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之中,银芒画龙,肆虐席卷,旋转如轮。
可即便吕布的刀,再如何密不透风,也半点沾不到黄忠。仿佛黄忠能够看透,或是提前知道一样,总能预先躲开攻击。
片刻之后,黄忠将刀一横,便挡住了吕布:“好了!”
吕布闻言,将刀一收,便停了下来。
手指轻弹刀面,黄忠皱着眉头,似在思索什么。
“你不适合练刀!”
良久,黄忠叹了口气,神色颇感遗憾。
“为什么?”吕布闻言,有些不解:“我用的刀法,有不妥之处?”
看了吕布一会,黄忠却摇头道:“刀注重变化,变化莫测,刚柔有度。要势如猛虎,勇猛快速,气势逼人。这些你都达到了,也不是不能练刀。”
黄忠说到这,看向武器架,一边梭巡着,一边解释道:“你的招式中,更偏重技巧。刀贵变化,技巧稍差。而你的力量也极大,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那我应该练什么?”吕布好奇的问道。
“枪!”黄忠抽出一杆枪,在手中舞动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枪多灵巧,缠绕圆转。一枪刺出,寒星点点,银光烁烁。但力量优势,却无法发挥。”
“棍,力量可以发挥,更讲技巧方法,可是在战场上,杀伤力不太够。”
“戈矛?还是不行……”
“斧锤?也不太好……”
黄忠向前踱步,身形忽然一顿,眼眸随即大亮,盯着一杆戟道:“戟似乎不错,可是我记得,姐夫并不擅戟,怎会有一杆戟?”
说着,黄忠握戟,随手一提,满目惊疑:“嗯?有点意思,好重的戟。”
嗡!
手上陡然施力,将戟提了起来。随手舞动两下,便听劲风呼啸。
呜鸣之声,好似虎吼。劲风席卷,宛如狂龙。
“好戟,好戟,神兵利器!”黄忠打量过后,便对吕布说道:“方天戟,便是它。如此神兵,可有名字?”
黄忠所说的戟,吕布当然知道,正是那杆方天画戟,得自伏丘山玄女庙。
“无名,就称做方天画戟。”吕布答道。
“杆身有彩绘装饰,确实是方天画戟。虽然多是仪设之物,但也可以用于实战。需力量,重技巧,作为你的兵器,是最合适的了。”
黄忠说着,却又皱眉:“不过,这杆方天戟,可有些沉重,就算能拿起,却怕舞不动。”
“试一试才知道。”
吕布跨前几步,将戟接到手中,便舞动了起来。但是片刻后,就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
“嗯,以你的年龄,舞动十余次,已经可以了。”黄忠点点头,满意的说道:“等你再长大些,应该没有问题。”
“是啊,半个多月前,只需五六次,我便已力竭。但是在今日,我尚有余力,并未到极限。”吕布也附和道。
“哦?”黄忠闻言,面露喜色:“还有余力?那就更好了,这杆方天戟,非常适合你。”
吕布闻言,便追问道:“那堂舅会戟吗?”
“不会。”
听了黄忠的话,吕布神色一暗。
“不过……”黄忠微微一笑,拍着吕布肩头:“方天画戟,可与枪、矛、大刀比技巧,可与锤、镗、骨朵拼力量,是介于轻、重之间的兵器。至于戟法,也并不难,适合你的,才是好的。需知道万法归宗,不论是何种兵器,其用法皆在一心。”
含糊其辞的回答,吕布虽然能听懂,可是想真正做到,却不是简单的事。
将戟取入手中,黄忠沉声说道:“武艺变化,皆是一心。有招下行,无招玄妙。”
黄忠抖手一摆,随即戟锋凛冽,呼啸声中,直指苍穹。
随着戟身舞动,瞬间劲风肆虐,冲铲、回砍,平钩、翻刺,挑击、直劈……
所有的招式,都简练干脆,技法鲜明,一目了然。
可就是这些简单的技法,却组合成了玄妙的戟招。
卷起的劲风,刚猛而劲烈。好似狂龙绕身,平添威猛霸气。狂暴的方天画戟,随着黄忠的舞动,带着沉冷的呜啸,给人以慑心的震撼。
刀如银虹,戟似狂龙!
黄忠不仅擅刀,也同样会用戟。仅看黄忠演练画戟,便会觉得心潮澎湃,那是一种霸绝的气势,那是一种睥睨的威严。
嘭!
戟锋凛冽,呼啸翻转,随着猛力劈下,只听一声轰响,砸在地面之上,地面寸寸龟裂,震起碎石乱射,荡漾烟尘四起。
“发生了什么事?”
吕良的声音传来,惊愕的看着黄忠:“堂弟,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起这么早,布儿吵醒你的?”
除了吕良外,其他的房间,也纷纷走出人来。
“姐夫别怪布儿,我起的比他早……”黄忠目光一转,尴尬的歉意道:“忠一时兴起,没能收住力,惊扰了大家,还请诸位原谅。”
瞪了吕布一眼,吕良沉声说道:“堂弟,你不用护着他,这小子欠收拾,平时惯坏他了。”
“姐夫,真的不怪布儿,若是真的要怪,那还是怪我吧。”
黄忠神色尴尬,正想将戟放回,便听一声惊呼:“堂舅,你好厉害啊。”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到吕迎琴,提着裙裾跑来,盯着地面叹道:“裂隙对称,用力均匀。堂舅对力量的把控,已经是妙到毫巅了,比我父亲强得多。”
“呃……”黄忠低头看去,谦逊的解释道:“凑巧而已。”
吕迎琴眨眨眼睛,转头看向了吕良:“父亲,你不会吃醋的哦?”
“不是让你保护蔡夫人么,你什么时候跑外面去了?”吕良眼睛一翻,没好气的训道:“你们这些小家伙,就没一个省心的。”
吕迎画凑上来,笑嘻嘻的说道:“只有母亲让你省心。”
吕黄氏一愣,瞪着眼睛道:“迎画,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母亲的玩笑也敢开,罚你今天不许吃饭。”
“啊?母亲,人家错了。”吕迎画跑了过去,晃着母亲的胳膊:“母亲,女儿知道错了,人家正长身体,若是瘦成猴子,嫁不出去怎么办?”
吕黄氏呵斥道:“你才十岁,嫁什么嫁。”
“行了,别闹。”吕良瞥了一眼,便看向吕迎琴:“说吧,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