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午宴散去，古斯塔夫跟随着亚瑟来到了书房，莉亚端来了薄荷茶，清水和一些餐后浆果。

靠在柔软的椅子上，亚瑟看着对面酒足饭饱的古斯塔夫，语气慵懒而随意：“这么说，戴蒙比尔森是准备将所有平民都赶上城墙，一起抵挡野民了？”

“埃利夫那家伙是这么猜测的，不然他也没必要购买这么多长矛。听说士兵折损了大半。”古斯塔夫回答道。

“你同意了？”

“我让比尔森家族先支付金币。”

亚瑟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武器多半会落入野民手中，没有足够的士兵，只靠手握长矛的平民，不太可能挡住野民的进攻。”

军队之所以是军队，在于其强有力的组织能力和心理素质。亚瑟并不看好比尔森家族的背水一战。

古斯塔夫耸耸肩，说道：“谁知道呢，这大概是比尔森家族最后的挣扎了。我的朋友，想想看，我猜平民看见巨人时，会吓得两腿发软，接着掉头就跑。不过这对我们没什么坏处，不但能赚取金币，还能收取更多流民，武器落入野民手中，该头疼的也不是我们。”

“古斯塔先生，你越来越像一名武器商了！”亚瑟笑道，“说说看吧，你预计会有多少流民将来到上河领。”

“嘿！我就知道你会询问这个。”古斯塔夫坐直了身子，得意的说道，“有多少流民我不也不敢保证，但我已经让托里奥在城镇南边，先搭建出够一万人睡觉的房屋。我的朋友，现在恐慌的已经不止艾弗里尔郡了，我们商会中的商人，就要派上大用了！”

“看来都对比尔森家族没什么信心啊。”亚瑟感叹一句，转而说道，“领地呢，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什么进展吗？光之神教那群家伙，应该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吧。”

亚瑟外出的主要目的，自然是去视察，但除此之外，他也想借离开的空挡，给那些捣乱份子一些发展空间。

通古斯山脉以北的气温，已经开始下降，利刃要塞的守军们，也都换上了棉衣。按照学士的估计，等这一季的小麦收获，山脉以北应该就会开始降雪。

古斯塔夫笑道：“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我的朋友，你一定想不到，为了对付你，那群家伙都干了什么流民、奴隶还有佣兵，今天一早还来了一支戏班，运来了大量武器！”

“都是光之神教的人？”亚瑟问道。

“没错！”古斯塔夫一脸兴奋，“这群家伙也真够用心，居然连奴隶也愿意去做！你知道嘛，我将他们全打发去了铁矿山，并且吩咐手下的人，给这群家伙最累的活。”

亚瑟笑了笑，几组问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永远在那儿挖矿好了。格林家族呢，他们就没什么动静？这可是展示忠心的好机会，还是说基尔格林打算一雪前耻，再入侵上河领一次。”

“我的朋友，你的话如果让他们听见，那群家伙一定会感到绝望你猜的几乎全对！”

古斯塔夫拿起薄荷茶大饮一口，滔滔不绝的讲道：“他们打算在冬季结束后动手，先由格林家族威胁发动战争，等第一军的士兵，和城堡内的骑士都外出应战后，再由光之神教的人负责夺取城堡，控制城镇。现在被安插在城镇内的光之神教人员，一个有六十三人，往后还会继续增加。在成功夺取了城堡后，他们会向你传递错误的消息，然后前后夹击，计划让你死在战场上！”

“这群家伙，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亚瑟感叹一句。看着一脸兴奋的古斯塔夫，他戏谑道：“不用猜，负责帮他们夺取城堡，控制城镇的人，一定是你这个叛徒！说说看，他们许诺给了你什么好处。”

“伯爵！”古斯塔夫说道，“我的朋友，你绝对想象不到，除了铁矿山，那群家伙居然许诺让我成为凌风堡伯爵！”

闻言，亚瑟抬了抬眉，盯着古斯塔夫说道：“看得出来，为了拉拢我们的古斯塔夫大人，对方可是诚意十足。你难道就不心动？”

“我亲爱的朋友亚瑟，你这么说，可太让我伤心了！”双手捂在胸前，古斯塔夫躺倒在椅子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那群家伙那里是诚意十足，他们根本就当我古斯塔夫是个白痴！”蹭起身，古斯塔夫愤愤不满的说道，“伯爵，嘿！那群混蛋也真敢许诺！不过他们还不算太轻视我，为能让我相信，还故意加了一些条件，除了铁矿山外还想要酿酒的配方。”

这时，一旁的索恩开口道：“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真的？”古斯塔夫瞥头看着索恩。一旁的莉亚也认真的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告诉我，他说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商人，一定要足够贪婪，每一次交易，都要尽力赚取最多的金币。”

“你父亲说的很对。”索恩说。

“没错！”古斯塔夫收回目光，神色感叹，仿佛陷入某些回忆中。“我可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你们知道嘛，我父亲还告诉我，说身为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出价，无论什么东西，都应该有一个适合它的价格。而成为一名合格商人的标准，就是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价格。”

“自己？”亚瑟问。

古斯塔夫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朋友，我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么值钱，伯爵，呵！这可不是那群家伙给我的出价，而是你，是你让我有了这样的身价，让那群家伙敢于许诺这样的筹码。所以，你们该明白了，那群家伙许诺的真假，对我而言没什么不同。”

古斯塔夫看着一旁的索恩和莉亚。

亚瑟笑了，看着他说道：“我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富有哲理的话，原来是拍马屁！”

“这世上真正不能辜负的，唯有信任。而且，那群蠢货根本不会明白，对上河领而言，什么才是最宝贵的。”

“如果依旧是拍马屁的话，那我已经知道了。”

“怎么会，我可是也有认真学习的！”古斯塔夫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制度！我知道，现在我们对领地所有的改革计划，无论是废除农庄、建立学校、收回封臣的领地，都是为了建立一种全新的，更加有效的制度！这种制度能将所有人都团结起来，一起去解决某些问题。”

“比如魔兽，每年的兽潮对上河领而言，就像一笔难以承受的负债，但如果将这份债务平分给每个人，那只是很小的一笔，如果我们足够努力，或许还能有所盈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