背心,留着短寸头的年轻人朝着他大声嚷嚷。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最后这群人就开始出言攻击这位牧师。
这时候他又举起来复枪朝天再开一枪。
“你们都给我安静点!”
气急败坏的他都想举平手中的枪,对准哪个刺头的胸就是一枪。
“就不能听我说完嚒?”
这一次百姓终于安静下来,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带头倒霉鬼。
看到这番景象,他才满意点了点头,并向屋子里点点头,示意那个女孩走出来。
“这位就是邻国公主,木棉锦。”
与昨天夜里见到的着装有着明显差别,此时的她穿着一身被花纹复刻的“浴袍”。原谅王行展没有见识,只能把这玩意当作浴袍。她先是朝前方挥挥手,然后朝那位中年牧师颔头道谢,最后才开口说:“大家好,我是木棉锦。”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表现得自然一些,语气也更加温柔。无奈底下这群人都没买账,他们歇斯底里地朝这个女孩大喊大叫,吓得她急忙躲到一旁的侍卫身后。
“安静!安静!”
这时候木棉锦的哥哥,木棉歧从幕后走了出来。与牧师一样,他的手里同样带着一柄来福枪。
“看到我手里的这玩意没有?!”
他的眼神比豺狼还要刁蛮,所到之处无一不把人给吓退。
“如果谁不听话我就赏你一枚铅弹试试!”
他在城主脚底下毫无顾虑地宣扬自己的淫威,将人命示若草芥。
这群百姓再一次陷入寂静当中,只留下木棉歧一个人在天坛脚下肆意大笑。
“妹妹继续说!”
他满意地点点头,扛着枪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去。木棉锦又开始她神神叨叨,没有实际内容的演讲。
“我生下来就是第三王位继承人,从小受到的的教育皆是贵族王室教育。如果说要作为这次心仪姑娘,怕不是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了。”
废话连篇的演讲收尾后,她朝着颇有淑女气质地朝底下百姓致谢。
“你说合适就合适啊?!”
木棉锦的话音未落,底下某个不知名角落里传来一个极为尖锐的声音。它的出现如同一个火柴,一把就将这数千百姓的心头怒气点着。这愤怒之火充斥着整个天坛。
木棉锦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她惊慌地看着那几个尤为胆子大的几个人,他们竟然想要越界爬上天坛。
“开枪!开枪!”
木棉歧也是一个打肿脸充胖子的铁憨憨,只敢拿着枪吓唬一些胆子小的人,见到这样的大场面两条腿也会打颤。
“他才不敢开枪!大家和我一块冲啊!”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人,气得木棉歧都要昏厥过去。
果然在怂恿下,有真正的猛士冲上天坛,随之而来的是如潮水一般的冲击所有人一股脑冲上天坛。
“喂喂喂!”
他举起手中的枪对着正前方,紧闭双眼鼓足了劲开了一枪,但是当他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的枪居然朝着碧蓝色的天空。
“是谁?是谁在我身边?!”
这一次他真的害怕了。如果那个人心存不轨,想要对他痛下杀手,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交代在这里了。可是下一瞬间他就失去自控能力,因为源源不断的人流把他淹没在人潮里。
同样悲催的还有他的妹妹。往往越是热衷于火车节的那群人,他们的行事就越癫狂。二话不说,他们将这个羞答答的女孩用一双双手强行举过头顶,像是抬棺材一样地抬着她往底下走。任凭她如何扑腾打闹耍脾气,那一个个如狼似虎的青年壮汉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哥哥!救我!”
妹妹的这一声呼喊激起木棉歧心中仅存的一丝斗志,他拼了老命把枪从裤裆底下抽出,但刚一举起却发现这把来福枪不见了踪影。
“是谁?!究竟是谁?!”
他的声音被音浪掩盖,根本传不出半步远。他也只能狂怒无能,像一个醉酒的酒鬼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这该死的月桂熙!怪不得这么好心好意给我们安排这个机会,原来是把我们当枪使?!”
作为忙碌半年才能轮到一次的节日,平常被积压的怨气、怒气都需要一个突破口来释放,而木棉歧与他妹妹就很不凑巧地成为这一届的牺牲品。
“罗赛!罗赛!罗赛!”
这时候人群里又响起普罗赛的名字。她才是众望所归,今天当之无愧的“心仪姑娘”。
被众人高举的木棉锦已经分不清自己的身子被多少男人给摸过,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挣扎,只好呆呆地望着天空,想着自己已经逝去的家园。
就在她接近放弃自我之际,有一个耳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嘿!放开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