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天刚亮,罗义就回来了。
玉卿见了他,便喊他一起用了早饭。
“想好了么,怎么打算?”玉卿坐下问他。
“主子,如今我拖家带口,你还肯收留我么?”罗义有些惶然地问。
玉卿先是没作声,而后就笑了起来。
“明日便要启程了,你早些回去安排,叫红明再添一辆马车。”
“主子,你……”罗义反应过来就有些讷讷,眼圈都红了。
“哎,你可别搁我面前哭哈,我可是对怎么哄中年大叔毫无经验。”玉卿吓得连忙摆手。
倒是罗义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
“正好我下午要去见王县尹,你安排好了就直接去观星楼寻我吧。”
“是!”罗义面色欣喜地去了。
玉卿也松了一口气。
前一天王恒那般说的时候,玉卿还只当他说得是客气话。
等到了观星楼才知他说得已经是相当保守了。
王子建当真是个十分敞亮的人,对于玉卿把宝贝儿子打得卧床两月的事,竟只字不提。
只说因为她这一顿教育,总算是让王恒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肯踏踏实实做人了。
他操心了十几年都没这一顿打好使,感激涕零难以言表。
这让玉卿尴不尴尬,打了人家儿子,人家还千恩万谢的,也是世上少有。
后来说起罗义的事情。
这王子建倒也未藏着掖着,将知道的大多数告诉了玉卿,看看时候不早,玉卿也就告辞回去了。
“罗义,方才王子建所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伙贼人极为刁滑,能跑的都跑了,跑不掉的就服毒自尽,想寻个线索都难。”
玉卿叹了口气:“好在你儿子与乳娘能活下来和你在此相聚也是上天庇佑了,如此再耐心查下去,说不定也能找到其他的家人。”
她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不信了,本以为是有了大的线索,结果到头来还是迷魂阵。
一行人如期离开了江阴,继续南下。
玉卿看了看没头没脸地杵在队伍里的纳赛尔就一肚子气。
偏偏这人又十分聪明奸诈,在兄长面前安分守己,叫她无法发作。
但兄长看不到的地方,何止是言语轻佻,行为放浪。
她又看了看文雅和气的文公子,内心不止一回叹息:同样都是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再后来,她来了小日子,病恹恹地在马车上躺了几天,也就眼不见为净,懒得和他计较了。
“阿卿,你最近怎么总是躺在马车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驰夜一脸地担忧。
“没有不舒服,只是旅途遥远,我觉得身上乏的很,不想下去。”
“那就好,你再坚持一下。再有两日的路程,也就到杭州了。”驰夜笑道。
玉卿点了点头,也笑了。
终于快到红家的地界了,进了杭州也就能见着小影了。
一别数月,不知她有没有变样。
如今的生意做成了什么模样呢?
心里有了期待,旅途也就轻松了许多。
玉卿有时候会和罗义的儿子聊天,那个看着又瘦又小的男孩子原来已经十三岁了。
玉卿原先还以为他顶多也就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