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牙齿同样很白。憨憨一笑下露出的两个大门牙,在阳光下简直能反射出光。
“我是这辆火车的加煤员。顾名思义,就是给车加煤炭的。”
他又朝着王行展傻傻地笑了。王行展只好挤出一张笑脸给予回应。
“难不成先生您一直不知道车上还有一个人?”
这回轮到驾驶员惊讶了。睁大那双秀气的眼睛,一时合不拢嘴。
“没错啦,我就是没有这样的超能力,读取不到车上还有人的这个事实啦。”
王行展明白温筠惠肯定知道,但是她故意隐瞒没有说出来,估计就是为了看到自己刚刚这幅囧相。
“我也不知道呐。”
仿佛注意到王行展幽怨的目光,温筠惠摆出无辜的表情。她摊开双臂,对着大伙摇一摇手。那真挚的目光,那无辜的眼神,换作其他人铁定被她骗了,但是这样的谎话可诓不住王行展的。
“难道你不相信嘛?!”
温筠惠撒手撑腰,把那双浅绿色蕾丝花边手套的内纹展现在外,做出一副气恼的模样想要呵斥某人。当然了,这里的某人没有明说是谁,所以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在发闷气。
“信!我哪敢不信!”王行展垂下头,对着车外一阵小声咒骂,这才消了他大半的怨气。
火车头上的俩人见这位公主与她的骑士回归于好后又试图与他们搭话。
“他叫熊柏,叫他阿柏好了。我们生来就被教导,这一辈子的意义就是为贵族开车。”
“看到那冉冉升起的白烟了嚒,这是另一辆行驶过来的火车。”
“看他们就要与我们擦肩而过!”
“哦,该死!”
当那辆呼啸而过的火车向王行展这辆火车行来时,只有当它开到跟前时王行展才发现对面这辆火车上面藏满了腰间别着大刀的刽子手。听见对面火车的汽笛一响,那车上的众人纷纷现身,一同跃起跳落到王行展这辆火车上。
“来的又是密斯家族?”
王行展把剑一横,迈着碎步回到高台旁。他的目的就是护着温筠惠,尽量不让她亲自动手,好好坐稳自己的椅子。
“哼正是!”
这次领头的依旧是一个穿着五彩斑斓的长衫的少年。他的年纪看起来比之前被抬下火车那人更加年轻,更加稚嫩些。
“报上你的名来,我不斩无名之辈。”
“密斯凛。”
话音刚落,他手里的长刀就举了起来,摆出一幅吃人的架势朝着王行展扑来。
“这一刀落在左腿上!”
仿佛在宣告自己的进攻路线,这孩子嘴里喃喃说着胡话,可是在王行展看来,这一击分明是朝着自己的左肩劈去。
“好一个声东击西,果然与小孩无异。”
王行展的胳膊肘一抬,那剑柄朝天怒射,恰好挡住了密斯凛的劈斩。
轻描淡写的举动让他不禁动容,但紧接着又是一个转身,一个加速,刀朝着王行展的右肩挥去。
王行展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他轻轻一摆,手里的剑柄再次挡住密斯凛这含怒一击。
两下搏命都失效后,他连忙往后退上几步,手臂也因为刚刚全力挥动大刀而在震颤。
“好……好家伙,果然有俩下子。”
“告诉我!”王行展没有选择进攻,反而把剑往地上一插,当作整个人第三支撑点。
“告诉我,你们来袭都有什么规则。怎么都是你们这些公子哥,一个路人也没瞧见。”
“哼告诉你也无妨。”这个男孩的年轻肯定不过十七岁,他的下巴还如此圆润,根本不像一个发育完全的成年人。“每个城区的前半段,来袭的都是我们这种在当地有头有脸的贵族,而后半段才会轮到那些宛若蝗虫般难以驱赶的三等公民。”
“原来是这样呐!”
这也是王行展感到疑惑的地方,在这男孩的解疑下他终于明白了。
“如果说对你们贵族下手比较狠的话,那么这些平民应该会自觉躲好,不出风头了吧?”
“放肆!给我一块上!”
这位年轻的密斯凛怎能受得了这般挑衅。只见他大手一挥,手下的三十多名白衣男子迎风而上。他们就像一只只穿梭在朵朵浪花中的海鸥,手脚轻快,行动迅捷。
他们的“表演”很快就被叫停。随着与王行展的距离缩短,他终于出手。一柄藏在内衬里的短刀,在王行展手中比旋风还要凶狠,每次抬手划过就有一个人被割伤。就像一台绞肉机,无论骨头有多硬,在王行展看来皆是一般货色。
“我想知道,你们东区还有多少人想要来试一试的?”
望着那个男人脚下躺满了白衣沾血的手下,密斯凛心中不禁一寒。
“好久没碰到像你这样的硬茬子了,这次算我们败了。”
出乎王行展意料,这个看似做事不过头脑的年轻人居然主动认输。
“接下里我们东区的贵族们将不再出手,但是可别以为你已经赢了”在临走前他再说上几句狠话撑场面,“后面还有七个区在等着你的光顾呢!”这人的阴阳怪气的程度和温筠惠不相遑让,那嘴硬的模样于鸭子无异。
话刚说完他转头就要离去。
“喂!”
王行展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
一脸不耐烦的他让王行展有些恼火。
“你手下这群人咋办?”王行展指了指脚底下这群嗷嗷喊疼的家伙。
密斯凛踌躇一会后说道:“待会停边,我叫人来把他们抬下去吧。”
想必让这个年轻人接受自己失败这一事实有些困难,他脸上写满了不屑的神情。
正当他再次转身往车厢后面走的时候,王行展再次发声叫停了他。
“还有什么事?!”
密斯凛真的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这个人磨磨唧唧像个娘们。
“你觉得你没输嚒?”
王行展同样看不惯他,觉得是时候给他一点教训。
密斯凛听到这话,心中义愤难平,握着佩剑的手青筋暴起,真想回头和他拼命,但是看到脚旁这群人,自己这颗炽热的心还是凉下来。
“那么久把你的衣服留下!我要你的外袍!”
“什么?!”
“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