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崽子,敢睡老子的女人,老子废了你!”胡伟喊叫着就朝陈远扑了过来。
陈远听闻此言,只顾护住自己的小弟,接着拳头、鞋底如暴雨般袭来。
此时,听得外面响起了警笛,陈远嘴角扬起了笑容。
须臾之后,楼道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跟着,警察破门而入。
当陈远第一次被群殴过后,他表面上趴在地上蠕动呻吟,但他却用手指隔着裤子摸索着手机,好在这直板诺基亚操作简便,陈远隔着裤子按了一个号码:110。
幸好这个时候的手机都是物理按键,如果换成十多年后的触摸屏,连屏幕锁都解不了。
110报警中心接到电话,起初以为是骚扰电话,但听到电话里有打斗,哭泣的声音,于是就耐心听了下去。
陈远那些近似癫狂的言语,一方面是向电话那头透露事件,地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拖住胡伟,给警察的到来争取时间。
第一个冲进来的人,陈远认识,正是当初处理童若初被绑事件的队长罗浩。
“快救……救关琳!”陈远挣扎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晕死过去了。
“搜!”罗浩一声令下,几个警员便冲出去四处搜查。剩下两个把陈远抬走。
“你小子新来的吧?来我亮少的地盘执行任务,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刘大亮愤愤道,之前的警务人员他基本上都认识,而且正如他所说,上面不管有什么例行检查,都会提前通知他。眼前这个罗浩,却进来横冲直撞,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们接到报警,你们涉嫌绑架,QJ,所有人都得跟我回警局一趟!”罗浩义正辞严道。
“你敢!”胡伟一听连他也要带走,就站了出来,“别以为你顶个大盖帽我们怕了你!告诉你,就是你们局长也得敬我三分!”
罗浩瞪着胡伟,怒火中烧。自打从部队复员以来,当了这个队长,他就没痛痛快快干过一件事。上次抓绑匪,被其逃脱,好,算自己经验不足。现在抓几个痞子,也要被恐吓?
“不服是不是?不服是不是?”刘大亮用手指戳着罗浩的胸堂挑衅道,“有种你打我呀!信不信我们胡哥一句话,就能让你去指挥交通去!”
“你们太嚣张了吧……”罗浩身后,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警察忍不住了,想要动手,被罗浩拦下。
“怎么着,要打人是不是?”刘大亮讥讽道,“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哈哈哈……”胡伟等人一阵哄笑。
罗浩嘴角一扬,,对身后的人道,“你们都出去,我跟这两位少爷单独聊聊。”
“你们也都下去吧!”刘大亮朝他的打手们道,“让这位警爷当着这么多人面儿赔礼道歉,多没面子是不是!”
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罗浩又跟到门口把门关上。
“怎么着,认怂了吧?”刘大亮得意道。
“识相点带着你的人赶紧滚蛋!”胡伟喝道。
罗浩没理会两人,把领扣松开,摘下帽子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猛然一回身,一拳砸向胡伟,紧跟着一右脚一个后蹬,踹向刘大亮。
只见胡伟整个人飞了起来直接落在沙发上,沙发被巨大的冲力带倒,反扣过去把胡伟压在下面,只露着脑袋和四肢,就如一个背着壳的王八。而刘大亮同样也是飞起来,他站的地方没有沙发的阻挡,所以飞得更远,最后落在那张按摩床上,口吐白沫。
罗浩扭扭脖子,整理好衣领,把警帽端端正正地戴好,朝门外道:“兄弟们,进来抓人!”
好久没有操练了,罗浩本想再练上几下的,但见这两人根本就不是陪练的料,也就收了手。
常虎不是好色之徒,而且他有女人。他对刘大亮和胡伟今晚的作为很是反感,刚才他抢着要带走关琳,其实是出于好心。他把关琳带到一个房间,丢在床上,自己却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抽起了烟。警察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一支烟都还没有抽完。
……
这是陈远第二次晕倒了,第一次晕倒是高考那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关琳的床上。而这一次醒来,却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守在他身边的也不是关琳,而是自己的父母。
“儿子你醒了!”王美凤高兴道,“终于醒了,可吓死妈了!”
“关老师呢?”陈远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打听关琳的情况。
“她走了!”一提到关琳,王美凤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走了?”陈远感到老妈的口气不太对。
“哦,关老师来看你,医生说没什么事,她就回学校去了。”陈桥山解释道,“你放心吧,她一点事儿都没有……”
陈桥山话没说完,被王美凤瞪了一眼就住口了。
而陈远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喃喃道:“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远昏迷期间,陈桥山夫妇已经从警察那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关琳来看陈远的时候,却被王美凤挡在了门外。
“关老师,你还是别进去了!”
“您这是……”关琳对陈母的表现感到不解。
“美凤,你这是干什么?”陈桥山扯了扯王美凤的衣袖,“快起开,让关老师进去!”
“你少拦我!”王美凤甩开陈桥山,对关琳道,“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关老师,我希望你以后离我儿子远一点!我儿子就要上大学了,你可不能毁了他。”
“我……”关琳无言以对,王美凤口中所说的“事情”,是指昨晚的发生的事情,但听她这么说,关琳却以为是说她和陈远之间的事。
“你是个老师,为人师表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这个农妇来教你吗?”
王美凤的话,字字句句都像针尖一样刺痛了关琳的心。本来她答应陈远等他,也是顾虑重重。现在,王美凤的话彻底摧毁了她的心理防线。
“您别说了……我这就走……”关琳头也不回地跑了。
站在一个家长的角度,这么对关琳讲话,是有点过。但是作为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她什么都能做出来,更何况当时陈远都还没有醒来。
关琳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窗外,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这个城市,再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的人生,第一次因为失去而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