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逸率先跳出了洞穴,随后伸过一只手来。
玉卿直接无视了他这虚情假意,也越出洞穴。
石板合上,看不出一丝痕迹。
玉卿朝四下里看了一下,竟日白日里游玩过的御园。
地宫的入口既然建造在皇帝的寝殿中,必然是考虑到作为逃生之用,那么出口就绝对不止这一个了。
玉卿神色晦暗地看了看云安逸的背影。
他既然敢带自己下去,知道这样的秘密而没有杀了自己,就证明他有把握自己做不了什么。
“秋樱姑娘,你不好奇我们要见的人是谁么?”
又改口叫秋樱了,不叫红玉卿了?
玉卿看了看他们走去的方向,应该是朝着宫门而去的。
也就说,要见的人并不在宫内。
她略略松了一口气。
“怎么不说话。”云安逸停了下来。
“我与陛下,云泥之别,实在是无话可说。”玉卿已经懒得同他斡旋了。
“哼,好一个云泥之别,谁是云,谁是泥?”
玉卿没说话。
当然我是云,你是泥。
拐过转角,当值的小太监无声跪倒。
透过宫灯撒出来的黄晕,依稀可以看见尚在远处的宫门。
随着步步接近,她的心又不可抑止的狂跳起来。
紧握的手心里也泛出了湿意。
她抿紧双唇,脚步也略微有些凌乱了。
云安逸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袁正仪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提了一盏宫灯,半曲着身子走在云安逸的身边。
玉卿见了他几回,都是这样弯腰曲腿的模样,似乎他生来如此。
这深宫,处处都框着一条规矩。这些人明明都活着,却如同死了一般,无声无息地和城墙廊柱融为一体。
宫门大开,幽黄灯火里,一袭白色身影笔挺地立在暗黑夜色里。
玉卿看到他,竟不自觉地长长吁了一口气。
云安逸在前轻笑出声。
他猛地停下身形,玉卿躲闪不及,再次撞了上去。
“你这般急着见他?”眼中满是玉卿看不懂的晦涩。
“是我唐突了,请陛下见谅。”
玉卿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云安逸一把拉住。
“红玉卿,你心里明白吧,朕今日完全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他靠近玉卿的耳边低声呢喃:“当然,不止你的性命。”
玉卿不喜欢这种感觉,却不得不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听他继续说。
“朕可以赐你长安,但你也必须答应朕一个条件。”
拖到此时才提的条件,让她内心十分抗拒。
她看了看宫门外那道熟悉的身影,有种想要拒绝的冲动。
但是她不能。
云安逸毕竟是皇帝,他所说的长安,显然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长安,而是牵扯到整个红氏。
她只能抬起头正视他:“陛下请讲。”
“尽快离京,同皇叔断绝往来,永世不得入康王府。”
说这句话的时候,玉卿甚至在对面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上看出了凛凛寒意。
她心下惑然,为什么云安逸会提这样的条件。
是怕藏剑山庄和墨黎联手么?
还是说……怕墨黎的势力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