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了，袭人被主子带走了，只说是犯了死罪，快请秋樱姑娘回来说不定还能救她一命！”

红岚闻言面色一变，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了。纵身而起，掠过后院和园子，引起一片惊叫声。她也顾不上了，直抄近路朝坊子街去了。

这厢汤镜正劝着玉卿早日回康王府，红岚已经一阵风地冲了进来。

三言两语将事情一说，也不用汤镜劝了，红岚还没有顺过气来，玉卿已经窜出去不见踪影。

“无影们的规矩，袭人你还记得么？”

这声音温润如玉，却叫人听着遍体生寒。

袭人跪趴在地上，点了点头。

“好，念在你双亲为宫里所做的贡献，给你半日时间，还有什么未竟的心愿尽可托付，今夜你自己了断个干净。”

下首的袭人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主子，求你网开一面放过袭人！奴愿一命换一命！”医师早已跪倒在地，额头磕得山响。

“我几时说过你可以活命了？”这底下的人出了暗宫，便渐渐松懈，忘了暗宫的规矩，忘了谁是主子了。

“主子！”医师往前急急地爬了几步就被小松按在了地上：“主子！奴做手术时，袭人昏迷不醒，并不知晓，此事实在与她无关，都是奴一个人强行做主！”

“谁给你的权力做主？”上面那张银底的面具映着丝丝凉意，叫人无端的在这春光晴好的日子里抱臂自怜。

医师颓然地说：“是奴贪心，不忍心她小小年纪就这样死了。明明……明明除掉这血膏她就可以活下去……奴，真的不甘心，不忍心……”

“她死与不死，又与你何干？死了也是她的命罢了，你不过是自己贪生，却将这份心思借到别人的身上。”

墨黎冷声说完这些，又添了一句：“知情不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该死。”

他手掌轻翻，袭人脸上的布丝丝割裂散落，露出一张形容可怖的“脸”。

袭人不知所以然地跪在那里，听着周遭一片抽气声。

被说中心事的医师，哀叹一声，仍旧跪地请求：“主子，我所犯之错，死不足惜。但求求主子，放过袭人吧。”

“嘭！”

墨黎一个抬手，医师的身体急速摔了出去，撞得盘龙柱碎石纷飞。

“血膏的力量，岂是你一个人能控制的？我不多做追究，你竟敢得寸进尺，视我暗宫的律法为一纸空文。”

“她的命，你救得一时便罢了。你的命，却也到了尽头。”

墨黎说完，小柏已经走上前来，抓住了医师。

“医师，别让我等为难，实在是你不该忤逆主子，公然违背律法。待你死后，我等定会将你好生安葬。”

说完，就将一柄乌黑的长剑置于医师的头顶心。待一抹蓝芒自剑柄滑下，直抵剑尖之时，便聚力将长剑往下一按。

“助手！”随着一声韵律绵绸地低斥声，小柏手中的长剑硬生生地被震飞在地。

同时滚落在地的，还有一枚院子里十分常见的鹅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