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罗盘也不搭话,浑身湿漉漉的像一只落汤鸡,他现在一心只想速战速决,尽快脱身,必竟,这里是太乙观,而不是迎仙居!
想到这里,他飞起一脚,直踹燕玄龙的咽喉哽嗓,燕玄飞闪身躲过,将手里的空脸盆直盖到钟离罗离头顶。
钟离罗离来不及躲闪,用拳一挡。
哐!
脸盆被他的拳头打出一个窟窿,钟离罗盘收拳,转身便跑。
燕玄龙踢开脸盆在后面紧追不舍。
“站住!”
钟离罗盘跃上墙头,翻身而过。
“大师兄,别追他了,赶紧救火吧!”
燕玄飞小脸通红快步跑来,表情急切焦虑,秀眉微蹙,煞是可爱。
“师妹,你着急上火也那么好看。”
燕玄龙一时忘记了钟离罗盘,似乎也忘记了太乙观的大火,他傻呆呆地盯着燕玄飞。
“师兄!你!”
燕玄飞害羞地捂住脸说:“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救火!盯着我干吗?!”
“好!我们现在就一起去救火!”
燕玄龙一把拉起燕玄飞的手,准备跑步前进。
“讨厌啊!谁叫你拽我的!”
燕玄飞甩开他的手,扭过细腰,一溜烟的跑远了。
“唉!师妹!你再跑,也跑不出我的心!我再修,也修不掉情!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忘了你?”
燕玄龙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前去救火。
那边钟离罗盘跳出太乙观的院墙,没命地往山野深处逃窜,那里草高过人,便于隐藏。
两腿不停地狂奔,直到酸涩的再也迈不开了,钟离罗盘才不得不停下来,抱棵大树喘气不止。
好久没有锻炼了,养尊处优久了,稍微一动,就累个半死。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山高谷深,溪流淙淙,没有人迹,非常安静。
“太一仙道!”
钟离罗盘摇头苦笑。
“太一仙方!”
他感觉自己在追逐美丽的肥皂泡,外表五光十色,实际空无一物!
也许,世上本无仙方,我们都是疯子!
“哪里有长生不老?全他娘的骗人的把戏!
全是傻子、骗子、疯子!
全是笨蛋、坏蛋、混蛋!”
钟离罗盘近于歇斯底里地对着周围的高山狂喊大叫,发泄心中难以名状的痛苦!
“别喊了,一会儿狼被你喊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草从里传来。
“你是谁?”
钟离罗盘警惕地握紧了拳头。
“我来给你送一样宝贝!”
老布袋笑嘻嘻的从蒿草中钻出来,他拍拍肚子上的布袋。
“师父,你怎么来了?”
钟离罗盘又惊又喜,他二十年来寻找的天乙上人,却在今天不期而遇了。
“我可不是你师父,你认错人了!
不过呢,你师父我倒是认识,这样宝贝就是他让我送给你的!”
老布袋越走越近,他盯着钟离罗盘,眼神复杂,不知道是喜是悲是怨是恨。
“前辈!你认识我师父天乙上人?”
钟离罗盘异常兴奋,他仔细端瞧老布袋,然后说:“你不会是他的孪生兄弟吧!你们长的太像一个人了!”
老布袋摇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钟离罗盘感觉此话或有所指,便说:“老前辈,莫非曾经被人欺骗过?才发出如此感慨?”
老布袋长叹一声,说:“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
钟离罗盘惊讶的问:“可否问一下,前辈是被谁背后捅刀子?
如果需要晚生帮忙,晩生愿意出手!”
老布袋冷笑一声,说:“老夫被自己的徒弟踢了窝心脚,不说也罢,一切到此为止!
今天主要是给你送宝贝!”
“什么宝贝?”
钟离罗盘盯着老布袋鼓鼓囊囊的肚子。
“太一仙方!”
老布袋说罢,开始掏书。
“前辈你说什么?太一仙方?
莫非世上果然有此仙方?”
钟离罗盘感到脑袋嗡嗡嗡的作响,好像飞进去一万只蚊子似的!
我不会是白日作梦吧?
老布袋从肚子上把太一仙方递给他,钟离罗盘想都没想迫不及待的打开来!
只见扉页上面画着一个巨大的骷髅,骷髅闻到新鲜空气,似乎一下子苏醒了!
随着骷髅缓缓地站立起来,越长越高,越长越大,站在书上,顶天立地,一股奇异的令人作呕的霉菌气味随之弥漫开来。
钟离罗盘不由自主地猛吸了两口,便感到浑身瘫软,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身体萎缩。
“师父,是你吗?
是你要取我的性命吗?”
钟离罗盘迷蒙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不是师父心狠,一切皆有因果!”
老布袋眨巴着潮湿的眼睛,慢吞吞的打算离开了。
如果不出意外,钟离罗盘很快就会变成狼的食物。
忽然,老布袋又回头了。
此时的太乙观里已乱成一团粥,元玄子坐在地宫密室里用天眼观瞧,看到老布袋准备掏出布袋把钟离罗盘收进去化灰。
他想想钟离罗盘干过的那些缺德事,也就没有出来劝阻。
“师父!”
钟离罗盘用尽最后的一口气,喊了一声老布袋。
“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老布袋拿出布袋子一抖,钟离罗盘便忽的一下卷了进去,不到一分钟,再倒出来时,已是青灰一撮。
道众看后,不禁嘘唏。
“这种人天天作恶,真是死有余辜!”
“是呀是呀,前几天才杀过人,现在又来放火!”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道众们都认为死了一个坏蛋,是对社会的贡献。
燕玄龙从太乙观里追出来,看到了这一切,正当他想走过去拾起金书时,老布袋冲她一笑,一股风似地卷起金书不见了。
随着风的方向,再看在太乙观的顶端坐着一个人,那人却不是老布袋,他手里捧着金书,怡然自得。
火越烧越大,空中盛开了万朵金色的莲花,南宫赤帝朱雀端在最大的一朵莲花之上,将金书抛向天际,金书化为一条在太乙观的上空盘桓。
在地宫密入定的元玄子和独孤境被一阵清风吹醒,他们听到南宫赤帝朱雀吟诵道:
贪名逐利满世间,不如破衲道人间。
笼鸡有食汤锅近,野鹤无粮天地宽。
富贵百年难保守,轮回六道易循环。
劝君早识修行路,一失人身万劫难。
前后无常现正忙,离尘修心道中藏。
识的味中人身宝,当下已心是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