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边经过几个同学,陈远指着照片问道:“请问,你们认识照片上这个女生吗?”
“不认识!”
陈远要确定一下这照片上的女生到底是不是沈颖,毕竟照片并不是足够的清晰。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同学都要被他问一遍。
终于问到了一个0201班的女同学。
“她是我们班的。”女同学道。
“她是叫沈颖吗?”陈远问道。
“不是啊,”那同学莫名其妙,“她叫薛音。”
“什么?你说什么?”陈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握住那同学的肩膀,“她叫什么名字?”
“薛……薛音……”女同学被陈远的样子吓坏了,怯懦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对不起!对不起!”陈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过激,赶紧松手。
女同学慌慌张张地跑了。
薛音?沈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要么是她俩长得像,要么她们就是同一个人!陈远认定是后者。他见过薛音抱着吉他唱歌的神态,和照片上的薛音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且神情姿态还能够相像的寥寥无几!
陈远不知道沈颖住在哪,沈颖也没有手机。晚上他跑到苏恒的酒吧,才找到了她。
陈远直接问道:“你是叫薛音还是沈颖?”
沈颖愣了一下才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实名字?”
“薛音,果然是你,你让我找的好苦啊!”
“你找过我?”薛音诧异道。
“是的,我到苏云师大找了你好几次,都没有找到,没想到我们早就认识了!你为什么改名叫沈颖?”
“沈颖是我的艺名,你为什么找我?”
“你爷爷让我给你带了东西。”
“我爷爷?”
“对。”陈远点头。
“他在哪?”薛音问道。
“他就在苏河,开了一家琴行。你不知道?”
“你怎么认识我爷爷?”
“他是我师傅。”陈远把薛音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你说。”
“薛爷爷他……去世了……”
“什么?”薛音脸色骤变,“你胡说!”
陈远满怀哀伤地看着她,“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骗你。”
“……”薛音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希望这是一个玩笑,可谁会拿这个开玩笑?她手足无措地原地转了一圈,然后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陈远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旁边守着。
薛音哭够了,起身就往外走。
陈远跟在后面,“沈……薛音,你没事吧?”
“跟我回苏河。”薛音边走边道。
“现在?”陈远问。
“现在。”
两人连夜搭火车回苏河,到了苏河是第二天早上。
薛音在爷爷的墓碑前放声大哭。一直哭到精疲力竭。
陈远扶着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无从说起。
薛音哭够了,情绪也稳定下来。开始讲述她的过往……
薛音的家族,祖传一把古琴。
薛音的父亲传承了爷爷的琴艺,成为一代古筝演奏家。整天四处奔波,出席各种演出。
但薛爷爷从不让他带祖传的古琴在外演出,原因他从来没有说过。
薛音十岁那年,父亲带着母亲要去外地参加一个重要的演出。父亲是个琴痴,为了能让演出更加出彩,他乘爷爷不备偷了祖传的古琴去。
那次的演出,非常的成功。但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薛音父母双亡,古琴失踪。
从那以后,爷爷便离家出走,不知所向。
十岁的薛音举目无亲,街道办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妹妹小玉便是在福利院认识的,当时小玉只有八岁。
后来,小玉被一个生意人领养,也就是现在的梁惠昆。而性格倔强的薛音,不接受任何人的收留。
薛音自幼受音乐熏陶,8岁的时候就跟爷爷学会了古筝,在福利院期间又学会了吉他。
她学习刻苦,后来考上了苏云师大音乐系。
大二的时候薛音决定自己赚学费,不再拖累福利院,所以就办了休学,南下找小玉,顺便打工赚钱。
就在这时薛老回来了,他打听到薛音的下落,就赶到学校来找她,却得到薛音休学不知去向的消息。
听完薛音的故事,陈远热泪盈眶,如果他早一点看到教学楼里薛音的照片,她们爷孙两就能早一点重逢,而现在却是阴阳两隔。
陈远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都是我不好,明明早就认识你,却不知道你是薛音……”
“不能怪你,怪我自己。”薛音眼睛红肿,“爷爷生前有什么愿望吗?”
“他热爱古筝,他说古筝是东方钢琴,他知道你喜欢吉他,他曾经让我捎给你一本古筝琴谱,他可能希望你学古筝……”
陈远还没说完,薛音又抽泣起来。
两人在墓地呆到傍晚,薛音说要到爷爷的琴行看看。
陈远陪着薛音回了琴行。看到琴行墙上的壁画,薛音再次奔溃,那是她十岁时照片,爷爷把她做成了壁画……
晚上,薛音伏在琴案上睡了。陈远就在旁边守着。
这时陈远突然想到昨天约好了今天下午要到机场接程菲菲的,现在已经晚上了……
陈远赶紧掏出手机,手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关机了,这下糟糕了,菲菲一定生气了。
第二天一早,薛音醒来,说要看看爷爷的古琴。
陈远说:“我们回苏云吧,琴在我的工作室。”
出了琴行,陈远望着对面“武大郎烧饼”店里忙碌的父母,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陈远和薛音离开了苏河。他没有和老爸老妈见面。
到了苏云,陈远带着薛音往他的工作室去。
陈远二人进了小院,推开客厅门,就见程菲菲从他的卧室里出来。
“菲菲,你回来了?”陈远一脸歉意。
程菲菲本来想朝陈远发个小脾气,只要他对自己的失联做出合理的解释,她就原谅他。
可是,陈远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一个女孩子,一个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子,她的情绪马上失控了。
“我在机场等了你一个下午,又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你电话关机,我以为你出事了,我担心了一晚上……现在看来,你是有了更重要的事情!是我自作多情了!”程菲菲脸色由气恼变为伤心。
“菲菲,不是你想的那样!”陈远纵使有一千个理由,此刻也不知从何说起,“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程菲菲推开陈远,看了薛音一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