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
二人正走着,却迎头遇上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跟云安逸打了招呼,就兀自一双晶亮的眼睛打量起玉卿来。
玉卿看他眼神清澈,面相慈然,也就未做计较。
只是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道长今日怎么有空来?”
原来是武当派的人么?
云安逸对这老头儿的态度,可以说得上十分敬重了。
云氏不是一向和少林交好么?
几时和武当派也有了可以这样随意出入宫廷的交情。
玉卿心下暗纣,面上却愈加恭谨。
那道长又看了看玉卿,说道:“无事,只是看天光晴好,不知陛下有无闲情煮茶听棋?”
“原来是找朕下棋,正好今日得闲,便于此地摆阵吧。”
云安逸一句话,袁正仪已经如同他的分身,不消多少工夫,就将棋盘并杯盘茶盏一并摆好了。
“贫道乘兴来寻陛下下棋,却不想要冷落了这位姑娘了。”那老头儿捋着花白的胡子歉意地笑说。
“无妨,秋樱姑娘,你是想下棋还是想煮茶?”云安逸却并不觉得唐突。
“君子相较,如此还是我来煮茶吧。”说着,她走到茶桌边跪坐下去。
挽了袖子将茶具洗过,泉水煮上,就开始挑选煮茶要用的材料。
这边二人相视一笑,互相说了个请字,就在棋盘两侧分坐了。
于是,这亭中再不闻半分人语。
茶水翻滚中,偶尔只闻起子落子声。
春风懒作,浅绿翻飞,片片飞花打着旋旖旎飘落。
玉卿望着此情此景,竟有些诗意大发。
提起树枝在旁边写道:
“叶静花不语,风徐春打头。”
见茶水煮好,就盛了两杯分放在棋盘两边。
茶不知添了几遍,下棋的二人笑呵呵地停了下来。
“今日道长怎么输多赢少?”云安逸问道。
那道士饮尽杯中茶说道:“这茶正对贫道的胃口,却并不助我赢棋。总想着连忙落子,好再多饮一杯。”
云安逸哈哈大笑:“秋樱姑娘,你却有功劳了,平日里我想赢道长一局都甚是困难。”
“陛下过谦了。”
“道长,我有一残局至今未解,不知道长今日可有兴趣指点一二?”
道长呵呵笑道:“陛下又出难题了,左右今日无事,贫道不妨一试。”
云安逸得了准话,就将那残局摆了出来。
玉卿在一边看着,暗暗称赞他的记性真不错。
无图无谱,就这样一颗颗棋子落定。
道长看了一遍,慢慢点了点头:“果然妙局,乍看之下各路亨通,然不论黑白子哪个先起,七步之内必是死局。”
这老头儿当真厉害,这样一看就全然明白。
此时,那老道忽然转过头来:“姑娘可会下棋。”
玉卿一怔:“算不得会,只是幼时作戏耍之物玩过。”
其实,她说得已经很委婉了。
青峰山上的日子,大半是枯燥的,下棋打赌就成了非常好的调味剂。
只是如今仙人下棋,她一个观棋的若是说出这种话就实在有失风雅。
“呵呵,无妨无妨,姑娘不如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