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厅,玉卿整了衣服就不慌不忙的和兄长一起跪下了。
“父亲大人安好,母亲大人安好。”
“哎,好了好了,快起来。”话才说完,苏若浅已经忙不迭地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阿卿啊,快坐下。路上很辛苦么?怎么脸色这样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娘亲满脸的担忧让玉卿有种错乱的感觉。
这样的娘亲当初为什么会给自己写那样一封信呢?
“没有,只是昨天晚上和小影贪聊,熬地有些晚了脸色才这般难看。”玉卿笑了笑。
那边父亲也正在和兄长说话。
“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房去了,这一路上折腾的,没睡个安稳觉,如今一到家,还真有些困了。”她不想留在这里。
“行,你先去歇一歇,等晚饭的时候,我去叫你。”苏若浅满心满眼地心疼。
刺得玉卿心里酸痛,她握了握娘亲的手,就快速地离开了。
结果,晚饭玉卿并没有吃,推脱不饿连房门都没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这一路上想了无数义愤填膺的话来质问父亲,心里无数的委屈要和娘亲吐露。
如今,耶娘就在眼前,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月亮圆了又缺,她又重新睡在自己的小院里了,连床褥枕头的味道都没有变过。
似乎之前的种种,都只是一场梦。
可是,做梦的时候不管遇到多么伤心的事情,醒来之后稍微惆怅一下就过去了。
此时,心里为什么这么疼呢?比梦里还要痛苦百倍。
早知情字磨人,她避若蛇蝎。
却终究没有避过去。
淡淡的桂花香气飘过。
定是娘亲知道她要回来了,就提前给她更换了新的桂花香囊。
她贪婪地吸着这暖融融的香气,心里满是惊惶。
十八年了,她在这个家里的时间甚至不如在青峰山的时候多。
但是她就是无比留恋家的感觉,无比贪恋亲人的关爱。
如果战火四起,生灵涂炭之时,佛祖当真能如愿庇佑她的至亲么?
她思来想去,辗转难眠。
终于头晕头痛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却是半夜的噩梦。
梦里,她看到刀从兄长的前胸刺出,看见墨黎浑身扎满了箭羽,满脸鲜血。
……
第二天苏若浅来看望玉卿的时候,就看见她的脸色比前一日还要差上许多。
“阿卿,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你告诉阿娘。”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娘,我没事,就是好长时间没回来了,有些认床。”玉卿勉强笑道。
“怎么会认床,你从前在青峰山一年半载地回来一趟,也没见你认床啊。”说着就要请沈大夫过来。
玉卿拗不过她,就同意了。
沈澈仔细地给玉卿听了脉,又问了些话,就轻松地说:“没什么大碍,旅途劳顿所致,我开一副安神的方子,你药煎了让她喝个两三天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了,苏若浅才放下心来。
只在旁边问玉卿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她去做。
到此时,玉卿心里那点对娘亲的怨念,已经消弭殆尽了。